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您學歷直到本科,但包裝一下到博士后,大家會更加相信你,對不對?”劉千舟笑問。
車國興擺手:“什么本科,我就中專,沒上完,然后出去打工了,那時候潮州很適合做點生意,天時地利嘛,就跟著大人出去闖了。但是出來了才發現,還是讀書好,現在都后悔,多讀點書才是好的。”
劉千舟笑說:“我還是挺感興趣你們公司的產品,一般車總你們公司銷售出去的產品,在美容院里大概是個什么價位,您都了解吧?”
劉千舟想了下,再問:“比如說面部提拉緊致霜,一個套盒在美容院大概能買給顧客多少錢?各個美容院的賣價都是一樣的嗎?
“一樣的,這個價格不能亂,一亂就會出問題。比如說我同樣的產品,在這家我賣的八百,另一家卻只賣六百八,那被顧客發現了,另一家貴的美容院還能做得下去么?”
劉千舟淡淡看向宋新月那邊,笑了問:“喲,車總,您公司還有幾百塊錢的東西啊?”
陳總監道:“產品分三六九等,顧客同樣分三六九等,當然是什么樣的價格都有的。”
劉千舟一愣:“天,我還是第一次聽服務行業有將上帝分為三六九等的,真是大開眼界。”
車國興當即出聲:“沒有沒有,沒有這樣的事,你管他三六多少等,都是給一樣的錢買同樣的東西,哪里還能把人分門別類呢?眾生平等,服務行業不存在這樣的事情,我們公司不存在。”
劉千舟看向陳總監,陳總監臉色微微犯青,知道已經說錯話了。
但看目前這狀況,攔得住嗎?
攔不住,這是人家的家里,人家的地盤,你能攔得住?
事情一定會被揭穿,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車國興的歷史居然是造假的,虧他那么信任他。
“車總,您為什么使用假學歷和履歷來欺騙合作者呢?您知道我們美容院是非常信任你的嗎?車總,我們會追究您的責任,甚至告你商業欺詐!”陳總監怒道。
劉千舟見那個剛才跟她打太極時還溫和的男人,這一會兒終于也怒了啊。
她笑笑,擺手道:“陳總監冷靜,剛才我們已經查過了,車總這些粉飾身份的資料,并沒有寫入權威平臺,而口頭言論,不足以作為控告詐騙罪的證據。再者,你們在合作之前,不是已經深入研究過了?為什么會出現…”
劉千舟聳肩,今天完全沒料到宋新月會把美容院的人帶來這里,直接來了個對峙,都不用轉述了。
車國興看向陳總監,看了會兒道:“陳總監,咱們都是合作生意,你們美容院是跟我的產品合作,不是跟我的履歷和學歷合作。作假也就是為了讓這好看一點,我可并沒有用學歷去欺騙誰,我們合作的是產品!”
陳總監啞口無言,宋新月這眼下是徹底明白了,今天她死定了。
劉千舟笑笑:“所以,車總對銷往各家美容公司的產品,他們對外的銷售價格是知道的?”
“自然,全國統一價。但我不能保證各家美容院為了提高業績,而對顧客做出的折扣活動。折扣活下的產品價格,我就不清楚了,但即便參與了活動優惠,也不會在原價的基礎上少太多,售出價格,只要是在統一零售價的百分之二十以內,上下浮動都是符合規定的,這種情況,如果有消費者或者同行業的投訴,我們都判定合格,并沒有惡意擾亂市場。”
車國興身上雖然還帶著草莽氣息,雖然是半路出家,但他對自己現在做的事情,確實了如指掌,對答如流。
產品的話,應該是信賴的吧?
“所以,您給各家美容院定的面霜類提拉緊致套裝,是多少錢呢?”劉千舟再問。
“兩千八…”
“大嫂!”二太太忽然站起身,急得手抖,然而那邊車國興已經將價格說出來了。
大太太被二太太一聲喊,打斷,沒聽清楚是多少定價,但劉千舟聽見了。
她笑著重復道:“哦,兩千八呀,連三千都不到了。然而這樣的價格,只是一個面霜套裝的價格,在門市上是比較貴的了,對嗎?我們家小姑也做過這個行業,她這一類的產品,分類價格應該是一千左右。呵呵,當然了,我知道車總的產品貴,是有一定的道理,畢竟你們面對的更高端的人群。這么貴的定價,自然也是面對消費得起的人群。”
車總對你去愛著你比了個贊:“劉小姐,你真是通透的人,確實是這樣。我們定義的就是高端人士。所以,其實我也能夠理解剛才那個、陳總監是吧?他說的那句顧客分三六九等的話。他們那,顯然是將能消費得起我們博西產品的顧客劃分為第九等,而那些徘徊不敢進,望而卻步的,是第六等,至于從來不敢肖想我們博西產品的女性,自然就是最末一等。他們這樣的理念,轉變一下就是將我們博西的顧客,看成是人中人,高看我們的顧客自然就會給顧客更好的服務。實際上,這個理念我某個方面是認可的。只是某個方面啊,不能走偏了。”
劉千舟聞言,隨后點頭:“是,那么,我想請問,全身緊膚套裝,一個療程大概多少錢?”
“全身的就貴一點了,要兩萬八,因為什么呢?全身皮膚面積太大,既然是全身,那么我們的美容師再給顧客做護理的時候,自然產品使用到全身去的,用量跟面部就不能相比,所以是兩萬八的定價。然而看各個美容院賣給消費者的最終價格為主。是與其他產品組合成一個套餐銷售呢,還是分開來售賣,價格都一樣,上下浮動在百分之二十之類,都是被允許的。”車國興道。
劉千舟當即問:“倘若有的美容院,將價格挑高了十倍以上呢?這個該怎么處理?貴公司的合作商中間,又發生過這個中案例嗎?”
“為了行業競爭將售價調低,是有,然而活動期間,過了活動就會恢復原價。因為不能一直低價,不然美容院就賺不了錢啊。你說的挑高數十倍的價格,這是不肯發生的。首先這樣做,那就是自取滅亡,也沒有顧客真那么做。”車國興道。
“一個偽命題是如果真發生了,其實你們作為供貨商,是沒有辦法的,對嗎?”劉千舟再問。
其實這完全沒必要再問下去了,因為已知的已經足夠令人憤怒。
“那不成,那是惡意擾亂市場啊。真有這樣的合作方,我又怎么能可能跟他們合作,我不可能跟這樣的人合作的。做生意最重要是講誠信,亂來是不行的。”車國興道。
劉千舟道:“大哥,我想了解的都已經了解完了。你還有問題要問嗎?”
宋江看了眼二嬸一家,笑了聲:“很清楚了,我先送車兄出去,剩下的,我們回來再慢慢說。”
劉千舟點點頭,“車總,改天希望還有機會我們深入交流,興許生意上,我們還能一起做點事情。”
“好的好的,那今天車某就,獻丑了,宋總,宋夫人,劉小姐,車某就先告辭了,有什么疑問,隨時電話聯系,再會再會。”車國興客氣的離開。
宋江送走了車國興,回來后坐在了宋城旁邊的沙發扶手上,一條腿曲起,另一條腿伸長著,樣子悠哉樂哉。
“幾位,一碼歸一碼,撇開都是宋家自己人的關系,我們來說說這價格的事兒吧?宋新月啊,你就是這么做生意的?這是你大哥教你的,還是你老公啊?”
劉千舟聽著宋江那語氣感覺不太好,有些刺耳。
但想想二房這些行為,想說兩句都壓下去了。
她現在是在保胎,要是平時,依照她這不怕事兒的性子,今兒這里的人,可勢必得要給個說法了。
宋新月什么都沒說,忽然一下子就跪在了大太太面前。
“大伯母,對不起,對不起我見錢眼開,是我的錯,對不起大伯母,對不起對不起…”
二太沒有拉宋新月,而是看向大太太。
“大嫂,新月也是有苦衷的,請你看在孩子打小就在你跟前跳跳笑笑的份上,您就不要追究好嗎…”
宋江立馬出聲阻止:“誒誒誒!二嬸,我這不剛才說了,先談這個買賣產品的事兒,你們這已經構成了欺騙最,欺騙消費者知道嗎?咱們宋家自己人這關系,我想你們家也是沒放在眼里,不稀罕是吧?沒事兒,咱們今天撇干凈了再說!”
二太太道:“大侄子,您能不能看在都是自己人的份上,別再計較了?你看我們家你弟弟出了事,只有你這個妹妹在撐著,你不能這樣落井下石啊…”
“二嬸,不說以前你們是怎么騙我媽的,就說今天你們這幾人在這里,就在這里說的那一些話,也足夠成為你們的罪名了!”
宋江指著上面的攝像頭,“我一開始就提示過你們,要說真話,不要說到后面自己都收不住,到時候真鬧上法庭了,這些可都是你們打臉的證據啊二嬸,新月妹妹!”
二太太臉色一慌,張口結舌的望著天花板角落的攝像頭,眼淚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滾落。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