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想死啊!”
司機臨門一腳險剎住車,同時抹了一把滿腦門兒的汗。
劉千舟二話不說,拉開車門坐上去:“師傅,送我去醫院!”
警局前的宋城的車還沒開走,但劉千舟離開之后站在遠處的元瑾上了車。
“先生,劉小姐打車離開了。”
剛才那一幕他心都吊上了嗓子眼兒,差一點那丫頭就被計程車撞飛了。
元瑾看著宋城,老板他們在車里說的話,他沒聽到,但照目前的現狀和老板的臉上來看,一定是吵架了,事兒還挺嚴重。
宋城抬眼,語氣平靜得詭異,他問:“劍橋今天在餐廳嗎?約他吃飯。”
元瑾腦中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呃…我立馬打電話問問…”
元瑾話落又不確定的看著宋城:“先生,需要約宋公子嗎?”
宋城不做聲,擺手示下:“去看看金律師出來了沒有。”
元瑾看著宋城,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先生,您…”
他看見宋城眼眶紅了,可冷靜得令人窺不見半分破綻的臉,又令元瑾心生疑惑。
他下車:“我這就去。”
可能,剛吵架的情侶,都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宋先生也是人,他也不例外。
元瑾下車,宋城一串眼淚翻涌而出,他閉目,后仰著靠在座椅上,控制呼吸輕緩均勻,可眼淚并沒有因為雙眼緊閉就停止,洶涌的一波緊跟一波翻涌,悄無聲息的。
在車外的人,毫不知情,只當是老板累極了,在閉目眼神。
宋城從沒有這樣痛苦難受過,一顆心就好像不再是自己的。
胸悶,疼痛,呼吸不暢。
那種,無能為力的痛凌遲著他驕傲的神經,他從沒想過,劉千舟會帶給他這樣的感受。
右掌忍不住壓在左胸口,用力壓了壓,強迫自己快速找回引以為傲的冷靜。
元瑾再次回到車上,金律師后一步上車,走在副駕駛。
金律師回頭道:“事兒不大,已經擺平了,你放心…”
抬眼看宋城時,金律師啞然當下。
他看不懂宋城那是個什么表情,但情緒看起來很奇怪,很奇怪。
“你,沒事吧?”金律師快速換了話題詢問。
宋城沒回應,只是淡淡了給記眼神。
金律師兩指壓在唇邊:“我閉嘴。”
元瑾抬眼,看了眼后視鏡,不敢回頭與老總對視。
元瑾心底震撼不小,他不愿意相信宋先生哭了,但先生臉上有淚流的痕跡。
元瑾雙手握著方向盤,心底五味雜陳。
宋先生那樣一個鋼鐵般的人物,在商場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再苦再難沒表露一絲情緒,卻在今天,為一個女人,落淚了。
這,給元瑾不小的震撼。
“先生,去茜茜公主?”元瑾問。
因為劉千舟的事,老板從扎堆的公務中抽身而出。
然而,沒得到感恩不說,反而鬧得不歡而散。
所以年輕女孩兒就是這點不靠譜,仗著自己年輕漂亮為所欲為,以為自己有點小才,誰都不放在眼里。
宋城低低應了聲,元瑾了然點頭,隨后電話打給宋劍橋。
然而,電話接通,卻聽到令人心驚的消息。
電話一掛,元瑾回頭:“先生,宋公子在醫院,他那位表弟、自殺了。”
元瑾看著宋城,等著宋城給話。
“回公司吧。”宋城淡漠接話。
元瑾緊張的心悄然沉下,“是。”
心疼老板功成名就,可身邊能輕松說幾句話的,卻僅有宋公子一個。
車子開動,宋城猛然回神:“千舟!”
元瑾抬眼看了眼后視鏡,隨即詢問:“先生?”
“去醫院。”宋城壓低聲音道。
元瑾略微一怔,隨即點頭:“是!”
金律師完全不明白元瑾、宋城這三兩句里頭交換了些什么信息,所以在元瑾繃著臉準備去醫院時,忍不住問了句。
“宋劍橋的表弟,那跟宋家也沒多大關系,你愁個什么?”
金律師這話雖然是看向元瑾問的,可目的卻是問宋城。
元瑾開著車,好大會兒才道:“宋公子出事的表弟,就是今天的肇事者。”
金律師神情慵懶,但聽了這話后,擰著眉,好大會兒算是理清了這里面的關系。
忽然回頭,看了眼宋城,大抵是覺得事情荒唐又巧合得離奇。
“所以,那小子是受情所困,因為那小丫頭?”金律師補問了句。
元瑾沒給回應,宋城更不會回答,但金律師將這事兒腦中一轉,全都明白了過來。
“這么看來,今天的事兒沒完啊,那小丫頭現在又攤上人命了,出事者家里能放過她?”
不用深想都知道,攤上人命的事兒,處理得不好,那丫頭這輩子就毀在這點兒上了。
宋劍橋的表弟,宋二太太的外甥,能當一般事情處理?
金律師再看車里兩人,難怪宋城、元瑾臉色那么難看。
事情是不到處理不了的地步,但牽扯上外戚,就沒那么好處理。
金律師拿眼神兒掃坐在后座黑炭一般的宋城,壓低聲兒問元瑾:“吵架為的是這茬兒?”
元瑾搖頭,爭吵的原因是什么,他還真不知道。
宋城抬眼,淡定出聲:“并非吵架,是分手。”
元瑾、金律師,二人驚!
同時回頭,驚愕看著宋城,宋城淡淡出聲:“看好前面。”
元瑾立馬把住方向盤,心底驚訝不小。
宋先生跟他大哥宋江不一樣,宋城并非沉迷酒色之人,所以這么快結束這段主動的感情,令元瑾異常意外。
金律師不解:“我能理解成你剛把她救回來,她沒以身相許感謝卻把你甩了嗎?”
宋城抬眼,目光冰冷的看向金律師。
金律師聳聳肩,自言自語道:“我看懂了,你這眼神是在警告我,小心說話。”
宋城冷眼過去,金律師忙碌的看窗外風景。
宋城這邊到醫院之前,劉千舟已經趕到了醫院。
下了車就往醫院沖,電話里問清楚了趙經年在哪里,直奔目的地。
手術室外,梁秋云哭得驚天動地,事發之后,來的人不少,宋劍橋兄妹陪著母親趙曉敏也趕過來了,趙小平聽說還在趕過來的路上。
趙經年相對于母親的情緒崩潰,顯得尤為沉默。
劉千舟在匆忙的奔跑中,沒找到上樓的電梯,而是從樓梯上來的。
她喘著氣上樓,輕微停了片刻,再朝手術室這邊跑來。
趙經年站在走廊最外,目的就是等劉千舟,所以她出現,趙經時第一個看到。
趙經年站直了身體,迎向劉千舟。
“經年哥哥,經時怎么樣了?”
趙經年看著氣喘不停的劉千舟,輕輕嘆了口氣,“還在搶救。”
“會沒事吧?”
劉千舟站在趙經年面前,眼中情緒隱忍,顯然也是被這事嚇壞了。
趙經年張了張口,想安慰她,可張口間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垂下抬起想安撫她的手,深吸了口氣,他道:“經時割的是大動脈,現在正在輸血搶救。但他失血過多,醫院怕血庫庫存不夠…我和經時血型不匹配,我媽身體太虛,達不到獻血標準,現在還在向全院身體健康的B型血醫護人員求救…”
趙經年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細碎說了一堆,隨后心驚的看著劉千舟。
“千千,你別難過,應該…沒事。”趙經年低低勸了句。
劉千舟張口結舌望著趙經年,忽然問:“為什么你跟經時的血型不匹配?你們不是親兄弟嗎?”
她也是急糊涂了,趙經年怕正因為跟趙經時的血型不匹配,所以情緒才如此低落。
但因此時趙經時的事情太大,沒有人來理會他的悵然。
“經年哥哥…”劉千舟終于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眼中有心疼。
“千舟…”
趙經年此刻心底很難受,他更需要人安慰,所以對啊,他已經盡力了。
“我…我能做什么嗎?經時是B型血?我是A型血,我的血型也不符合。”
劉千舟皺著眉,呼吸依然很喘,臉因奔跑過度而通紅。
“什么時候才能出來,什么時候才有結果?”劉千舟又問趙經年。
這樣的情況下,她大概意識到趙經年的憂慮,卻被趙經時的事情擾亂,趙經時如果真出了事,她這一輩子也就搭進去了。
所以,她更擔心趙經時的狀況。
趙經年眼底的希望,在她詢問下一點一點消沉,失望的搖頭:“我不清楚。”
他抹了一把臉,痛苦又艱難的靠回墻面:“我不知道,不清楚…”
不知道這話,是對自的將來迷茫,還是對自己的身世困惑,他整個人跟平時的冷靜相差甚遠。
“經年哥哥…”
“劉千舟,你個賤東西還敢出現!”
劉千舟的話被梁秋云憤怒的罵聲打斷,她一驚,轉頭時看時梁秋云如頭瘋狂憤怒的老牛,頂著牛角朝她沖過來。
劉千舟嚇了一大跳,趕忙轉身往趙經年身邊躲。
“經年哥哥!”
趙經年一愣,趕緊站直了身將劉千舟擋在身后,他往前走,攔住他母親。
“媽!”
梁秋云像團火球沖撞而來,猛力一撞,將趙經年撞開,趙經年一連后退好幾步才險險扶著墻站穩。
“媽,經時的事,你怪千舟沒用,這跟她沒關系。”
作者說:新年快樂,祝看文的你事事順心、新年如意、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