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經時是砸上癮了,將客廳幾大千的歐式茶幾也給砸了,屋里家具亂七八糟躺在客廳,就跟遭了土匪一樣。
梁秋云氣得腦仁嗖嗖的疼,無法攔住趙經時,只能給大兒子打電話哭。
趙經年還沒從學校趕回來,倒是趙小平先回來了。
調來云都之后,表面風光,實際上趙小平做得并不順心。
以前在襄城,有人做事,該他做的不該他做的都不是他在做,誰讓他是皇親國戚。
可現在在云都,只要要職上的,誰不是和宋家沾親帶故的?
都有關系就算了,人家還都是干實事上去的,哪像他?
現在這位置是輕松,可再輕松,他的事兒沒人再給做,他做不下來,也得遭人白眼兒。
比如最近出現的棘手的案子,他手底下的客房服務員手腳不干凈,打掃房間時,拿了客人的手表。
事情本來不大,只要把東西還回去,再態度到位的賠禮道歉就完事兒。
可偏偏那服務員在趙小平上任時,背后給送了不少東西,還給當個線人一樣給趙小平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報。所以在處理這事情上,趙小平自然而然就偏向了那犯事兒女服務生。
偷拿客人的東西,這事情在世紀豪庭酒店發生,如果報道出去,是多大的新聞?多大的損失?
那客房服務員當然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但事兒已經發生了,她再后悔也沒用,當趙小平查下來時,人堅決說沒拿。
趙小平一心偏袒,又覺得世紀豪庭的服務生不可能做出明知故犯的事情,最后把客人給得罪了。
這不,事兒鬧大了,女服務員已經被停職,而那位客人還在不依不饒鬧著。
趙小平眼見壓不住,只能去求楊高明。
楊高明是誰?
董事長宋振海嫡親妹妹的丈夫,雖然都是外親,可楊高明處理實事的能力卻有目共睹,這大概跟楊先生曾經任教多年有關。
事情拜托給了楊高明,趙小平這才松了口氣。
事情移交到楊高明那,問題一定能解決,但趙小平想平步青云的美夢可就得緩一緩了。
帶著這些愁云回來,然而一推開門,趙小平傻了眼,家里遭賊了還是搶劫了?
看著滿地狼藉,趙小平一顆心瞬間卡在了嗓子眼兒,心跳快得不正常。
他一步一步往屋里走,手上緊緊捏著手機,已經準備報警。
然后過了玄關,進了客廳,好家伙,他老婆躺在沙發上,小兒子躺在地上,母子倆挺尸呢。
趙小平這火氣,瞬間飆升,一聲暴喝,同時一腳踹翻腳邊的凳子。
“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賺錢養家,你們倒好,是哪根筋搭錯了把家里砸成這樣?好玩得很?敗家娘們兒,老子遲早收拾你!”
趙小平一聲暴喝當下,梁秋云就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慌著張臉看她老公。
“不是,是經時他…”
趙經時躺在地上,對他父親的憤怒充耳不聞。
梁秋云看著暴怒的丈夫,又看看自己作死的兒子,心口一痛。
“我作了什么孽…”
“要嚎滾出去嚎!還嫌老子不夠晦氣的?”趙小平怒吼一聲,轉向地上作死的兒子。
他氣極,抬腳就給狠狠踹過去。
“你給老子起來,癱尸出去癱!”
梁秋云趕緊蹲著身去拉小兒子:“兒啊,你別作了,你趕緊起來啊。”
趙經時算是被他媽給拖起來了,看了眼他爸,不依不饒道:“我要和千舟結婚,不答應我就去死!”
梁秋云趕緊去捂兒子的嘴巴,“你吼什么吼?別惹你爸了,知道了嗎?”
趙小平整個臉色沉下去,三兩步上前,“哐”一巴掌狠狠給趙經時打去。
“你這個不孝子,你才多大,就為了情情愛愛要死要活,讓你讀書你不讀,讓你做事你不做,你就在家里坐吃等死吧!等著老子養你一輩子!”
梁秋云一邊拉丈夫,一邊關心自己兒子。
“你別打他,他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是你親兒子,親兒子!”
轉身捧著趙經時的臉:“兒啊,媽看看傷著沒有?”
趙小平憤怒的火把越燒越烈:“就你把他給慣的,你看看他現在像個人嗎?”
梁秋云又哭又鬧:“是我慣的,你沒有責任?兒子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趙小平怒哼,“你成天什么都不做,養個孩子都養不好,要你還有什么用?”
梁秋云氣得心口發堵,推著趙經時往屋里走。
趙經時那脾氣犟得跟頭牛似地,誰的話也說不聽,固執的站在屋中央。
“我不管,我就要和千舟結婚。不同意我就去死!”
梁秋云用手去捂兒子的嘴:“胡說什么?啊?什么死不死的,你爸氣當頭呢你還想怎么著?”
趙小平一把推開梁秋云,一手拽著趙經時衣襟往墻上推。
“要死就趕緊去,拿出行動撞上去,光嘴上喊喊我怕你了?啊?”
趙經時比他父親高出不少,卻被他父親拽得身體翻了幾次。
梁秋云見趙小平這個天殺的居然真拉著兒子去撞墻,嚎破了嗓子一般,趕緊沖上去阻攔。
“你怎么能這樣?經時是你親兒子,你親兒子啊!這事罪魁禍首是劉家那個小妖精,你有氣對那小妖精撒去,你撞我的經時做什么?你打自己兒子就是本事了?有本事你弄死那個小妖精啊!”
趙經時情緒激烈:“你撞死我,撞死我,反正沒有千舟,我也還不如死了算了,沒有千舟,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梁秋云抹了一把眼淚:“是我上輩子欠你的啊,兒啊,咱不折騰了好嗎?”
趙小平松手,趙經時摔在地上,摔下去是什么樣兒,依舊是什么樣兒,一動不動像根木頭。
趙經時近乎偏執的念著:“沒有前走,我也不想活了,沒有她,我活著也沒意思。”
梁秋云往沙發角上一坐,抱頭痛哭。
就因為劉家那小妖精,弄得趙家雞犬不寧,她上輩子是扒了劉家祖墳還是怎么著?非要這么報復她趙家?
“兒啊,聽媽的話,別作了好嗎?”
趙小平憤怒依舊,叉腰喘著粗氣:“死,讓他去死,他想死就讓他去!”
趙經時就跟魔怔了一般,不停念著“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梁秋云一口氣無法喘勻,手壓著胸口一下一下捶著。
“作孽啊,作孽啊!”
趙經時在此時,猛地從地上撐起來,往廚房跑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趙小平夫婦都沒反應過來,好在趙經年在這時候進門,眼前一條黑影瞬間閃過,趙經年心里一驚,想都沒想,跟著追上去。
趙經時進了廚房,拿了菜刀就往身上割:“我不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不活了…”
趙經年腦子轟轟炸響,什么都來不及細想,快步沖上去,平實將趙經時手上的刀子奪下來。
“老小!你一天鬧夠了沒有?”
趙經年在搶刀子的似乎,虎口被割傷,血流如注,痛得臉色發青。
趙經時脖子上一條鮮紅的血印子觸目驚心,趙小平夫婦倆這后一步沖進來,看見兒子這樣,一個差點沒哭暈過去,一個怒哼著甩手就走。
“要死出去死,別死在家里!”
趙經時往地上一坐,人就跟在癡傻的一樣。
“我不能得償所愿,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還不如死了痛快。”
梁秋云抱著趙經年哭得聲嘶力竭,她好好一個兒子,因為劉家那小妖精變成了這樣,誰來彌補她心底的創傷?
“我的兒啊,你怎么能這么傻?為了那么個女人,你居然還要想死,爸媽養你這么多年,你一點都不為爸媽著想,是嗎?”
趙經時一動不動的坐著,眼神呆滯。
趙經年看著老小情況不對勁,好好一人怎么可能會變成這樣?
母親還在身邊嚎,趙經年皺眉,趕緊扶了一把母親:“媽,你別哭了,別再刺激經時。”
“是媽刺激他媽?都是那個小妖精…”
“媽!您現在別再提了好嗎?先把低低扶起來帶去房間吧。”
趙經年將刀放起來,靠近趙經時,可誰料到趙經時忽然又瘋狂起來,眼前不論是誰,一通亂打亂撓。
“別碰我,都別碰我!走開,我要去找千舟,我要去找千舟!”
梁秋云怒道:“你到現在還在想著那個小妖精,她都快把你給折磨死了,你還在想著她?”
趙經年頭疼,轉向他母親:“媽,現在經時不能受刺激,你就少說一句。”
“我少說一句?經年,你是不是也沒看到經時被那個小妖精害成什么樣了?你看你弟弟,他現在為了那小妖精,居然想死,他連活都不想活了,那種妖孽,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我也不同意她進我趙家門!”
梁秋云最后那話,將趙經時逼急了。
人這當下就發了瘋:“沒有千舟,我還活什么?你不要千金進我們家,你也別想要我這個兒子!”
趙經時爬起來,左右瞎轉,趙經年眼疾手快,將臺上的刀具先一步收了過來。
趙經年邊擋著發瘋的趙經時,邊回頭說他母親:“媽,你是真不想經時過了嗎?你知道他是什么個性,你還這樣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