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點兒人?”鳶尾看著遞上來各個支系可以用于她尋找父親的人數,“我說,你們報吃喝用度的時候,可不是按照這個人數來的吧?”
底下的幾個人都面有訕色,但左不過鳶尾也只有一個人罷了,又能拿他們一群老賴皮怎么辦呢。
“這樣吧,各位,我師父你們認識吧?”鳶尾不易察覺的冷笑一聲,“他老人家呢,最近閑的發慌,我看不如就讓他替我去各位支系內幫我巡視一番,如果實際人數確實這么少,我也好調整用度。”
方才還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現在全都變了臉。
“啊,這個,這個就不必了吧…”
“是啊,那個督則不是被宇涅夫人關起來了嗎?”
“我們再回去看看,或許這次報的有失誤…”
鳶尾懶得再看這些人的嘴臉,揮了揮手,讓他們走了,心里暗自打算,雖然母親下令把師父關起來了,但是這件事情,怎么說也是自己連累了師父。
“來人啊,帶我去禁地大牢。”最近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尋找父親這些年來終于有了新的眉目,卻跟老冤家奧利集團對上了,只是沒想到機會轉瞬即逝,自己沒能把握住,還葬送了一直非常疼愛自己的老管家的性命。
“小姐,這邊。”帶路的人領著鳶尾左拐右拐,來到一處非常荒涼的地段,鳶尾似乎還從沒有在古堡里見過這處。
“好了,就到這吧,我自己過去。”鳶尾小心的跳下斷墻,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師父竟然是常年住在這種雜草叢生的地方,磚墻之間長滿了青苔,甚至還有些刺鼻的味道。
聽到這句話的傭人仿佛解放了一般,撒腿就跑了,鳶尾只恨自己今天穿了一雙不太適合運動的鞋,小心翼翼的在一堆雜亂的木頭和石頭之間找落腳點。
突然一雙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師父!”鳶尾驚喜的喊道,“師父!我可算找到你了!”
督則的表情就像在武場見到鳶尾一樣,沒什么情緒波動,“你來了,小心,看路。”
兩個人總算來到了平地上,說是平地,或者用野外來說更為合適,一片未經開墾的地方。
“師父,你怎么能住在這種地方呢?鳶尾尋找父親,還需要你的幫助啊!”鳶尾懇切的看著督則。
“是…是你母親讓你來的嗎?”督則猶豫著問道。
鳶尾不明白這有什么重要的,便直接搖了搖頭,“不是,母親…我們吵架了…”
督則好像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你回去吧。”
“什么?!”鳶尾不可置信的問道,“難道你不幫我嗎?師父!吳叔已經死了!你是我在這里最后信任的人了!”
一旁的人半晌沒有說話,直到鳶尾有些耐不住了。
“你最該信任的人,應該是你的母親。”督則緩緩說道。
鳶尾愣在一旁,不知道有沒有把這句話聽進去,最后是鳶尾獨自一個人走出了禁地。
“宇涅夫人在哪?”鳶尾對下人問道。
奧利集團大廳內的血跡已經被擦拭干凈,幾個人看著老者,誰都不敢先開口。
蒼老的面容上是再堅毅不過的眼神,這眼神看過的殺戮與血腥,已經有太多太多,仿佛他這這一輩子就是為這些而生的。
“這個迪克的背景查清楚了嗎?”老者悠然的聲音在偌大的空間內被無限放大。
一旁的人忙上前念到,“迪克,48歲,有一個養子,實則是他的親生兒子,叫迪云,今年8歲…”
“誰讓你查這些了?!”老者不悅的說道,“迪克都死了,難道他的兒子會帶我們去找蘇北和amos嗎?!一群蠢貨!”
“是!屬下該死!”一下子跪倒了兩排人,每個人都低垂著頭,生怕什么厄運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老者犀利的目光在這群人身上來回掃著,“你們幾個,去把人給我帶回來,帶回一個,方可保住你們的命,帶回兩個有賞,若是一個也帶不回…”
下面的人瑟瑟發抖的跪在那里聽著,“那就跟迪克在大海里做個伴吧。”
聽完老者的話,有人直接跪不住,癱坐在那里。
老人懶得看剩下的人的表情,徑直離開座位走了。
沒了amos在身邊,老者的確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了,牙勾繼承者固然重要,若是amos能夠回來,他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疼愛他的。
只是人若是一開始沒有得到,那便沒有得到好了,若是有了機會可以得到,那東西仿佛就已經是自己的了,每天盯著看著念著,就等它真正成為自己的東西那一天,這時候卻平白無故成了別人的,任由誰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接受吧。
加上amos的身世,對于他而言,金錢和地位遠遠不是什么感情可以比擬的,老者在位,自己尚且還有地位,若是那個蘇北做了主,自己不知道會在哪里,這樣不可把控的事情amos絕對不允許發生。
在迪克的地盤待的足夠久,也足夠悶,amos戴上了假胡子,又拿了一頂帽子,化妝成英國紳士的樣子,緩緩走上街頭。
迪克的地盤上多是些無賴和地痞流氓,真正的本事沒多少,也沒什么武力配備,但就有一點,小道消息很是靈通,而amos的這身打扮,的確讓人不做他想,像是一個迷路了的外地游客。
“你們知道嗎?我現在手里有一個消息,就等著買斷了,可以賺這個數。”那人伸出十個手指比了一下。
“切!吹牛吧!你的消息有人信?”另一個人不屑的說道。
“真的假不了!這次我不怕驗!哪怕先驗證了消息再給錢都沒問題!”那人胸有成竹的說道。
“那你先給哥幾個說說?”這話引來一片哄笑。
“去去去,不成才的東西!少想套老子的話。”那人揚了揚手,拍拍屁股走了。
amos跟著他走進了一個人流較少的路段,“這位朋友,請問你的消息,賣嗎?”
那人叼著煙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不是,我說這位游客,走錯路了吧?不該打聽的事情別瞎打聽,小心小命不保。”
“是嗎?那我也奉勸你,拿這種容易讓人小命不保的消息賣錢,小心消息說出去了,人卻死了,錢砸手里了。os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看你是欠打!”那人扔下煙,一個虎虎生風的拳頭就砸了過來。
amos拿起拐杖,摁下按鈕,只見一束銀光從拐杖底部刺穿而來,那人躲避不急,拳頭上直接扎上了。
“啊!你小子敢用暗器暗算老子!你…”說話的人見amos拿出紙巾擦了擦汗,紙巾上是奧利集團的標志,來人直接結巴了起來,“你,你,你是奧利集團的,的…”
“談談你的消息吧,你是想要錢,還是想讓我要了你的命?”amos云淡風輕的樣子更是著實讓人恐懼。
“要錢,要錢,哦不,不要錢,不要錢…”這會兒哪里還知道花錢是什么滋味?保命要緊!
amos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個,您,您是amos吧…”那人試探著問道,沒有得到回復,也不敢說什么,“那個您買通迪克,但是那家伙卻背叛了您,早就去格魯比亞找奧利集團的老主人了!”
“你說什么?!”amos在這里無親無故,沒有錢權,更沒有自己的勢力,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了迪克的身上,沒想到這犢子竟然兩邊通吃!
男人汗津津的臉上寫滿了恐懼,“這,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我是跟我家親戚吃飯的時候偶聽說的,他是開車的,是迪克坐他的車到的奧利集團,不過,不過似乎再也沒走出來,不知道是…”
再也沒走出來,amos了解老主人,像迪克那么沉不住氣的人,肯定到了奧利集團內就把自己知道的這些事情全部說了個遍,那他對于老主人來說就沒有絲毫價值了,死,是必然的。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您高抬貴手!繞我這一命吧!”誰能想到在街邊八卦著,竟然還遇到八卦的主人了呢,可真夠倒霉的。
amos揮了揮手,“滾吧。”
男人如蒙大赦,趕緊爬起來,跑向對街,沒成想,剛跑了幾步,卻一頭栽在了地上。
身后的amos徐徐放下拐杖,“迪克笨,他地盤上的這些臭豬也真夠笨的,你見過了我,我會留著你再把這個消息賣錢?愚蠢。”
黑吃黑的道路上,狠心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什么人是值得被放過的,若你放過別人,那便必定有人不會放過你了,這也是老者教給amos的事情。
現在奧利集團肯定會全面排查迪克的勢力范圍,自己必須趕快離開這里,還有這拐杖,恐怕也成了燙手山芋,還是去換一條假肢來比較掩人耳目。
amos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一家私人診所,看樣子,有些破敗,顧不得那么多了。
推門而進,就是灰塵的味道,“咳,咳…有人嗎?”
一個一只眼帶著眼罩的男人探出身來打量了一下amos,“不營業。”
“我給你雙倍加錢,幫我做一個假肢。os早已經準備在事成之后殺了這個人,所以價格當然可以隨便談了。
“我不喜歡錢。”這個拒絕很值得玩味。
amos繼續追問道,“那你喜歡什么?女人?權力?還是…”
許是見amos的穿著打扮與這個街區的人大大不同,男人起身拉下了簾子,墻上竟然是各種武器裝備,少說可以夠一個團的人使用。
“看見了嗎?我喜歡收集這些,有,就拿來換假肢,沒有就走吧。”男人合上簾子,似乎對身后的人并沒有什么指望。
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amos舉起拐杖擲了過去,“那你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