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婷婷明白劉千舟這話里的意思,也就是說,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們倆跟王毓文交情就一般般。
所以今天,就跟普通朋友一樣就好了,沒必要多親熱。
本來關系就沒好過,也不用特地怎么著。一年半載跟王毓文見一面,那就夠了。
兩人進了包間,電影已經開始了,聲音調得比較小,屋里的燈也都沒關,照得夠亮。
“買了這些,你看看夠吃不。”段婷婷把東西全往床上堆。
劉千舟脫了鞋上床,坐在最邊上,靠著床頭。
王毓文看了眼,就這么點?
“夠了夠了,吃完了再買吧。”王毓文道。
段婷婷說:“我們倆還在哺乳期,所以不能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都是你一個人的。”
王毓文聞言一愣:“我一個人吃啊?那我怎么吃得完?哎呦,早知道你們都不能吃,那就不用再去買了呀。我還買了些鴨脖、鴨舌之類的。”
“可好,你自己吃吧。”段婷婷道。
“你們剛在外面說什么呀?”王毓文問。
段婷婷微微抬眼,不過也沒有心虛,她笑了下說:“還不就是家長里短了?問問孩子的事兒。對了,你們家兒子得上幼兒園了吧?”
“上啊,上一年了。”王毓文說。
段婷婷問:“你兒子都已經上幼兒園了,你還沒準備上班?”
“家里都忙不開,哪有時間去上班?再說,上班才幾個錢啊?有跟沒有也沒差。”王毓文道。
段婷婷笑了下,坐在中間位置,靠在劉千舟身邊,問她:“片子可以隨意選三部,你想看什么?”
“文藝片挺好的,拍得好的片子,人就很容易陷進去。”劉千舟道。
“我呀,是自從生了貝貝之后,就沒有進過電影院了,一天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事情要忙。”段婷婷道。
王毓文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那話說大了,她現在說話,很容易就瓢了,一不小心就說了大話。這些話,跟別的人說沒毛病,可在劉千舟和段婷婷面前,大家太知根知底兒了,所以她那樣說,只會讓人感覺不夠真誠。
王毓文心底感慨,她已經有多久沒向人坦白自己內心了?
劉千舟道:“我也沒進去過,一看那電影的放映時間,就頭疼得很,根本坐不住。”
“為啥?”段婷婷意外:“這我倒還沒有,你是腰疼坐不住嗎?”
劉千舟點頭:“是啊,但也不是疼,就是疲累得坐不住。以前坐一天也能坐下去,現在稍微久一點,后腰就疼得不行。”
王毓文問:“那怎么辦?有沒有照過核磁共振?聽說核磁共振能夠看得很清楚脊椎關節發生的病變。千千,脊椎特別是腰椎這個事情,不能馬虎啊,搞不好就會半身不遂的。”
“別危言聳聽啊,你是醫生派來的嗎?”劉千舟笑道:“只是年輕時候經常坐著,沒太注意,積勞成疾,現在生了孩子,還在恢復中,所以才有的癥狀,不是大問題。”
“去做核磁共振吧。”段婷婷道:“沒問題當然好,有問題早發現早治療啊。”
王毓文也立馬出聲:“是啊了是啊,早發現早治療。”
劉千舟看了眼王毓文,隨后道:“核磁共振輻射太大,一直沒做,那個對身體影響,至少得半年才能消除,我還在母乳喂養孩子,所以不能做。醫生雖然沒有明說不能,但我還是心里擔心。”
段婷婷吃了一驚,“核磁共振的影響要那么久才能消失?”
劉千舟點點頭,“是啊,聽說準備要孩子的女性,也最好不要去做那個東西,對身體影響很大。”
“可你這傷在骨頭上啊,外科醫生又摸不到具體的情況。脊柱是非常很重要的,這是支撐人能站起來行走的最主要的結構。高等動物跟低等動物的區別就是能直立行走,也就是這脊柱最為關鍵。你呀你,可千萬別任性!真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你說說,該怎么辦?”段婷婷問。
王毓文笑道:“其實想多了,千千老公那么有錢,有什么問題會醫不好啊。”
段婷婷看了眼王毓文:“你這話什么意思?家里有錢身體就使勁兒出問題是不是?”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家里有錢,至少不會生不起病,至少有底氣啊。要是普通人家,根本連個病都生不起,成天都提心吊膽的。”王毓文解釋說。
段婷婷笑了聲,呵呵道:“你這是哪里來的感慨?我倒是第一回聽說,你們家不是也挺有錢的嗎?還能有這感悟?”
話落,段婷婷看向劉千舟,拉著她的手:“有沒有錢另說,但身體有什么病痛,人受苦啊。”
“嗯。”劉千舟點點頭。
段婷婷再道:“你呀,一定要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聽到沒有?不準生病,生病多痛苦啊?生不如死的,有再多錢有什么用?”
劉千舟拍了下段婷婷的手背:“我知道,一直在調理,所以不用擔心。只是這段時間在家里,人越來越懶了,可以出去動一動的,卻不愿意出門。”
“那還是得多運動才好,所有人身上有病痛,病痛復發了,所有人都知道,平時要是多鍛煉就不會發生這種問題了。然而呢?然而依然沒有人照做。”段婷婷道。
“你說我,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有沒有好好鍛煉?你女兒都出生快一年了,你去過幾次健身房?”
劉千舟看了眼的段婷婷的腰,當即伸手掐了一把,下一秒被段婷婷擋開,兩人哈哈笑成一團。
劉千舟小說,“不是說你生完孩子后,出了月子就開始去健身房減肥嗎?孩子都快滿周歲了,你去過幾次?”
段婷婷道:“誰說的?誰跟你說的我要去健身房減肥?那個那么貴,我還不如在家里動一動就好了。”
“嗯,說得也挺對,那你有沒有在家里動一動啊?”劉千舟問。
段婷婷看著她,“你能不能別刨根問底?那你呢?”
“是啊,我就是不愿意動啊,懶了。”劉千舟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都是女人,何必互相傷害?”段婷婷感慨道。
王毓文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那么開心,她還真的就像局外人,心里無比失落。
但這也在她意料之中,她早知道會是這樣的。
“對了,你們有去看陳鄲嗎?”王毓文強行插話。
劉千舟和段婷婷這才停下來,全都看向王毓文。
“沒有,倒是經常接朵朵出去吃飯,出去玩兒。”劉千舟道。
段婷婷笑道:“你還經常去接朵朵啊?我倒沒有,那丫頭,挺勢利的…”
劉千舟拉了下段婷婷的袖子:“朵朵還是孩子,你也不用記上心了啊。”
段婷婷看了眼劉千舟,笑笑:“我說的還真是實話,那丫頭啊,年紀小小的,真的挺有想法。”
跟她那母親,還真有點像。
但王毓文在這,她還真不好多說,誰知道下回王毓文什么時候去探監,萬一剛好把這話傳給金陳鄲了,那金陳鄲不得氣死?
王毓文說:“像陳鄲可比像她爸爸好,她爸爸就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當初不是說一心工作,搞科研嗎?無心家庭,那為什么又跟他們研究所的一個女同事結婚了?男人啊,只要沒有情分了,什么樣的謊話都能說得出來。他說為了工作,照顧不到家里,那倒是別再結婚啊。跟陳鄲的婚姻,他照顧不到,那跟現在這個呢?”
段婷婷抬眼,“趙經年再婚了?”
王毓文點頭:“再婚有一段時間了,孩子都生了吧,好像是個兒子。所以對朵朵,趙家是更加不管了。”
段婷婷看向劉千舟:“趙經年結婚的事兒,你也知道?”
劉千舟點了下頭:“我好像知道,但并沒有在意,所以知道也忘記了。”
段婷婷愣了下:“不過人家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離婚這么多年,再婚也在情理中。金陳鄲離婚不到一個月,就再婚了。沒道理不讓趙經年再婚,當初離婚的原因,是不能照顧家里。想必現在,他再結婚,應該是能照顧到家里了吧。做出相對的妥協,婚姻才能進行得下去。”
劉千舟道:“是一起工作的戰友,在一起工作、生活,上下班都在一起,日久生情,很能理解啊。而且,經年哥哥算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吧。”
段婷婷看著劉千舟,“你還真知道他結婚的事啊?”
劉千舟無奈:“我先生他二嬸,是經年哥哥的姑姑啊。知道我跟趙家的關系,那二嬸也會是不是提一兩句趙家的事。”
“他們結婚的時候,你去了嗎?”段婷婷問。
劉千舟聳肩:“他們沒有婚禮,很低調的就在一起了,登記結婚應該也就是那一天的事兒。”
段婷婷點點頭,“哦,知識分子的想法,我們是無法理解的。”
“他算什么知識分子?辜負了陳鄲…”
“金陳鄲要那么好,她現在能在里面關著?”段婷婷忍不住將王毓文的話堵回去。
就不樂意聽那么狗腿的維護金陳鄲,她不至于對金陳鄲落井下石,但也不會抹去金陳鄲的作所作為。
王毓文頓了頓,臉色不太好:“婷婷,陳鄲是我們朋友,你怎么這樣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