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站或坐,盡管有些距離靠得較近,但交談的卻少。
這些年輕模特當中,有個叫“露露”的女孩子,性格活潑,嬰兒肥的臉令人心生好感。
她開始主動認識人,相互介紹,劉千舟這時候才知道,杰森這批模特,全都是兼職,一半都是大學生。
相互介紹后,露露便問:“你們知道這次杰森把我們都叫來有什么事嗎?”
所有人臉上出現茫然,皆搖頭。
“不知道。”
“不知道。”
劉千舟不解的看著大家,原來大家都不知道。
但之前杰森分給她的活動,同樣也是到了現場后才知道的,杰森這里的工作室,她是在某次活動結束后過來過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不過五分鐘,杰森和造型師出來,杰森招呼著所有人。
“來來,姑娘們,咱們站成一排聽我說。”
現場快速安靜下來,站成了兩排,劉千舟左手邊就是露露。
“今天需要大家參加一個商業酒會,大家先安靜,不是要你們去喝酒,而是需要你們在現場充當禮儀小姐。你們只需要記住,今晚的酒會參加的人非富即貴,是一個嚴肅、莊重的商業酒會,大家只需要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就行。”
露露舉手發言,“杰森先生,不是陪酒,卻又讓大家把最美的一面展露,那不就是花瓶嗎?”
杰森指向露露:“露露說對了,就是花瓶。”
現場姑娘小聲議論,去酒會做花瓶,怎么個做法?
劉千舟從沒去過那樣的場合,心虛自己到那樣的地方會不會露怯。
杰森看了一遍所有人,最后把目光落在若有所思的劉千舟身上。
“千舟,你來發表一下你的看法。”
杰森手上有幾個好苗子,如果可以,他是愿意為幾個孩子做橋梁,但前提得是給他賺足夠的錢。
劉千舟是在座年輕女孩子中學歷最高的,云都大學那可是全國都響當當的大學。杰森手上有這樣的高材生,活動面和報價都高了不少。
所以杰森對劉千舟,很是看重。
因著杰森的點名,現場所有姑娘都朝劉千舟看了過去,眼中帶了好奇。
劉千舟被杰森喊得一愣,傻白的抬眼,搖頭。
“我沒什么看法,需要怎么做,您說。”
能做她就接這活動,不能做,也只能遺憾退出這一次。
杰森道:“我家姑娘都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這次活動,簡直就為你們量身定制的。去酒會后,只需要在自己的位置站好,記住,你們不是服務員,是酒會的點綴。禮儀小姐,懂嗎?”
露露又問:“那是不是也有為客人引路什么的?”
杰森道:“當然,就算你們今天的身份不是禮儀小姐,難道有人向你們問路,你不說?”
現場笑起來,氣氛由開始的嚴肅變得輕松起來。
所有人了解工作內容后,跟著造型師去選禮服。
造型師知道劉千舟,直接點名道:“大家跟在千舟后面,一個一個進來,別擁擠。”
劉千舟面上一赫,下意識埋了頭,走在前面領頭。
身后人有人在竊竊私語,“那個什么千舟,是什么人?是簽約模特?”
大家都是兼職,簽的都是兼職約,跟真正的模特還是有區別。
“是學生啊。”
“哪個大學的?”
“不記得了,可能挺厲害的學校…”
劉千舟先進了衣帽間,這衣帽間是將兩間臥室合并而成,空間不小,裝潢后的樣子就跟童話空間一樣,很夢幻。
屋子里面一排一排的禮服以及各種演出服整齊排列,造型師在前面走著,讓后面進來的姑娘自己挑選。
當然,走在前面的,有機會將所有禮服看一遍。
劉千舟在一件白色旗袍前駐足,她比較偏愛這類簡潔素雅的風格,剛準備取下來,造型師阿力忙擋了一下。
劉千舟抬眼,不解的看他。
造型師拿眼神示意,讓她別選,他給備了一件。劉千舟不太明白造型師的暗示,但她看懂了造型師讓她別選這件。
她收回手,回頭看了眼后面的人。
后面姑娘陸續取下衣服去試衣間,劉千舟再繼續往前走。
造型師阿力終于停下來,取下一件正紅色旗袍遞給劉千舟。
“這件很適合你,去試試。”
劉千舟一看這色兒…
暈了兩秒,遲疑說:“這會不會太夸張啊?”
感覺像去參加婚宴的,而且,這繡花和珍珠,復雜得有點夸張,她更喜歡簡單的。
造型師擺手:“不不,就這件,你先試試再說。”
劉千舟點頭:“好吧。”
劉千舟試穿出來,阿力圍著她轉了兩圈,滿意的點頭。
“很好,不錯,就這樣。”
劉千舟看著鏡面妖嬈身段的自己,感覺不是那么美好。
“我穿著感覺太奇怪了,而且,勒得好緊,我透不了氣…”
她扯了下腰上的布料,忒貼身,腰有幾寸幾分,三圍是什么樣的比例,有種原形畢露的感覺。
“千舟,你是我們公司的招牌,現在杰森先生要獨立門戶,你就是門面啊,聽話,就這件了。”阿力小聲勸說。
劉千舟斜眼兒:“啊?”
她穿著很沒安全感,不是不為杰森著想啊。
劉千舟換好衣服走出去,與已經選定好禮服的姑娘坐在一起。
她往那一坐,原本說話的幾人都安靜下來,好奇的打量她。
阿力先給劉千舟化妝,結束后劉千舟在一邊等大家。
安靜多天的宋城,這時候來了電話。
劉千舟接了電話走出門,在外面接電話。
“在哪?”
“有一點事情,怎么了?”劉千舟直接問。
宋城低聲道:“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
“今天沒時間。”
宋城聞言,沉默當下。
劉千舟站在戶外,火熱的正紅色給不了她多少溫暖,整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沒別的事我掛了。”沒等到宋城的回應,劉千舟利落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劉千舟趕緊往工作室里跑,剛好在門口對上她。
“千舟?”
看她從外面進來,杰森傻了一秒。
他上下看她,隨后擰眉佇立,在等她給的解釋。
劉千舟笑了下:“我剛出去接電話,里面有人休息,太安靜了,我怕打擾到大家。”
杰森聞言,臉上笑容復又恢復。
“外頭冷,趕緊的進去吧。”杰森道。
劉千舟點點頭,“好的。”
杰森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他本想多叮囑劉千舟兩句,以此表達他對她的重視。可回頭時,她已經進了屋子。
杰森作罷,走出去打電話給酒會舉辦方。
大概在下午五點左右,杰森和阿力帶著大家到了世紀豪庭酒店外。
十二位穿著旗袍的年輕姑娘在冷風中站著,個個冷得渾身發抖,面色發青。
劉千舟等十二人站成一排,一動不動的等著杰森的指示。
而經紀人杰森在跟主辦方就談,冷風吹亂了爭執聲,規矩站好的姑娘們僅僅只能聽到些許碎片字句。
“不要禮儀小姐”、“你當這是什么地方”、“不需要不需要”“溝通出了問題”等等字句傳進劉千舟耳中,比此刻寒冷更加磨人的感覺是緊張。
大家為了這場商業酒會折騰了整整一下午,難道要黃了?
大家在笑聲中來,難道要帶著失望離開?
世紀豪庭是云都市數一數二的大酒店,加上今晚令人矚目的商業酒會,所以這個點兒上,不少與會的人已經陸續趕來,在餐廳用餐后就會前往商會場合。
往來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不解以及鄙夷的目光朝女孩子們投來。
大家都是年輕的漂亮小姑娘,生活中被人推崇的謙讓的存在,此刻卻被人當猴子似地觀賞,臉子再厚,也扛不住此刻受人群目光的譴責。
大家在冷風中站了足有半個小時,杰森終于帶著勝利的表情回來。
劉千舟忙抬眼,與所有姑娘一樣期待的等著杰森的話。
杰森走近大家后,安撫性的笑起來。
隨后笑容收斂,解釋道:“我們跟酒店方的負責人溝通上出了點問題,酒會不需要禮儀小姐,但需要服務員。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愿意留下來的,就趕緊換服務生的衣服,去酒會待命。不愿意留下來的,我讓阿力送大家回去。”
杰森說完,面露愧疚的笑容。
在姑娘們臉色大變,還沒有反應之前,杰森當即再做出承諾。
“大家放心,今天的意外,我以后一定會用實際行動回饋給大家。大家跟我這么久了,我是個什么樣的人,負責不負責,大家心里都有判斷。對于今天的意外,我表示抱歉,對不起大家。”
劉千舟杰森話落后,第一個出聲:“我留下來,服務員就服務員,沒關系。”
她搶話表態,一是為了錢,而是挺杰森。
雖然只在活動時接觸杰森這人,但劉千舟對杰森的印象一直不差。
劉千舟出聲,杰森意外的看著她。
當杰森與劉千舟目光交匯時,杰森欣慰的點點頭。
原本小聲抱怨的姑娘,在劉千舟出聲后,都安靜了下來。
杰森再問:“還有愿意留下來的嗎?”
杰森目光在一行人中來回走,大家都埋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良久,露露出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