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眼神瞄向黃書記,縣政府一班人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跟趙縣長一樣無恥!一個大好項目,被折騰死去活來,沒錢折騰卻又盯上國有資產管理辦公室和勞務輸出辦公室弄來的錢!
不要臉吶!誰都清楚,國有資產管理辦公室和勞務輸出辦公室是黃書記手中的寶貝,如果說最初沒有人瞧得起這兩個單位,還以為不過是牌位,那么隨著此次嶺南行成果曝光,這兩個單位勢必會成為書記和縣長爭奪的焦點。
只要不是白癡都看出來,有鄧華和盧瑤鋪下的道路,國有資產管理辦公室和勞務輸出辦公室以后將會財源滾滾!這樣下金蛋的雞,以趙縣長的性體,怎么可能放棄?恐怕趙建軍眼下就在謀劃,怎么樣把兩家單位弄到手!
鄧華和盧瑤都沒有出聲,別看他們弄到了錢,支配權卻和他們無關。按照財政一支筆的規定,這筆錢的使用,是要歸屬縣政府,也就是趙建軍所有。鄧華抿抿嘴,心中冷笑,想要繼續撈錢么?
沒有人比鄧公子更清楚趙建軍的貪婪脾性,他恨不得把每一筆錢都搜刮到自己身邊,攥在自己手里才甘心。這個人就是古城縣第一蛀蟲,甚至是清遠市第一蛀蟲!
盡管很多人都知道這一點,趙縣長卻依然穩坐縣長寶座,任憑你去舉報,任憑你投訴,這一切都無法影響趙建軍官運亨通!如果不是鄧公子重生,蘭馨事件結果,是趙建軍上位書記,幾年后更是上位副市長。
黃玉英輕咳一聲:“這筆錢不能輕易動用!”
聲音不高,其中蘊含的力度,卻讓每個人都清楚,黃書記是鐵了心要捍衛鐵桿手下的成果。想來也是,任誰辛辛苦苦種下的桃子,就這么被摘走,也不會甘心!
張震北皺皺眉:“如此一筆巨款,的確不能輕易動用,大市場項目有沒有這筆資金,似乎沒有多大分別。這筆錢一定要用在刀刃上,一定要慎之又慎,這是古城縣一筆寶貴的財富。”
大家聽出點味道,張書記也對這筆錢有了覬覦之心,只不過沒有曲建華那么赤 裸。相比之下似乎張書記近水樓臺先得月,畢竟他是縣委那邊的人,弄到錢,也會花在縣委而不是縣政府。
孔華章放下手中的資料:“警方工作條件太過惡劣,尤其是農民工進城后,極大增加治安壓力。警方那幾臺七十年代的老車,整天趴窩,是不是添置幾臺警車?”
財帛動人心,一向對錢財之物不在意的政法委書記,居然也開始惦記這筆錢。而且理由很正當,治安狀況惡劣,是農民工進城引的,你這邊用農民工賺錢,反哺農民工相關的事項,似乎名正言順!
“設計師南巡后,上邊對宣傳部門的要求更高,任務更重。”蔣傲文沉聲說,“縣里邊各種宣傳設備太過老化,不管是電視臺還是報紙,都無法滿足當前形勢下輿論宣傳的需要,建議給宣傳部門增加一筆開支,徹底改變五十年代設備,干著新世紀工作的狀況。”
進入九十年代,華夏官方對輿論導向的力度明顯加大,對宣傳部門的重視,幾乎可以和戰爭年代動員人民群眾相提并論。如此說來,宣傳部長的要求不過份,最起碼迎合了上意!
孫飛忍了忍,終于還是沒忍住:“縣委黨校亟待解決辦公設備問題,那邊很多都是六十年代桌椅,更不要說教師待遇問題。眼下李明陽同志調任教委,黨校教師一直是空缺,主要原因就是缺乏資金,這種狀況必須得到改變,不能讓干部培訓基地有名無實!黨校成效還是顯著的嘛,鄧華同志不就是縣委黨校培訓出來的優秀人才嗎?”
組織部長已經很久沒有出自己的聲音,自從起義失敗,加之黃書記越來越強勢,孫部長變成應聲蟲。今天,看出來書記似乎要捍衛這筆巨額財產,這才從書記的角度出,打算買好。
只是這個理由似乎可以和趙建軍相媲美,一樣的無恥,一樣的沒有節操!居然把鄧華當成是他手下黨校的政績,所有人都鄙夷的眼光看著孫部長。
誰都知道,這位組織部長,黨校名義上的掌門人,一年到頭都不會出現在鬼屋一樣的 黨校,現在居然要爭政績了!不要臉吶!可是,在座的幾位,和孫部長相比,頂多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兩!
“縣委辦公經費極度短缺!”趙主任看看書記,終于拋開所有的念想,稍一沉吟開口,“各單位辦公用品配備不齊,整個縣委辦只有一臺市里邊淘汰下來的電腦。各辦公室辦公設備嚴重短缺,整棟大樓只有兩臺打印機,一臺復印機,必須得到補充。”
趙建軍臉色終于恢復正常,從容不迫的一敲茶杯:“財政一支筆是國家的大政方針,這一點必須得到徹底貫徹執行!大市場項目是古城縣1993年度重點工程,涉及到我縣未來幾十年的展方向,這項工程必保!
任何單位和個人,都不能擅自動用這筆資金,一定要確保重點工程順利實施。同志們吶,古城縣經濟建設滯后,要原因就是各行其是,沒有大局觀。縣域經濟建設,還是要統籌規劃,絕對不能各人自掃門前雪,還是要由政府主導,在縣委指導下,齊心協力,奔向光輝燦爛的未來!”
趙縣長的臉皮絕對天下一等一的厚!剛剛還拼命打壓鄧公子和盧主任從嶺南省取得的成果,甚至連差旅費都要給拿下,一轉臉居然開始算計這筆錢!
用無恥之尤來形容趙建軍其人,已經是對博大精深漢語言文化的一種羞辱!這一點絕對和十幾年后某些地方政府有得一拼,一邊掃黃打非,一邊為了財政收入,卻又對小姐征收人頭稅,一樣的不要臉,一樣的沒有節操!
像看戲一樣,鄧公子冷眼旁觀這些領導為了區區四十萬,在這里爭得面紅耳赤,真是丟盡臉面!看看嶺南省,唐衛兵那樣瀕臨破產邊緣的老板,也不會為這四十萬鬧到臉都不要,這就是人窮志短嗎?
鄧公子忽然有一種心理上的滿足感,原來,自己也不是這個年代最沒有節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