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寬大的床上醒來的鳶尾,漸漸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但似乎還沒有消息傳來,難道吳叔已經回到了家族將事情告訴母親了嗎?
肚子有些饑腸轆轆了,鳶尾下床看了看,自己應該是在溟的房間套間內,打開臥房的門,有兩個女侍者站在門口。
“小姐,您醒了。”
“嗯…”雖然鳶尾在自己家族里也有人伺候,但是在溟這里總是感覺怪怪的,因為這些人總用一種看這自家主子的女人的眼光看著她,這讓鳶尾非常不適應,“那個…”
“少爺在書房呢,需要我叫他過來嗎?”侍女很有眼色的問道。
“好的,麻煩你,”鳶尾轉身接著又補充道,“還有,我有點餓了…”
另一個侍女應聲道,“我這就去給您準備餐點。”
“好的,謝謝。”鳶尾覺得自己還是早些離開這里比較好,畢竟她對于溟沒有朋友以外的任何情感,被人誤會總不是個長久的法子。
回到房間里不過片刻,門很快被推開了。
溟幾乎是帶著走廊的風進來的,“鳶尾!你醒了!”
“醒了醒了,小點聲…”鳶尾看了看門外,“這些人都知道我在這里?可靠嗎?”
“放心吧,”溟接過侍女端來的茶點,吩咐道,“下去吧。”
鳶尾是真的餓極了,生病本來就留對體力的消費非常大,“找到吳叔了嗎?”
聽到鳶尾的問話,溟的眼神暗了暗,轉而另起話題,“你身體好點了嗎?還覺得頭暈嗎?”
溟的異常反應引起了鳶尾的懷疑,“為什么轉移話題?我問你找到吳叔了嗎?”看著溟似乎還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鳶尾安慰道,“算了,就算他回到家族里告訴母親了,我也能在這里躲一陣子吧?”
在鳶尾看來,就算吳叔回去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兒,只要自己還在外面,出于對家族安全的考慮,母親也不可能在全世界范圍內通緝自己,最多只會暗中派人來尋找自己。
看著鳶尾的臉,溟有些艱難的說道,“找,找到了…”
“啊,那就太好啦!那喊吳叔過來跟我一起吃吧,他肯定也餓了。”鳶尾常舒了一口氣,母親不知道她要通過找古武者的方式來尋找父親這件事當然更好。
可是聽了鳶尾的話,溟的表情似乎更絕望了。
“怎么不說話?”鳶尾嚼著飯問道。
“你,你先吃吧。”溟說著就要離開房間,這不對勁,非常不對勁,以往鳶尾在的空間,溟都恨不能多待一會兒,再多待一會兒。
這次卻主動要離開。
“你跟我說實話,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鳶尾抓著溟的衣服問道。
“吳叔,吳叔他…是被巡航機在區找到的…只剩下…”后面的話溟不忍心說出口。
“什么…怎么會…”鳶尾喃喃自語著,“是因為他回來沒有看到我,所以以為我獨自去了區嗎…”
幾乎不用問,肯定是因為這個原因。
也就是說吳叔的死,是鳶尾造成的。
“不,鳶尾,也有我的責任,我不該擅自把你帶走,不然吳叔就不會以為你去了區,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溟看著鳶尾有些恍惚的神情,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痛苦。
雖然這樣說來溟的確有責任,但是如果不是鳶尾,吳叔一把年紀也不會走出古堡,更不會為了尋找鳶尾葬身在區。
大哭過后,鳶尾神情呆滯的問道,“吳叔,他,他有沒有什么東西留下?”
溟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鳶尾實話,“那里的雖然密度高,但是總歸是許多年前埋放的了,爆炸威力不比現在的,所以,吳叔,吳叔…”咬了咬牙,迫使自己說下去,“吳叔留下了一條胳膊,手里還攥著給你打的水…”
鳶尾終于受不了了,直接哭暈了過去。
原本可以在這里躲藏一陣就繼續踏上尋找蘇北之路的鳶尾這下必須要回古堡去了,吳叔是在古堡長大的,自然而然也是名副其實的瑪嘉烈家族的人,他的葬禮,理應在他最熱愛的地方舉行,死后也應該進家族的墓地。
溟沒有忍心告訴鳶尾關于她生日會的事情,現在一切事情都不如吳叔的葬禮對于鳶尾來說重要,一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就這樣因為自己的原因死去了,鳶尾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父親,父親,為什么尋找你的路如此艱苦,鳶尾做錯了嗎?
而在格魯比亞,蘇北正在跟鷹見那個能幫他們躲過一劫的人,“瓊,好久不見。”
來人陷在寬大的皮質沙發內,聽到這聲呼喚,直接轉身過來,驚訝的說道,“鷹?什么事情又讓你出山了?不是退隱江湖了嗎?”
“哈哈,不得已而為之,全是為了帶我這位兄弟。”鷹拍了拍蘇北的肩膀,對面的人點了點頭,“不錯,看著是個好材料。”
“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蘇北有種感覺,鷹像是在拉皮條把自己賣了。
“我的朋友,別害怕,到了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放輕松。”叫瓊的女人看起來雖然不怎么婀娜,甚至有些肥胖,但是兩只手上戴的金銀首飾就夠普通人吃個幾輩子了。
聽到瓊的調侃,鷹也笑了,“蘇北,她說的沒錯,在格魯比亞,只有她能跟奧利集團抗衡了。”
“什么?”對面的女人聽到奧利集團四個字,皺了皺眉,“我親愛的朋友,別告訴我,你是惹了那個狗皮膏藥才來找我幫忙的。”
奧利集團在業內尋人的厲害程度無人不曉,所以當年他們自己走失了以為牙勾繼承者才被稱為業內的笑話,從此地位也在圈內有所下降。
原本靠著重金尋人在業內立威的奧利集團只能漸漸轉行做起了其他行業。
“我相信瓊你的實力,護我們倆一定是沒有問題的。”鷹沖著瓊眨了眨眼。
瓊當然不吃這一套,“少來了鷹,每次都讓我看得見,吃不著,你對老娘沒那個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
蘇北沒想到鷹還是個多情的男人。
“老實說,瓊,我們只要在這里相安無事的度過三個月就好,不會讓你護我們一輩子的,三個月對你來說不是設呢困難吧?奧利集團怎么說也有自己的勢力范圍,在格魯比亞誰不知道,明面兒上是看奧利集團,暗地里還是要跟你瓊打好交道才行。”
任由瓊再信念堅定,也挨不住鷹的一句又一句猛夸。
“好吧,不過丑話說在前面,我會給你們做最完美的偽裝,但是事情怎么做,由我說的算,你們也要按照我的安排行事,不要做任何難為我的事情,否則,事情敗露,我概不負責。”瓊敲了敲臺面說道。
“沒問題!”鷹高興的攬住蘇北,“我這位兄弟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只要三個月,多謝你了!”
蘇北跟著點了點頭,瓊的目光在他身上反復打量,總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
“鷹,下次再有這種計劃,一定提前跟我說一下好嗎?我今天以為你要把我賣給那女人。”蘇北回到房間里有些郁悶的說道。
“哈哈,”鷹似乎不怎么在意,“提前說了還有那種效果嗎?”
蘇北想了想,似乎也是。
“若不是我遇到了難處,像是這種會得罪奧利集團的買賣,瓊是不會接手的,你看起來越的單純,瓊越不會想那么多,你要是顯得特別聰明有歷練,瓊難免會去查你,到時候把你交給奧利集團來換幾塊地皮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蘇北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忙感謝鷹,“多虧了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不過,我能問一下,為什么是三個月嗎?三個月以后會有什么不一樣嗎?”
鷹思考著,“這是奧利集團的一貫作風,從點向面出發,三個月之內是他們排查歐洲境內已經周遭國家的時候,度過了這三個月,他們的尋找勢力就會開始向蔓延,到時候我們再趁他不注意,回到土耳其,然后怕是這輩子,他們都找不到你了,因為奧利集團的尋人隊從來不走回頭路,這也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地方,尋找過的地方絕對不會再去第二次。”
“原來如此。”蘇北感慨道,“看來都有自己的拿手絕技啊,不過我很好奇,瑪嘉烈家族的絕技是什么?”
蘇北的話讓鷹沉默了下來,“啊,不要為難我的朋友,只是話趕話說到這里了,你不愿意講我不會逼你。”
“是灼之術。”鷹平靜的回答道,“但是在我走的那年,有一招克己的招數失傳了,后來聽說變成了禁術,不允許再提了。”
“哦,是這樣。”蘇北盡量裝作輕松的樣子,“好了,不說這個了,不過你在賭桌上怎么那么厲害,教教我吧,或者我們應該去拉斯維加斯大顯身手。”
“呵呵,這個,你也會。”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牌,用內力把一個桃花抹掉,變成方片。
蘇北驚訝道“沒想到我老實誠實的朋友鷹也會出老千!他們竟然沒有發覺?”蘇北沒想到古武之術被用在了這里。
“你怎么知道他們沒發覺?不然我怎么會被帶到瓊那里?”說完兩個人哈哈大笑,亡命徒一般的生涯已經就此開啟。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雖然能否安然度過尚且是一個未知數,不過蘇北已經拿定主意,如果能躲過奧利集團的追查,蘇北決定要帶鷹回到自己的國度,那里是古武之術發源的地方,一定有辦法治好活死人,看得出,鷹還是非常想跟鳶尾團圓的,如果能做成這件事,也算自己沒有白來這一趟。
想到那個堅強的讓人有些心疼的女孩,蘇北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是一個靜謐的夜晚,也是一個讓人不安的夜晚,從森林里睡得那么香的蘇北在這里卻全然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