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陳鄲緩緩看了眼袁雪麗,不就是怕耽誤了她的計劃?
“明天再說吧。”金陳鄲淡淡說話。
袁雪麗有些后悔剛才太急于表現,沒給金陳鄲留面子。
金陳鄲要是因為這個記恨,那她就虧大發了。
飯后,金陳鄲和趙經年去來醫院,陳學梅立馬握著袁雪麗的手感謝。
“袁小姐啊,原來你是這么的人。謝謝你體諒我們老兩口,你不知道,我女兒都不跟我們交流的,你說她那幾句話,說得太對了。我跟你講,你要在家里長住,多住一段時間,我們老兩口也有個說話的。”
女兒不跟他們交流,女婿話就跟少了。
所以陳學梅每天盼著女兒、女婿回來,都是巴結著孩子,想要說幾句話來著。
“可能是太忙了吧,帶孩子很累的,一天下來,根本就不想做任何事。”袁雪麗笑道。
“哪里累啊,孩子都我跟我們家老頭子在帶。孩子不哭不鬧的時候,陳鄲抱一下,抱著玩一下。可孩子哭鬧的時候,她哪里管過,連個尿布都沒給孩子換過的,她能累到哪里去?”
陳學梅在這里住著,是有倒不盡的苦水啊。
現在來了個能體諒他們兩老的人,心里能不感激?
“經年呢?”袁雪麗問。
“經年是個好孩子,女兒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我和老頭子都很開心。可經年畢竟不是我們的孩子,是女婿啊,跟我們就跟沒話說了。我們每天想跟孩子說話,都要追著孩子跑。女兒是女婿在家,才會跟我們說話,態度才會好一點。”
陳學梅忍不住感慨,家里都以為她和老頭子這享福呢。
其實心里的苦,誰知道?
“阿姨,你有手機嗎?”袁雪麗忽然問。
陳學梅點頭:“手機有啊,打電話還不是就說幾個字?”
袁雪麗搖頭:“不不,現在大家都不打電話了,大家喜歡用微信聊天,我給你下個微信,就是在網上聊天,現在大家都這樣交流的。你看誰不是拿著手機就不撒手?原因就是在網聊呢。”
“網聊?”
陳學梅聽不懂,“我識字不多,就上了幾年小學,聊不會啊。”
“你不用打字,你說話,很簡單的,你相信我。”
陳學梅手機給了袁雪麗,袁雪麗給下了微信,然后又給注冊了賬號。
“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陳學梅。”
袁雪麗一聽,“嘿,真是緣分啊,我妹妹叫袁雪梅呢,我親妹妹,現在一邊在上大學一邊在工作,很勤奮的。”
陳學梅一聽,也覺得很有緣。
“是啊,就是因為有緣,所以走到一起來了。”
袁雪麗跟陳學梅加了好友,一遍一遍教會了陳學梅操作。
“阿姨,你再給我說句話,試試看。”袁雪麗進房間給陳學梅發了條語音。
陳學梅試著按鍵,說話,然后松開。
袁雪麗立馬從房間出來,高興極了:“阿姨,你看,你這不就會了嗎?你瞧你多聰明啊。”
袁雪麗幫陳學梅給加了金陳鄲、趙經年的好友,等待通過和驗證的過程中,給趙經年發了條信息,讓他們通過。
那邊金富貴看得躍躍欲試,聽起來是挺簡單的,看人那都已經學會了,他忍不住也叫住袁雪麗。
“丫頭啊,給叔叔也弄一個網聊,你看費你時間不?”
袁雪麗哈哈大笑:“當然可以啊,叔叔我跟你講,這裝在手機上可方便了,以后你做飯的時候,就給你女兒發條語音,問她幾天吃什么,或者想吃什么,早上你們怕吵到她睡覺,打電話不好,也可以發語音。如果她醒來了,看手機會回的。如果沒醒來,你們打電話就會吵到她。”
“是方便,你教我使吧。”叔叔有些激動。
哪個父母不想跟孩子交流?
可隨著孩子長大了,就越來越少跟父母交流,給父母的耐心越來越少,甚至莫名其妙的厭惡。
這個晚上,金陳鄲發了條朋友圈曬幸福,配的文字是:歡迎我的時尚老媽加入網聊。
圖片配的是陳學梅發語音的截圖,以及,自己的大美照,活脫脫一網紅,看著嘛,是漂亮。
袁雪麗是快睡了才看到金陳鄲發的動態,看了眼,好人贊后扔開手機。
虛偽!
跟自己爹媽明明十天不說一句話的,居然表現得這么親密。
算了,別人的家務事兒,說多了怕是會被人噴。
次日。
趙經年把朵朵接回了家,和金陳鄲收拾了下,兩人回了趙家。
袁雪麗一直忐忑不安著,不知道梁秋云會不會答應離婚,萬一鬧起來怎么辦?
另一邊趙經年和金陳鄲到家,兩人等在門口,打電話給趙小平讓人出來給開門,可誰知趙小平不在家,而是在趕回來的路上。
金陳鄲看著丈夫,“怎么公公不住家里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之前袁雪麗也住這邊來著,難道公公一直都沒回這里?
趙經年搖頭,“不清楚。”
“你也是,要回來也不帶鑰匙,敲這么久門,也不知道婆婆人在哪里。我們不會要在門口等到中午吧?”
金陳鄲話落,又壓下怒氣。
趙經年道:“這邊的鑰匙換過了,媽就是防著我,會把鑰匙給我嗎?”
金陳鄲一聽,是啊,她怎么忘了這一茬兒。
“你看看你那是什么媽啊,真是不明白了,如果趙經時還在,她會這樣對趙經時嗎?”
趙經年擰眉,怕是不會。
他和經時,能比嗎?
金陳鄲又敲門,沒人開。
趙小平大概在十分鐘后回來的,看兩人還在站在門口,大感意外。
“怎么,家里沒人?你媽不在家?”
九、十點兒上,不在家還在外面晃?
“敲了很久,就是沒有人來開門。”金陳鄲嘆氣。
“我有鑰匙。”趙小平在前面開了門。
三人前后進屋,趙小平在屋里走了一圈,又進廚房給裝水。
誰知,一進廚房,洗碗槽里全是沒洗的鍋碗,電鍋和炒鍋都在堆在洗碗槽里面,碗都干了。
趙小平氣不打一處來,黑著臉走出去。
金陳鄲不知道廚房里什么情況,但將公公出來黑著臉,也跟著進去了。
看了眼,很快出來。
天氣熱了,婆婆這樣也不怕招蠅子。
趙小平黑著臉坐在沙發上,趙經年想接點水喝,可飲水機的水已經喝干了,沒有換,他只能進廚房接水出來燒。
金陳鄲在飯廳站著,見丈夫從里面出來,也想表現一下,所以挽起袖子準備進去洗碗。
“陳鄲,別洗,就擺在吧,看她想怎么辦。”趙小平怒道。
金陳鄲半撩開袖子,回頭看丈夫。
丈夫道:“先放著吧。”
知道自己妻子不是干活兒的人,在家里哪里進過廚房?
趙經年燒了開水,給父親泡了茶放在父親面前。
金陳鄲就在屋里走動,如果袁雪麗進門,日后偶爾過來這邊住,也不錯。
這邊環境好,房子寬,小區也大,主要這小區配套的幼兒園和小學都是云都排得上位置的。
以后朵朵在這邊生活,那是最好不過了。
金陳鄲在主臥門口看了眼,瞧著床上躺著的人嚇了一跳。
“媽?媽,您沒出去啊?”
金陳鄲意外極了,還好她沒有做什么出格的,進門也沒說一句婆婆的不是。
金陳鄲站在門口,慶幸完后她臉色有些難看。
既然人在家,他們在外面把門都快敲破了,她也不給開門,有這么當長輩的嗎?
想起對朵朵的行為,金陳鄲本想進去,卻瞬間黑了臉,轉身就走了。
坐在沙發上的趙小平、趙經年父子倆同樣意外,都看著出來的金陳鄲。
趙小平問:“她在家?”
金陳鄲點點頭,勉強笑了下:“在睡覺。”
趙小平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起身就往臥室去。
趙小平帶著股怒氣沖進房間,梁秋云果然在床上睡覺,不過已經醒了,可能是在趙經年敲門了的時候醒的,可能是剛才金陳鄲驚訝之下,叫醒的。
趙小平一把扯開被子,直接將被子扔在地上。
被子下梁秋云穿得清涼,只穿了條褲衩兒。
這樣子可不是睡得回籠覺,而是還沒起床!
趙小平眼瞅著這樣就更加來氣,“你你…”
趙小平氣得語無倫次,一時間憤怒太過,居然不知道該怎么罵了。
金陳鄲也跟在后面,看婆婆衣服都沒穿,轉身把丈夫擋在門外,自己也出去了。
“我們還是在外面等吧。”
趙經年了然,兩人去了客廳。
趙小平氣得眼眶都紅了,“你個臭娘們兒,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娶了你這個懶婆娘,趕緊給我起來,收拾東西,給我滾出趙家!你這種懶豬,我留著還干什么?你個毒婦!”
趙小平轉身出去,梁秋云給眼前一幕一幕吼得有些懵。
她這是做什么了?
她在家病了兩三天,沒人來護理就算了,現在男人和兒子回來,不關心她居然這么數落,還讓她收拾東西滾?
梁秋云一想,又傷心的流淚。
不起床,身體太虛,她這病著呢,沒良心的男人,兩三天不回來就算了,回來還這么對她,也不問問她都是怎么熬過來的。
趙小平怒火沖天的坐在客廳,趙經年和金陳鄲也安靜坐著,等著梁秋云出來。
可左等右等,人都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