侯三死在白色區域里,這個理由根本無法成立,雖然這么多年沒有人進去過白色區域,但并不代表妖族無人可以進入。
特別是侯三所代表的意義,一個帝級血脈,妖族絕不會放棄,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會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黑虎王眼神怪異的突然問道:“蘇哲,你小子到底是怎么瞞過大祭司的?他既然認定你是帝級血脈,肯定是接受過檢測的。”
“我不知道啊!”
蘇哲一臉的茫然,說真的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連什么接受的檢測他都不清楚。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黑虎王突然興奮的問道:“你是不是覺醒了白虎血脈?不對不對,就算是覺醒了白虎血脈,也最多是皇級血脈,也不會是帝級血脈啊,真是奇怪。”
話說了一半,沒等蘇哲回答,他就自己否定了這個猜測,眉頭都擰成了大疙瘩,百思不得其解。
蘇哲隱隱的懷疑可能是因為星妖血脈的緣故,可是據他所知,星妖也不是帝級血脈,否則那么多年怎么會只出血吼這么一個圣帝級強者。
兩人大眼瞪小眼,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蘇哲試著呼喚血刺,問問他是否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愕然發現血刺失蹤了,連第一重空間也莫名奇妙的關閉了,神識無法探查。
仔細回想,似乎從他去了冰火湖以后,血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難道這家伙在第一重空間里閉關修煉了?蘇哲有些好笑的想著,也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對他來說,第一重空間里除了祖源星核什么都沒有,完全沒有其他兩重空間能夠儲存活物還能裝人來的重要。
“不管了,讓妖族去尋找侯三去吧,反正我打死不承認不就行了。”
蘇哲發愁了半天,才破罐子破摔的說道。
黑虎王也沒有其他好辦法,只能暫時如此應付了。
妖族既然已經認輸,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妖族以黑虎王為代表,與人族簽訂互不侵犯條約。
妖族大軍退回天妖山,人族歡呼雷動,但黎明要塞卻保留了下來,會常駐一個軍團,駐守在此。
天澤聯盟也將作為人族最高的權力機構保存下來,軍餉由聯盟來負責提供。
天澤商行已經一躍成為武界第一大商行,擁有著恐怖的吸金能力,供養幾個軍團不在話下。
戰爭已經結束了,很多人不明白蘇哲為什么還要堅持保留軍團編制,而且還要擴軍。
只有少數人知道,在不久的將來,還要面對魔族的入侵,提前準備是很有必要的。
黑虎王沒有隨妖族大軍回天妖山,而是代表妖族和蘇哲一起前往中州城。
在路上蘇哲才知道守臺老人的身份,他是武神宮安排在武界的接引使。
武界天榜每次出現封號級強者時,將由接引使負責送往武神宮,成為武神宮人族的新鮮血液。
蘇哲、蘇銘和寧傾城這些封號級強者,本該在登榜那一刻就去往武神宮的,但因為這場戰爭才延誤至今。
蘇哲的臉色很不好看,安靜等人現在生死未卜,在沒找到她們之前,他哪有心思前往武神宮。
黑虎王對此也沒有辦法,只能讓蘇哲和守臺老人商量。
天榜廣場,蘇哲和守臺老人一人一葫蘆酒席地而坐。“我暫時不能去武神宮。”
蘇哲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我會向上面反應,需要多長時間?”
守臺老人似乎早有預料,對此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時間還不確定!”
蘇哲挑了挑眉毛,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
守臺老人臉上露出為難:“這可不好交待。”
“你上面的到底是誰?”蘇哲炯炯有神的看著他。
守臺老人喝了口酒,打了個酒嗝,愜意的瞇上雙眼:“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我必須要知道。”蘇哲堅持。
守臺老人也不看他,自顧自的喝酒,瞇上了眼睛,許久,才淡然說道:
“半年,最多半年,是我能給你爭取到的時間。”
蘇哲考慮了一下,半年的時間應該夠了,微微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邁步離開的時候,又停下了腳步,淡然說道:“最好是朝天闕,否則…”
蘇哲的話沒說完就走了,但相信守臺老人明白他的意思。
守臺老人的雙眼依然渾濁,仿若風燭殘年的老人般慵懶的靠在擂臺前曬著太陽,打起了盹。
聯盟議會總部一間布滿了隔音禁制的房間內,蘇哲為蘇楠臉上細心的抹上用冰肌草所煉制的冰肌膏。
這種藥膏對皮膚具有著強效的修復作用,直到涂滿整個臉部,蘇哲才用紗布把她的臉蒙上。
“媽,明天一早,你的臉就會恢復正常了。”
“嗯,謝謝兒子!”蘇楠露在外面的眼睛充滿著喜意,沒有女人不愛美,蘇楠也不例外,容貌能夠恢復,她很開心。
蘇哲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媽,我想問你點事。”
“你說吧!”蘇楠摸著臉上的紗布,眼神里充滿了憧憬,沒有察覺蘇哲的異樣。
“能說說你和我爸是怎么相愛的嗎?”
蘇哲裝作好奇的問道。
從蘇家了解的蘇楠,是個單純、善良、美麗的小公主,絕不是離經叛道,不守禮法的女孩。
如果說在地球上兩人一見鐘情,直接滾床單很正常,可是放在頗有古時封建思想的蘇家子弟身上,蘇哲覺的這種可能性不大。
要知道當時闕小北在她身邊,兩人完全可以回蘇家得到家長的允許再訂下終身,可事實上兩人并都沒有這樣做,而是直接懷了身孕。
到底是另有隱情,還是蘇楠情至深處不可自拔?
之前沒有細想,可現在他知道自己魂魄不全,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必須搞清楚。
話一出口,他就緊緊的盯著蘇楠,發現蘇楠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眼神有些閃爍,躲閃著他的目光。
“你…你怎么想起來問這個?”
蘇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是好奇,你和爸感情這么好,卻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們戀愛的過程,所以問問。”
蘇楠不自然的笑了笑,掩飾她的心虛:“沒什么好說的,就是他救了我,然后我們一見鐘情,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蘇哲從她的表現中知道她并沒有說實話,不死心的追問道:“中間就沒有發生過什么事情嗎?”
“能發生什么事,你今天是怎么了?”蘇楠的眼神有些復雜,卻始終有意無意的回避著蘇哲的視線。
蘇哲強笑一聲:“沒有啊,你和爸感情這么深,我想聽聽你們的故事啊。”
“沒什么好說的,我有點累了,你去休息吧!”蘇楠心煩意亂,下了逐令客。
蘇哲知道她不想說,也不勉強,站起身來告辭,走到房門前時,停下了腳步,幽幽的說:
“媽,我知道你有些事情瞞著我,你不愿意說我也不勉強,但我想問你,你知道我的魂魄不全嗎?”
蘇楠渾身劇震,嘴唇囁喏著想要說些什么,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房間里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良久,蘇哲失望的嘆了口氣,邁步走了出去,還體貼的關好了房門。
蘇楠雕塑一般躺在床上,眼淚像不要錢似的涌了出來,房間里響起輕微的啜泣聲。
蘇哲站在院子里呆呆的看著夜空,心里壓抑的難受。
他從蘇楠的表現能夠看出,她知道自己的魂魄不全,可她卻不愿意告訴自己真相,這到底是為什么?
蘇楠的淚水打濕了枕巾,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腦海里回憶起二十多年前的一幕。
闕小北從青衣樓的手里救下了她,蘇楠雖然對他很有好感,但出于性格原因,卻始終沒有向他表白。
兩人結伴而行,卻始終發之于情止乎于禮,并沒有做出任何逾越之事。
直到那晚,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闕小北在和她纏綿。
可當她從極度滿足中醒來時,她確定那只是一個夢,讓她面紅耳赤暗罵自己不要臉的夢。
闕小北對她很好,就像是對待自己的愛人一樣,蘇楠沉迷其中,陷入愛情的甜蜜,兩人卻始終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可三個月后,她卻驚異的發現自己懷孕了,而那時她還是個處女。
一個處女懷孕,闕小北卻對此并不奇怪,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當中,鞍前馬后的照顧著她。
她也曾經問過闕小北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闕小北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還把稱呼從蘇小姐變成了楠楠這個昵稱。
蘇楠作為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臉皮又薄,哪里好追問這樣羞人的事情。
直到臨產之際,闕小北才告訴她,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還是雙胞胎。
只是結合的過程和普通人類不一樣,是靈魂交融,夢中結合。
其中一個孩子會繼承她白虎家的血脈,但另外一個卻是天煞孤星,魂魄不全,活不過二十歲。
兒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母性大發的蘇楠如何舍得,苦苦哀求闕小北想辦法保住這個孩子的命。
闕小北只能打入兩枚神武令在孩子的體內,為孩子續命十年,能否逆天改命全憑他自己的機緣。
這也是蘇楠始終瞞著蘇哲的原因,她不想自己的兒子數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壽命過日子。
可蘇哲現在已經知道了他魂魄不全的事情,蘇楠心里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他已經只有不到兩年的壽命了。
這對他實在是太過殘忍了,就讓他在無憂無慮中死去吧,蘇楠流著淚想著。
蘇哲當天就回到了東云洲,戰爭結束后,寧傾城直接回到了天澤城。
天澤城百廢俱興,正在蓬勃發展的時期,偏偏安靜等人失蹤,傾城必須趕回來主持大局。
好在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安排一些合適的人手接替她們的工作就行了。
蘇哲怔怔的站在城主府里,仿佛還能看到安靜等人的喧鬧和笑語,心里空蕩蕩的難受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