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傾城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看著蘇哲:“熊孩子的醋你也吃。”
“你是我的,除了我,任何雄性生物都要和你保持距離,以后不許抱他。”蘇哲一臉的不爽。
寧傾城看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仔細回想一下,似乎那熊孩子有意無意的總拿他那小胳膊在自己胸前蹭啊蹭的,說不定還真是個小色狼。
但一個小孩子被他吃吃豆腐也沒什么,她在意的是蘇哲在吃自己的醋,這讓她很開心,眼睛彎成了月牙兒,乖巧的說:“嗯,以后再也不抱那個熊孩子了。”
臉上微微一紅,溫柔似水的主動挎著他的胳臂,讓蘇哲心情瞬間美麗起來,兩人有說有笑的向停車場走去。
卻不知道在凱撒酒店的大堂里,一雙美目失神的看著他們,帶著一絲羨慕一絲嫉妒,還有一絲黯然,拿起手機編輯好短信,遲疑了一下發了過去。
蘇哲拿出手機,查看短信,寧傾城乖巧的拿過車鑰匙,主動坐到了駕駛位上,車輛緩緩啟動。
“你在哪?我想回江南。”
短信很短,蘇哲卻看了很久,寧傾城不經意的問道:“誰啊?有事嗎?”
“噢,是安靜。”蘇哲考慮了一下,回了個短信。
安靜看著手機短信,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短信內容:先不要回去,我明天去找你。
寧傾城臉色有些難看,裝作云淡風輕的樣子:“安靜找你干什么?”
“今早我來青石街吃早點,碰到她了,有人要綁架她,我救了她,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發短信說想回江南,我讓她暫時不要回去。”
蘇哲一臉的云淡風輕,既然選擇和寧傾城在一起,他就不會隱瞞她什么。
寧傾城沉默了,蘇哲調笑著說:“怎么了,吃醋了。”
“你了解安靜嗎?”
寧傾城目不斜視的開著車,但蘇哲看得出她的表情很嚴肅:“說實話,我不了解。”
寧傾城心情煩躁的說,“安靜的商業手段很絕,收購了十三家公司,逼死了七家老總,剩余的六家也是背井離鄉,她這樣的人已經觸犯了國內商業圈子里的潛規則,得罪了很多幕后的勢力,她的下場會很慘,蘇哲,答應我,不要管她的事好不好,那樣只會惹禍上身。”
蘇哲神色也認真起來,語氣斬釘截鐵:“我不懂什么商業上的潛規則,如果安靜觸犯了法律,自然會有法律來懲罰她,既然法律沒有懲罰她,那就說明她的商業手段是合法的,商業上的事情就應該從商業上解決,那些所謂的幕后勢力如果想要報復她,那就應該堂堂正正的用商業手段打敗她,而不是動用綁架這樣的卑鄙手段,既然我碰到了,就一定會管。”
“你是不是喜歡她?”寧傾城的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蘇哲皺了皺眉頭:“和個人感情無關,你應該能夠看得出我曾經是一名軍人,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違法犯罪的事情在我眼前發生。”
“她可以報警啊,有警察管,你又不是她什么人,你摻和什么?”寧傾城語氣變的有些咄咄逼人。
蘇哲臉色一沉:“如果警察能夠管得了,我也不會去趟這趟渾水。”
寧傾城冷笑一聲:“說的好聽,我看你就是喜歡上她了,想在她面前逞英雄,然后和她。”
蘇哲猛然轉過頭看著她,眼眸中帶著一抹失望,“你如果非要這么想,那隨便你,只能說你根本不懂我。”
寧傾城莫名的有些心慌,但長久以來養成的傲嬌脾氣讓她緊抿著嘴唇,無法說出道歉的話,臉色也隨之冰冷起來。
寧家別墅,停好車的寧傾城一句話也沒說,轉身上樓進了房間,新裝的防盜窗很結實,她卻沒有一點安全的感覺,怔怔的看著窗外的夜色,眼淚忍不住的潸然而下。
她突然覺得蘇哲說的對,自己其實不是那么了解他,他的性格,他的脾氣,他的喜好,他的一切一切…他曾經距離自己這么近,可此刻卻感覺和他咫尺天涯。
樓頂上,蘇哲四仰八叉的躺著,怔怔的看著蒼穹的星空,他知道自己對安靜并沒有什么想法,如果真有想法,早上自己就能夠占有她。
作為一名正義感爆棚的軍人,他只是看不慣這些上不得臺面的陰暗手段,就如自己的遭遇一樣,充滿著卑劣的陰謀詭計,本以為傾城可以理解自己,信任自己,所以他才向她坦言是安靜的事情,可是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
或許,只有那個明媚皓齒,永遠信任他,依賴他的那個女孩才是真正的懂自己吧。
在這個月朗星稀的夜晚,一個個與他生命有所交集的女人在他腦海中閃過,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仿佛潮水一般涌來。
“哲哥哥,等我長大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哲哥哥,你去當兵,不許勾搭其他女兵哦,我會在家等你的,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的,記住了嗎。”
“哲哥哥,你每個月都至少要給我寫一封信聽到沒有?”
“哲哥哥,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應該還在上大學,我會照顧好我們一起種的掛花樹的。”
“哲哥哥,我會想你的,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哲哥哥,等你退伍回來時,我一定親自來接你。”
…小喬的呢喃細語仿若還在耳邊,那年,他十八歲,她也十八歲,他是她的初戀,她也是他的初戀,他們青梅竹馬,他們兩小無猜,他們相愛相戀,他們緣定終生…
可人生的軌跡總是那么無法揣摩,二十歲時,他用滿滿的思念熬過了兩年,滿懷著退伍后執子之手與之偕老,可一場雪崩造就了一場曠世的奇遇,被埋在昆侖山下三個月。
等他奇跡般的醒來時,他的死訊已經傳回了家鄉,錯過了和她的約定。
他發瘋般的拒絕了所有對他奇跡般蘇醒的研究,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有她在的城市,可得到的消息卻如同晴天霹靂,小喬在相約的地點不吃不喝的等了他三天,結果卻等到了他所在的部隊遭遇雪崩無人生還的噩耗。
小喬當天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他整整找了她一年,卻始終杳無蹤跡,他的人生便的灰暗再也沒有色彩,他開始酗酒,抽煙,頹廢,打架斗毆…
直到他在一次爆發中用驚世駭俗的身敗了鏟平了一個數百人的幫會,在被送進監獄前,那位扛著將星的老首長找到他,開導了他三天后,他才振作起來,加入了他麾下的神秘作戰部隊。
他沒有辜負老首長的信任,用強悍的實力和百分百的任務完成率給了老首長一份圓滿的答卷,染血的刺刀成為了他的代號,是最有希望踏足傳說中兵神境界的特種兵皇。
血刺特戰隊就是以他的代號命名,這是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殊榮,也是他肩膀上沉甸甸的責任。
作為一個孤兒,成長到華國最年輕的大校,他已經很知足了,七年了,他只要有時間就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小喬的下落,可依然芳蹤杳渺,他只能把這份愛和思念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這些年,他放縱過自己,也遇到過很多真心愛著自己的人,美杜莎就是其中之一,但他一直在逃避,他怕自己負不起那份責任,他怕哪一天小喬出現在他面前質問他,為什么不等她?
寧傾城和記憶中的小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給人的印象都是冷若冰霜,但面對自己時都會笑顏如花,所以他敞開了心扉,準備接受她。
她是除了小喬唯一一個能夠闖進自己心里的女人,可是,她終究不是那個懂他念他的小喬。
蘇哲很失望,還有些難過,他可以原諒她的吃醋,畢竟這是她在乎自己的表現,可是他無法容忍她冷嘲熱諷的那句話,是對他的侮辱和不信任。
這一夜注定難眠,同在一片天空下,同在一棟別墅內,一個望著窗外愁腸百結,一個癡望星空無心修煉,仿若一道巨大的鴻溝劃斷了姻緣的線。
這一夜,遠在燕京的基地里也正在發生著一件事,血刺小隊的成員在簽訂過保密協議后,集體遞交了辭呈,本來他們沒有這個資格,但在某人背后的推波助瀾下,這一切從不可能成為了理所當然。
黑豹還包纏著紗布,山鷹和重炮也步履蹣跚,美杜莎開著一輛白色卡宴將他們送到了燕京的市區。
精煉的短發被她剃成了中性的寸頭,充滿著陰柔的美感,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目不斜視的冷冷問道:“你們要去哪里?”
黑豹艱難的咳嗽一聲:“我打算去江陵。”
山鷹和重炮相視一眼,目光閃爍著說:“我們沒地方去,也不想回老家,就和黑豹做個伴一起去江陵吧。”
美杜莎蹙了蹙眉頭:“為什么?我記得黑豹是黑省人,山鷹是湘南人,重炮是湖西人,為什么去江陵?”
黑豹滿臉的悲傷道:“我有個女朋友在江州,她要結婚了,可是新郎不是我,我要去搶親。”
“對,黑豹現在傷勢還沒好,我和山鷹去幫他搶親。”重炮連忙解釋道。
美杜莎面色古怪的看了看他們三個,怎么感覺這三個家伙怪怪的,黑豹這小子什么時候有的女朋友?怎么從來沒有聽他說過。
“那好吧,我讓人給你們訂到江陵的動車票。”美杜莎下了車,拿起手機開始撥號。
車上的三個家伙擠眉弄眼的偷笑,重炮咧著嘴傻樂:“黑豹你這小子行啊,竟然連這個理由都能想出來,只是為什么不說江州,卻說江陵。”
黑豹哀嘆一聲:“你傻啊,江陵和江州就隔著一條江,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我們要有反偵察能力,為了老大,我容易嗎我?我這簡直是在自黑啊,嚴重敗壞了我玉面小郎君泡妞無敵手的聲譽。”
山鷹恥笑一聲:“就你那鳥樣,還玉面小郎君呢,我看黑臉小狗蛋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