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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現場會的影響1

  縣領導都上了專車,馬上要走了。一時間,十多輛轎車燈光亮起,就等著書記專車啟動,然后好依次而行。

  書記專車窗戶搖了下來,趙中直探出頭,向站在送行隊伍中的楚天齊招了招。楚天齊趕忙跑了過去。

  看著楚天齊,趙中直笑咪咪的說道:“小楚,今天沒有表彰你的出相救,是不是想不通啊?”

  楚天齊慌忙答道:“不敢,那是我應盡的職責。”

  “這就好。”趙中直點點頭,然后意味深長的說道,“我見到那個渤海來的采購經理了,他和我說了好多事情。”說完,趙中直向楚天齊揮,示意他可以走了。

  聽到趙中直說的話,楚天齊一時怔在當地,他械的直起腰,看著緩緩啟動的車隊。等他反應過來,向領導車隊揮時,只看到了走在最后的中巴車尾巴。

  中巴車是縣公安局帶來的,車上拉著胡三和那二十多名“青皮”,當然還有押解人員。

  只到整個車隊沒了蹤跡,楚天齊還站在原地發呆,他在想趙中直的話,想趙中直究竟都知道了什么。

  “叮呤呤”,鈴聲響起。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里傳來寧俊琦的聲音:“回不回了?”

  楚天齊這才意識到,該回鄉里了,趕忙回了一聲:“回”,匆匆掛了電話,走向還等在身后的二一二汽車。

  今天早上,黃敬祖把妻子送上飛后,就直接上車,一路向著青牛峪方向開去。當他到了蔬菜交易市場的時候,透過車窗,看到一輛非常眼熟的“桑塔納2000”型轎車停在路邊。仔細一看,原來是縣委書記趙中直的座駕。

  “趙書記怎么會在這里?”這是黃敬祖的第一反應。同時,他也非常疑惑:為什么縣委辦沒有通知自己?鄉里怎么也沒有通知自己?難道寧俊琦也不知道?大概是趙書記自己到的這里吧。縣委書記是偶然到這里?還是有目的的來看什么?

  黃敬祖把汽車停在路邊,懷里揣著忐忑,進了蔬菜市場。離著老遠,他就看到好多人圍在一起。等他離這群人越來越近的時候,他聽到了疑似打斗的聲音,后來,忽然聽到了“公鴨嗓”的聲音。他心里就是一驚:這小子怎么在這里?聯想到趙書記也在蔬菜市場,他心里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趙書記也在這群人里。

  于是,黃敬祖不顧一切的沖進了人群,就看到了趙書記,急忙上去問候。胡三忽然發聲,差點喊出“姐夫”兩字。這讓黃敬祖嚇出一身冷汗,急忙用腳去踢胡三,并“警告”對方,縣委書記在場,不可胡言亂語。胡三閉嘴了,這讓黃敬祖暫時踏實了一點。

  當時,黃敬祖注意到,寧俊琦和楚天齊都在現場,連派出所趙鋼都在。這說明寧俊琦早就知道書記在這里,或者說縣委書記就是他和楚天齊領來的。這讓他非常不滿,同時也憤恨他們對自己的故意隱瞞,包括對縣委書記如此偏心也深感郁悶。很快,他的這些情感被擔憂代替,因為趙書記和胡三碰面了,誰知道前面都發生了什么,一會兒還會發生什么。

  等到趙書記拋下鄉領導,獨自到市場轉悠的時候。黃敬祖迫不急待的向寧俊琦打聽縣委書記到來的原因,同時質問他們的隱瞞不報。沒曾想,那個丫頭片子提出了胡三的事情,并提到趙書記會追究胡三的背后關系。這讓他意識到,恐怕寧俊琦和楚天齊已經知道了胡三的一些事情,就是不知道趙書記知不知道,知道多少?

就在這種煎熬中,現場會召開了。在開會的整個過程中,黃敬祖的心中就像裝著十五個吊桶一樣,一直七上八下的。而且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但是又不一樣,他只感受到了擔心、害怕,沒有一點刺激在里面。當時,聽著趙中直和平的話語,黃敬祖總感覺他們像是在影射自己。所幸的是馮志國用楚天齊分管治安的事情牽制了一下他們  ,雖然效果不大,但也適當的緩解了自己的壓力。

  好不容易盼到現場會結束,雖然在這個過程中,趙書記批評了鄉里的一些工作,但也對蔬菜產業給予了較高的評價。尤其是自始至終沒有提到自己的名字,這讓他那顆懸著的心暫時落到了肚里。于是,他心情忐忑的歡送領導,盼著他們快走。

  越是盼什么,越是不能如愿。本來眾領導都要走了的時候,趙書記偏偏把楚天齊叫到了車前,也不知他們在說什么,是不是與自己有關?但從他們當時面上的表情看,應該是相談甚歡。看著他們談話的樣子,黃敬祖恨的牙根癢癢,心里暗罵:馬屁精,糊涂官。

  待到縣領導車隊一走,黃敬祖就第一個跳上了“現代牌”汽車,打著火后,腳下油門一踩到底,一口氣沖回了鄉政府大院。他停好汽車,氣沖沖的回到了書記辦公室。

  現在已經是下午七點了,盡管黃敬祖中午也沒吃上飯,但他一點也沒有食欲。因為他光是氣,就氣飽了。何況他還害怕呢!

  他氣的是寧俊琦、楚天齊沆瀣一氣,聯對付自己,現在甚至把這種爭斗,擺到了桌面上。像縣委書記駕到這樣的大事,他們竟然連自己通知都不通知了,他也懷疑他們就是利用趙中直在對付自己。他才不相信寧俊琦說的鬼話,說什么是巧遇縣委書記,巧的是鄉里的二一二車正好壞了,而縣委書記又那么巧的用專車給他們拖車,更巧的是還碰到了胡三尋釁滋事。黃敬祖心中罵道:你們他媽的也太陰險了。

  一個念頭從黃敬祖的心頭閃過:難道他二人真勾搭上了?姓楚的勾搭丫頭片子這可以理解,畢竟攀高枝有助于他的發展。雖然不知道丫頭片子有多硬的根子,但肯定比姓楚的這個平民子弟要強。可你一個省委組織部下來的人,為什么就和這個窮得掉渣的刺頭攪和到一塊了?你圖他什么?難道就是他某方面功能太強嗎?他們不會真的已經什么事都干了吧?黃敬祖又不禁罵道:狗男女。

  黃敬祖也氣趙中直。堂堂的縣委書記,竟然沒有站在公正的立場,而是和兩個小年青一起來欺負他們的鄉黨委書記。黃敬祖不禁質問:你縣委書記的胸懷在哪?你的工作職責是什么?你可是帶領全縣人民發家致富的帶頭人,你可是黨的路線、政策在玉赤縣正確執行的代言人,你可是玉赤縣黨委的書記,不只是兩個宵小之徒的領導。你讓我黃敬祖該怎么尊敬你?

  他更氣胡三。你胡三到哪發財不行?非到青牛峪攪和,非要給自己眼里插棒槌,讓自己里外不是人。為了那幾個小錢,竟然把你姐夫的前途也要搭進去,你算什么親戚?算什么至親?屁,狗屁,你就是狗屁一堆。

  當然,他也氣自己的老婆——胡三的姐姐。怪不得這個時候回來,原來是為他弟弟做說客來了。做正經生意倒好說,自己也可以在權利允許范圍內大行方便,甚至幫他疏通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可你們姐倆也不看看,胡三干的是什么事?他干的是欺行霸市、強取豪奪的事,在歷朝歷代都是不允許的,都是犯罪,甚至在特殊時代就是重罪。你們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你們老胡家是不是都是一窩蠢蛋?

  這次老婆回來弄的這些事,讓黃敬祖也是糊里糊涂。老婆明知道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甚至女人都把電話打到家里了,但她依然還是選擇原諒了自己。這份大恩大德簡直恩同再造,就是讓自己給她磕幾個響頭也不為過。

  老婆快出國走的時候,提出讓自己多照顧照顧胡三,這也是人之常情。誰讓自己取了人家的姐姐呢?照顧一下無父無母的小舅子,是再正常不過了。可讓他不理解的是,胡三是個什么人,平時都做的什么勾當,難道你這個姐姐都一無所知?如果你知道一點的話,就不應該陷自己的丈夫于不義。這和你能容忍丈夫“藍杏出墻”的品格,相差也太大了,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人干的事。

  黃敬祖也恨自己,恨自己一開始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以至于讓寧俊琦、楚天齊兩個小兔崽子狼狽為奸,越做越大。從開始他二人的共同防守,逐漸到與自己分庭抗禮,再到現在隱隱的后來居上,讓黃敬祖倍感危。黃敬祖輕嘆一聲:“唉,都怪自己心太軟了。”

  黃敬祖恨自己做事不小心,讓老婆抓住了把柄。如果沒有這些把柄的話,他胡氏能這么拿捏自己?能把這么個敗類硬塞給自己?要說這個事,也怨那個騷包娘們,什么時候打電話不行,非要在那個時候發騷、發浪,以至于把事挑到了明處,自己和老婆再也不能互相裝聾做啞。

  想想這些人,全他媽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都對自己不厚道,干脆不想了。

  除了氣憤和恨,黃敬祖更感到怕。自己和胡三的關系,肯定已經被人知道了。聽寧俊琦的口氣,她和楚天齊應該是知道了。那么,趙中直究竟知不知道?楚天齊告訴他了沒有?但是,趙中直說的話極像敲打自己,但又沒有任何一處出現自己的名字。

  不管趙中直等縣領導知不知道自己和胡三的關系,但是這次打擊商霸市霸的行動,難保不把自己攪進去。自己該怎么辦?矢口否認關系?行不通,只要一查親屬關系,肯定會明明白白。那就只有裝作提前不知和主動承認悔過兩條路了,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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