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二太太身邊,笨拙的去給妻子擦眼淚,二太太直接推開:“你當我還是剛嫁給你的時候,你說話稍微軟一點,我就既往不咎了?我在你這里,已經攢夠了大半輩子的失望,你現在做這些,你覺得有用嗎?”
“沒用我也不能讓自己老婆在自己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的不管,是不是?咱們還是老夫老妻,我就得管你。”
宋振山扯著袖子給二太太擦臉,宋新月一看,得,她父親那一擦,袖子上全是她母親臉上的粉,趕緊上前給遞了幾張紙巾。
宋振山拿著紙巾給二太擦,二太自己搶了紙巾去,自己擦了淚。
宋振山幾聲感慨:“我聽你說這話,我就跟多大的惡人一樣,我有那么混賬嗎?”
二太太聞言氣得咬牙:“你還不夠混賬的?誰家老頭兒像你這樣?你家都不要了你跟那些沒家的老頭瞎混什么啊?”
“女人不懂,那哪是瞎混?我們是圍棋探討,這是國粹,圍棋這個我用一生也研究不透的,你不也去我們圍棋社看了嘛,那是瞎搞嗎?要下一局棋,有的能下幾天幾夜,甚至高手對決,數月都解不開一局棋,你以為真像你看到的,就黑白子落在棋盤上而已?得了,我既然答應你了,我就盡可能的做,成不成?”
宋振山嘆氣,女人真是麻煩,要不是為了傳宗接代,他結什么婚?
“你下棋,下棋,下了一輩子,你還要下棋!你下棋就算了,你每個月從家里支走的錢,全都往里頭搭,什么圍棋社?你干脆弄個敬老院算了!”二太太怒道。
“那也不是沒想過,敬老院咱們家慈善機構就已經開了兩家了,我那點小錢,開得起來?我也就夠我們幾個老友吃吃喝喝…”
“你還說,你還說!你兒子女婿賺點錢容易得很是不是?”二太太怒問。
“那能花掉幾個錢?我也是在為宋家慈善出一份力!”宋振山道。
二太太不想說這個,一說這,心底來氣。
“行了,我是聽說家里出大事兒了,我才回來的,出這么大的事情,我們還是得好好商量商量吧,別扯這些了。我們自己一家人的事,放后面說,先說說跟大哥家的事吧,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宋振山直接岔開話題說。
他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娶二太太進門的時候,他就說了,他有愛好,有追求和夢想,必要的時候會為了這些放棄工作和事業。
當時二太太可沒有現在這么有底氣,還跟他討價還價,那時候他說什么二太太就是什么。
不過,老夫老妻這么幾十年了,確實也真的對不住她,沒有關心她和孩子們。
眨眼孫子都這么大了,可他還在延續著少年夢。
他不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因為對圍棋的癡迷依然入昨,高深玄妙的棋藝他依然還欠缺。
圍棋就像一個江湖,行走江湖幾十年,不論自己練到多高深的地步,總能在一段時間后遇到高手,這就是棋藝的醉人之處。
二太太張口,宋新月當即出聲道:“可以,但是爸爸,你得主動道歉,然后清楚的保證以后要做什么,不能含糊其辭,不然以后你再犯,我們也拿你沒辦法,現在就要說清楚!”
宋振山擰眉:“你這孩子…”
“爸!如果你覺得很為難的話,你就繼續在外面玩兒,我們…”
“行了行了,你們母女倆是不是串通好了的?”宋振山擺手。
隨后看向二太太,“我保證,以后晚上回來,不論多晚都回,行不行?”
“看你表現吧。”二太太道。
宋新月道:“不成啊,還有呢,你不能只回來,那這里就跟你住賓館住圍棋社有什么不一樣?你是我媽的丈夫,你還得是不是關心她,不能忽略她。你們結婚幾十年了,現在讓你開始關心我媽,不過分把?”
宋振山擰眉:“你…”
“好好好,我答應,都答應,成了嗎?”宋振山沒轍。
宋新月這才笑起來,二太太臉上也好看了一點,“別說那些沒用的,以后才知道。現在保證又什么用?做不到我還能怎么樣你?”
“你就看我表現,好吧?”宋振山道。
二太太道:“說大嫂家的事兒吧,新月這個事情確實做得不對,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吸啊屋里走最主要的事情是要把事情解決了。”
宋新月道:“大伯母家還等著我們給一個交代呢。”
“那大嫂怎么說?我大哥知道了嗎?”宋振山問。
“大哥現在知不知道我們就不清楚了,但今天下午,宋江、宋城兩家都在。今天是周天,他們會把孩子送回去玩兒。我和新月帶著陳總監他們去大嫂那邊,也沒想過今天人都會在的問題,只想著能解釋一下就過了。哪知道…”
“媽,那不怪你,是我的問題。你來美容院說的時候,我就應該想想好怎么做,不應該在大院那邊還在胡說八道,都是我自己自己找的,不怪大伯母他們不原諒。”宋新月低聲道。
于東宇擰眉問:“所以下午宋城他們也在?”
“是啊,宋城,劉千舟和幾個孩子,還有宋江一家四口。宋珍珠家兩個孩子也在,所以這晚上無疑宋珍珠還得去大院那邊接孩子,宋珍珠也會知道這事兒。這事情啊,就瞞不住了。”
二太太說這話,有些扎心窩的疼。
人在倒霉的時候,真是喝口水都塞牙。
于東宇黑著臉,一時間沒說話。
宋新月心虛,看了眼于東宇,頭埋下去,沒再說話。
宋振山嘆氣:“家里就那么缺錢?你怎么能去騙大嫂的錢?別人做生意,都是給親戚優惠,你呢?你反而對自己家人剝奪得更狠,你當時是怎么想的?覺得大嫂家不缺錢,那點兒錢她反正也看不上,是不是?”
宋新月埋著頭,居然點頭。
宋振山氣得黑臉:“你還有臉點頭啊?你有沒有想過這事情被發現了不是一場大戰?你做事不能夠這么不講原則啊?”
“我不想的,陳總監說想要成功,就不能婦人之仁,不能心軟,任何成功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也只想做出成績來,我沒有過故意去坑害大伯母。可誰知道,連那么高大上的產品都有水分。我在想,就算我們收得多了,至少產品能過硬吧。可誰知道那傳說中赫赫有名的車總車國興,居然是個騙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留美博士后!要是大伯母家追究我們的責任,我一定要告車國興詐騙!”
宋新月咬牙,“陳總監說那個車國興厲害得很,東西還只有我們一家在用。誰知道,人家說全城用博西產品的美容院可不少,難怪車國興見到陳總監第一時間沒什么反應,后來才認出來是合作商。”
宋振山道:“說這些沒用,你怎么處理美容院和你的合作方,那是你的事情,我們現在主要說家里的事兒,對大院那邊,應該怎么來?”
宋新月得微微擰眉,“可…”
“想好了嗎?”宋振山問。
“想好了還讓你回來做什么?大嫂今天氣怒未消,我們都不好過去,就等著你回來。”二太太太道。
宋振山道:“我能做什么?讓大嫂原諒我們?我覺得現在,首先得拿出我們的態度,然后再把貨品都給她,當然,多退少補,當初多收了人家多少錢,全都還給她。東西還得送過去,這也是他們要求的,其余的,就是我們一家人的誠心道歉,希望能夠過去這事兒。”
于東宇道:“大伯母購買的產品是一定要第一時間送過去,其次多余的錢也要還給她。再次,我認為作為對顧客的補償,可以免費為她提供以后的護理服務,并且美容院對她一切都免費。還有,我們的誠意道歉。爸的建議,我很認可。”
“以后全部免費?”二太太疑問,“可那些東西也不便宜啊。”
“為了以后,能不能別再計較這些?”宋振山道。
二太太道:“我知道,我就擔心,大嫂她拒絕。要是她拒絕收錢,拒絕我們提供的免費服務,那該怎么辦?”
宋新月點頭:“這很有可能啊,我知道大伯母對我們很失望,她原本也只是抱著支持我們的想法在美容院做,可現在…要讓我一個人面對大嫂,我自己都沒有勇氣。”
于東宇道:“你趕緊讓人清點大伯母的產品,還有,解雇陳總監,必要時起訴他。”
二太太認可道:“那個陳總監就不是個東西,一開始我就說這事情做得不妥,你們沒一個人聽我的。僥幸的結果在,如何?不一樣發現了,還被合作方老板當面打臉,你們年輕人這一輩子的臉,也都丟盡了吧?”
宋新月道:“事情是做錯了,現在不就是要修補跟大伯母家之間的關系嗎?要是沒有別的建議,我現在美容院那邊清點大伯母的產品。只是,大伯母的產品壓得太多,我們已經在沒通知她的情況下,用了一些東西,希望,她能不介意。”
“你們、你們還用客人的東西給別的客人用?”于東宇反問,這又是什么德行。
宋新月點點頭:“是,對不起…”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