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蘇北逃無可逃,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正在熟睡中的羅茜。
“別緊張,”amos笑得暢快,“我啊,完全是無心之作啊…沒想到會在這里相遇,緣分啊…”
若是不知道他的本性之人,或許被這笑容所迷惑,畢竟怎么看起來都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人,只是現實往往跟想象中有很大的差距,就像是越迷人的花越有毒一樣,amos的毒性已經不是至傷至殘那么簡單了,是致死。
“遇見舊友,當然會高興了,緊張就大可不必了,在這高空之上能不能平穩落地,尚且是個疑問。”蘇北話中的意味非常明確了,生則一同,死亦如是。
“舊友?”amos品味著這個稱呼,“我已經成了蘇北的舊友了嗎?那旁邊這位占了我座位的女士,是你的新朋友嗎?”
蘇北冷冷的擋回了amos的手臂,“不錯,承蒙amos花錢,不然我們也不會認識。”
amos被蘇北的話噎住了,皮笑肉不笑的在一旁坐下了。
原本就有些沉重的心情,現在更是跌到了谷底,蘇北打量了一下amos的行李,看起來似乎沒什么值錢的物件了,衣服也是對于以往的amos來說有些樸素過頭了,看來他或許也是出國躲難的,畢竟奧利集團那邊不會放過他的,到了地下,只要那邊沒有過多的人接應,蘇北和羅茜自然有辦法甩掉他。
“怎么,在想如何甩掉我嗎?”amos皎潔的笑了笑,“若是在格魯比亞讓我遇到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但是眼下我已經放棄重回奧利集團的想法了,此次不過是想換個地方重新開始新生活罷了,你大可以放心。”
即使amos說的再冠冕堂皇,蘇北權當他在放屁,一旁的羅茜醒醒睡睡倒在了蘇北的肩頭,折騰了幾天幾夜原本也想在飛機上補眠的蘇北,這下只能盯著amos了。
“怎么,不睡一會兒嗎?要徹夜看著我嗎?飛機可要飛十幾個鐘頭呢!”盡管amos的語氣讓蘇北聽起來想打人,但還是禮貌的搖了搖頭,“我很興奮,現在,你自便。”說完便打開了小閱讀燈,看起報紙來。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amos果然還是富家公子的習慣,換上了自己帶的棉質拖鞋,又換上了真絲睡衣,甚至在枕頭上鋪上了真絲枕套,蘇北看著amos這一套比女人還要麻煩的睡前準備事項,簡直是目瞪口呆。
紅眼航班原本就是夜間飛行的航班,此刻機上的人幾乎已經全睡了,蘇北困得直打盹,每次又被自己驚醒,無奈之下只好麻煩空姐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最后直接把咖啡壺放在了自己這里。
旁邊已經睡著的amos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該死,就知道這家伙沒睡著,裝的假模假式的樣子,蘇北真希望此刻蘇北出現事故,他一定把amos的救生衣扔的遠遠的。
“你怎么還沒睡啊?”或許是蘇北翻來覆去的動靜吵醒了身邊的羅茜。
蘇北無奈了攤了攤手,指了指旁邊的人。
羅茜起身看了看蘇北身邊似乎已經熟睡的青年,一臉不解的問道,“怎么?他打呼嗎?”
“你不認識他?”蘇北壓低聲音問道。
一旁的人果真搖了搖頭。
蘇北無奈極了,殺手受雇傭都不見主顧的嗎?蘇北正準備在羅茜的手上寫下amos的字樣,旁邊的人卻一下子一躍而起,蘇北險些想要動手。
“哎哎哎…別激動,別激動,”amos裝作睡著了,其實一直聽著這邊的動靜,“是我啊,你好,羅茜,拿了我的錢,卻保護著蘇北的第一殺手,久聞大名,久聞大名。”
這一番話讓羅茜的臉色變了幾變,“你…你是amos?”
蘇北的表情已經證實了羅茜的話,頓時,防備,警惕,以及還有一絲羞愧,一同涌上了心頭。
“看樣子,二位現在已經比翼雙飛了吧?”amos打量著兩個人問道。
“沒…”羅茜趕忙揮了揮手,否認了這個說法。
“那么,”amos看了看手表,“明天就是三個月的最后期限了,不知道第一殺手羅茜能不能兌現自己的承諾呢?”
已經三個月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變得這么快了,三個月的期限就這樣過去了。
amos打了一個哈欠,看到了令自己滿意的一幕,很快準備睡過去了,“我先睡了,二位慢聊。”
蘇北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羅茜直接把白眼翻上了天,早就知道奧利集團這位少主,話中帶刺,能傷人于無形之中,今天可算見識到了其中的厲害。
羅茜投給蘇北一個接下來怎么辦的眼神,蘇北聳了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睡吧。”蘇北算是看明白了,amos應該的確不知道他們要乘坐這般飛機,不然就算是身價再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動用各種門路來阻攔他們上飛機,畢竟在飛機上動手實在是難度系數比較大,搞不好就是共存亡。
現在的amos恐怕真如他所說,是自己也準備跑路了,方才只不過是為了嚇唬自己,以此為樂,出一出這段時間的惡氣罷了。
盡管已經放心下來,無奈蘇北方才喝了太多的咖啡,此刻儼然是非常精神的狀態了,還總想去洗手間,但是在羅茜熟睡的狀態下,離開這里讓他們兩個人相處,蘇北還是有些擔心。
“你去吧,”羅茜碰了碰蘇北的胳膊,“還真當我是第一次出來旅行的小姑娘了?別說他想加害于我,飛來一只蒼蠅,我也能在睡夢中捏死,第一殺手不是混日子的,去吧。”
蘇北點了點頭,同時也有點尷尬,自己的窘境竟然全被羅茜看在了眼里。
不過在羅茜看來,蘇北的行為卻著實可愛。
接連發生了這么多事情,換一個國家生活,一切真的會慢慢淡忘嗎?
應該是管用的吧,不然蘇北怎么會一直這樣呢?這不就是一個不斷忘記不斷想起不斷制造回憶的過程嗎?
“鳶尾,慢點走…”宇涅常年在古堡里待著不怎么走動,體力當然遠遠不如兩個練武的人。
“母親,您真的走得太慢了…”鳶尾有些埋怨道,“這樣我們什么時候才能走到啊?”
督則所說的鷹的朋友住在一座高山上,這山上因為常有猛獸出沒,所以在山底設置了許多圍欄和障礙,阻止野獸下山,好在野獸大多是有領地意識,也知道下了山沒有好果子吃,這山下山下早就是兩個世界很多年了,原本鳶尾和督則是強烈要求宇涅留在山下的,無奈宇涅就是不肯答應。
“說好的一起找,我自己在山下算怎么回事?”宇涅非常執著,兩個人勸不動,也就隨她去了。
只是上山的路,不,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路,有的只有漫山遍野的各種古怪植物和石頭,還有數不盡的野獸的糞便。
鳶尾和宇涅哪里受過這份罪,不過好在鳶尾還有武場里練的底子在這里撐著,多少也算是身強體健,宇涅就不同了,走上二十幾米,幾乎就要停下來喘一會兒,這垂直距離實在是要命,已經上山了,三個人便不能再分開行動了,不然只會讓危險來臨的更快一些。
“師父,這個住在山上的人是父親的什么人啊?”鳶尾好奇的問道,父親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朋友,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與野獸為伴,難道有什么秘密嗎?
督則看著遠處的山頂說道,“他們是幼時的好朋友,后來那人出國留學了,好像是去了東方的國度,回來便不出門了,躲在這里研習什么古武之術,你的父親,也是那個時候迷上古武奧秘的吧。”
說道這里鳶尾氣不打一處來,“原來就是他挑唆父親離開我們的!那個破古武是什么東西啊?為什么會讓人這么走火入魔,塵世里的一切都不要了?這跟出家有什么區別?”
此刻的鳶尾當然不知道古武的真諦,像蘇北的師父,雖然失去了塵世中的一切,卻可以活二百七十多年,一般的塵世俗人誰能夠做到呢?
看盡這近三百年的塵世變化,看著你仇人的一家死去,甚至是仇人的孫子輩也死光了,看他們受盡凡事輪回之苦,這也是一種快樂吧,即使有些病態。
督則搖了搖頭,“具體的事情我不清楚,不過好像也聽說是鷹拜托這位朋友去求取古武秘術的,他們誰帶給誰的,我就不清楚了,兩個人應該是常在這里聚集。”
山頂似乎還在云端一般,鳶尾看著母親氣喘吁吁的樣子,只覺得頭疼,看樣子還有的爬,只是他們已經快到了半山腰了,所謂的猛獸呢?怎么還沒來?
“小心!”督則一把拉住了宇涅,只見方才宇涅站著的地方原來是一個深坑,里面全是錚錚白骨,不過仔細看了一看,似乎并不是人的,而是野獸的。
“野獸也會埋起來自己同伴的尸骨嗎?”鳶尾好奇的問道,“這個坑挖的很深啊…”
驚魂未定的宇涅仍舊抓著督則的胳膊,這才干咳了兩聲,放開了督則,一陣惡臭從坑底傳來,三個人捂住口鼻,看得出這些野獸的骸骨似乎并沒有被啃噬的痕跡,骨頭的狀態非常平整光滑,簡直像是在博物館里的一般,這簡直太奇怪了。
在這野獸出沒的山林里,即使是同類死去了,野獸也會循著味道開始啃噬對方的,怎么會一點痕跡都沒有呢?
“這會不會是人挖的啊?”鳶尾疑惑的問道。
三個人齊齊看向山頂的方向,那里的房子的煙囪竟然開始冒煙了,也就是說,里面有人!
這個好消息振奮著三個人的精神,先不管這坑里的骨頭是怎么回事了,找到人要緊!
飛機上的廣播按時響起,并排坐在一起的三個人都面無表情的吃著飯。
“唔…這是人吃的東西嗎?”amos捂住嘴巴,一副要吐出來的樣子,一旁的蘇北忍不住說道,“您就忍忍吧,現在已經不是奧利集團的少主了,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嗎?”
這話讓amos聽了恨得牙癢癢,但是沒辦法,蘇北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