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聳了聳肩:“溝溝就像奶牛,擠擠總會有的。”
“流氓!”
寧傾城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漢陽路事故大隊停車場到了,蘇哲看了看酣睡中還皺著眉頭的寧傾城,眉宇間露出一絲疼惜,這丫頭,昨天經過那一場驚嚇,晚上肯定沒睡好,那就多睡一會兒吧。
蘇哲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一股玄奧的氣息流入她的身體,悄悄的安撫著她的心神,梳理著她的經脈,緊蹙著的眉頭在睡夢中漸漸的舒展開來…
時間悄悄的流逝,十一點了,再不取車就要下班了,蘇哲推了推她的肩膀;“起來了,再不起來就下班了。”
“啊?幾點了?”
寧傾城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沒想到在車上睡覺也能睡的這么舒服,夢中有人牽著自己的手,一股清涼的氣流在自己體內流動,讓自己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看了看表:“啊,都十一點了?你怎么不叫我。”
“叫了啊,你睡的跟個豬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蘇哲無辜的眨著眼睛。
“你才是豬?趕緊取車去。”
寧傾城冷冷的橫了他一眼,推開車門下車,蘇哲鎖好車門,跟在她身后。
卻沒發現走在前面的寧傾城,嘴角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家伙,還知道心疼人家呢。
手續很快就辦好了,可蘇哲卻發了愁,寧傾城的安全自己不能不顧,但是現在有兩輛車,只有兩個人,怎么開回去?
想了想,把邁巴赫停在這里,上了寧傾城的車,寧傾城仿佛才想起來似的:“你的邁巴赫哪里來的?”
“借朋友的。”蘇哲輕描淡寫的說。
“切!”
寧傾城不相信的撇了撇嘴:“八成是從哪個汽車租賃公司租來泡妞的吧?”
蘇哲笑著說:“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不就是租個邁巴赫來泡你嗎?”
“臭流氓!你才是蛔蟲。”
寧傾城臉上一紅,給了他一個白眼。
“行不行?要不我來開。”
“咦,你喝酒了?”
寧傾城突然聞道一股酒味,蹙起眉頭道:“你酒駕?”
“你才知道啊,都酒駕一上午了。”蘇哲無所謂的說道。
寧傾城在路邊停下了車,非常嚴肅的看著他,“酒駕不好,很危險,以后不許酒駕。”
看著她純凈的眼神,蘇哲心跳微微加速,嘴角勾起一絲不羈的笑容:“美女,你是在擔心我嗎?”
寧傾城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一踩油門開始提速:“我是擔心你酒駕被警察抓起來,我還得去撈你,怎么說你現在也算是我的員工,浪費時間不說,還損壞公司的形象。”
口是心非的女人,蘇哲哼著小曲,悠閑的翹起二郎腿。
“我認識你以來最勇敢的承諾,卻換來了我對你的思念和疑惑,你無聲的離開這繁華的沼澤,為何你這樣選擇,你明明也喜歡我…”寧傾城早上剛換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有些心虛的看了看蘇哲,見他看向窗外沒有注意,這才戴上藍牙耳機接聽電話,很快,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你說什么?我們的工作人員被打了?”
“不是讓你們好好談嗎?實在不行就多給一些拆遷賠償,怎么會發生沖突呢?”
“好,我知道了,等下我去看看。”寧傾城掛了電話,臉色又冰冷下來。
蘇哲看了看她:“怎么了?”
寧傾城有些心煩意亂的說:“江心島開發水上度假村的事,拆遷戶不愿意搬,不愿意搬可以好好談啊,這幫家伙竟然和拆遷戶打起來了,真不知道他們是干什么吃的。”
蘇哲心中一動:“江心島?是不是有三個釘子戶?”
“咦,你怎么知道?”寧傾城有些詫異的問。
蘇哲目中閃過思索之色:“昨天來你辦公室的家伙是誰?”
“昨天?”
寧傾城想了想:“豐凌集團的ceo許巖,一個討厭的家伙。”
“我昨天無意中聽到他們談話,那三個釘子戶是被他收買的,就是故意給你們搗亂,讓你求他們合作。”蘇哲肯定的說。
寧傾城美目中散發出濃濃的厭惡:“這個許巖,真是個偽君子,難怪昨天跑到我辦公室來,死皮賴臉的要求和我們共同開發。”
“這個江心島的開發能掙很多錢嗎?那個許巖為什么處心積慮的要和你們一起開發?”蘇哲詫異的問道。
“不,江心島的開發掙不到什么錢,這是一個展示實力的機會,也是一個入場券,江州南郊即將大規模的開發重建,規劃建設一個媲美迪士尼樂園的水上樂園,集酒店,餐飲,游樂場,游船垂釣,酒吧街,別墅區,購物街,休閑碼頭,江邊浴場,水上皮劃艇,休閑屋等為一體,總投資30億美金。”
寧傾城解釋道:“江心島的開發只是展示我們的設計理念,一旦獲得投資商德國杰克森公司的肯定,那接下來爭取水上樂園的項目我們寧氏將會占據優勢,豐凌公司是一家專門做房地產的公司,許巖挖空心思想要爭取聯合開發,就是想要得到杰克森公司的肯定,獲得一個入場券,還有…”
說到這里,寧傾城看了他一眼,閉嘴不說,蘇哲奇怪的問道:“還有什么?”
寧傾城臉上泛起紅暈:“還有,那個許巖一直在追我,我不理他,江心島的項目如此重要,開發的時候我肯定是要親自盯著的,他肯定是想趁這個機會和我朝夕相處,方便追求我。”
蘇哲‘噢’了一聲,就陷入了沉思,寧傾城白了他一眼:“你噢什么?就沒什么想說的?”
“說什么?”
蘇哲滿臉迷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沒什么好奇怪的,只是那個許巖的手段太過下作了點。”
見蘇哲毫無反應,寧傾城臉色恢復了冰冷,心中升起莫名的失落感。
蘇哲皺著眉頭:“光是收買三個釘子戶好辦,但是從這個許巖做事不擇手段上來看,他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想要給你制造麻煩,恐怕他還會趁機制造謠言,打擊寧氏的聲譽,讓寧氏給杰克森公司留下不好的印象。”
談到公事,寧傾城迅速拋開了心中的失落感,點了點頭說:“這個很有可能?可是他會如何出招呢?”
“我要是他,現在就開始做文章了,寧氏地產項目開發組和拆遷戶談賠償款談不攏,就大打出手,暴力拆遷。”蘇哲慢條斯理的說。
“嘎吱…”
寧傾城靠邊一個急剎車,匆忙取出手機打開網絡,搜索新聞。
蘇哲擺了擺手:“不用搜,現在肯定還沒有曝光,他如果想追求你,不會一下子把事情做絕,如果我猜的不錯,下午他就會去公司找你給你最后通牒,尋求合作,如果你再次拒絕,最遲今天晚上,寧氏暴力拆遷的新聞就會鋪天蓋地而來。”
“那怎么辦?”寧傾城失去了平日的鎮定,不知道為什么,在蘇哲面前,她的智商總是為零,下意識的就想詢問蘇哲的意見。
蘇哲看了看時間,“我們吃點東西,去江心島。”
“去江心島干什么?”寧傾城不解的問。
“當然是去了解沖突的起因,然后再想辦法如何解決,你現在打電話,讓項目開發組的成員一個小時內全部趕到江心島。”
蘇哲瞄了眼她雄偉的尺寸,嘀咕一聲:“真是胸大無腦的女人。”
寧傾城俏臉一紅,出奇的沒有反駁,拿起手機開始撥號:“劉總監,一個小時內發生沖突的成員趕到江心島,我等下就趕過去,具體了解一下情況。”
掛了電話后,兩人隨便找了一家飯店吃了點東西,就匆匆的趕往江心島。
江心島位于江州南郊和東郊結合部,占地面積約有五平方公里,距離江州很近,只有兩公里的距離,這里風景秀麗,氣候宜人,自然生態環境保護的很好,島上到處都是樹林和竹子,風景宜人,島上只有一個小漁村共23戶人家,人口87人,靠打魚為生。
江心島以前到江州全靠船只來往,近幾年有很多離退休老干部和市民周末喜歡到江心島休閑度假,江州市政府就撥款修建了一座直達江心島的江心橋,蘇哲兩人到達江心島時,項目開發組的劉總監已經帶著手下員工在這里等候。
寧傾城和他們簡單寒暄兩句就直入主題:“劉總監,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總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個子不高,只有一米七三左右,身材消瘦,留著一個偏分頭,戴著近視鏡,穿著很樸素,不像個總監,倒像是六七十年代的知識分子。
他有些局促的匯報道:“我們項目部的成員這兩天在小漁村里走訪宣傳,大部分的漁民都很通情達理,在我們允諾后續會幫他們就業,并且幫助解決孩子的上學問題后,他們都很高興,同意搬遷。”
“說重點。”寧傾城眉頭微蹙,自有一股女王范。
“噢,經過我們的努力,除了三家不同意拆遷外,所有村民都答應了我們的條件,這三家是弟兄三人,也是村里的漁霸,仗著身強力壯人高馬大,長期欺壓這些村民,收取保護費,這些村民都是敢怒不敢言,一聽說拆遷都興高采烈,似乎為能擺脫這三兄弟的欺壓而高興。”劉總監小心翼翼的觀察寧傾城的表情。
見寧傾城皺眉,劉總監連忙加快了語速:“這兄弟三個叫王大毛,王二毛,王三毛,今天早晨八點,張工帶著小趙和小孫三個人第五次去和這弟兄三個商談拆遷的事情,結果這三個家伙都聚集在王大毛的家里,張工他們就和他們再次商議,至于具體的情況還是張工來匯報吧,畢竟他們是當事人,對現場發生的事情更了解。”
也許是天氣熱,也許是面對寧傾城壓力太大,劉總監的灰色襯衫已經濕透了,把匯報的事情交給了張工,張工是個面相老實,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戴的眼鏡上有了裂紋,眼鏡腿用一塊白膠布粘著,左眼青腫,嘴角還帶著血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