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仿佛沒有看到一樣,他看著酒杯問:“想不想我幫你找一個?”
安蘇微微皺眉:“為什么?”
“你一個人帶孩子太累了。”
“我不累,我真的不累。”安蘇明白蘇北的意思,她焦急地解釋,“我愿意跟在公子身邊。”
蘇北轉頭看著安蘇。
安蘇看著蘇北,張了張口,最后問:“公子是在嫌棄我嗎?”
她的內心有些恐懼。
“你是知道的,這個世界的權力中心,在針對我。”蘇北凝重地說,“你應該知道這是什么性質的嚴重性問題。”
“可是我們依舊撐過來了。”安蘇搖頭,“跟在公子身邊,我會感覺很安全。”
安蘇前前后后說的這幾句話,已經明確的表明了她的心意。這在這樣一個世界中,讓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蘇北沉默地看著酒杯,嘆了口氣:“我要是死了呢?”
“公子不會死。”安蘇搖頭。
“我說如果!”
“公子今天為何要對我講這些?”安蘇的語氣有些激烈,“難道公子真的想讓我離開?”
她的心里有些茫然,不知道蘇北為何要這樣對她。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公子要是死了,我能活嗎?”安蘇堅定地說,“我肯定也不想活了。”
這話已經很明確了,要是蘇北在裝作聽不懂,那就真的會讓安蘇崩潰。
一直以來,安蘇像蔣吟吟一樣,對蘇北非常的依賴。
蘇北把酒杯放在盤子中,看著安蘇:“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遠方還有人在等著我。”
安蘇的雙眼有眼淚,她忽然抓住蘇北的手,咬著嘴唇:“安蘇知道,可是…”
她清楚蘇北要說的意思。
在蘇北的身邊,有他喜歡的女人。
“沒有可是。”蘇北淡淡地說。
“如果公子這樣說的話,我后悔與你相見。”人生若只如初見。
蘇北看著那雙柔軟無骨的手,看著緊緊握著自己左手的手。
“蘇無墨,你要是離開了我,我能活下來嗎?”安蘇直視蘇北。
一時間,蘇北竟然不敢與安蘇對視。
“你好好的思考一下,如果吟吟出了事情,你是什么感覺?”
蘇北抬起頭看著安蘇,半響才說:“我死的心都有了。”這一刻,他想起了在鍛造城發生的一幕。
那個時候,初代鬼人一棍子把地窖和地洞砸碎,蘇北真以為蔣吟吟等人死去。
他當時幾乎是陷入了癲狂狀態,連呼吸都需要歇斯底里。
“如果公子離開了我,或者出了意外,我也會有那樣的心情。”安蘇表達出了自己的心意。
蘇北確切的感受到了,因為他感受過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他搖了搖頭,無聲地笑了笑:“本來,我是想要給你找個好的婆家,讓你不再過這么危險的生活。”
安蘇哼笑一聲。她這一刻的心態大變,在沒有之前那般的溫柔嫻淑。
蘇北明明感覺出來一種熟悉的感覺。
剛烈!
這一刻他才發現,安蘇的內心竟然有剛烈的一面。
“但是…”蘇北說到這里,看著安蘇。
“但是什么?”
“我自己有老婆了。”
“我愿意跟在公子身邊,無名無分也行,只求能跟在公子身邊。”安蘇抱住蘇北,她貼著蘇北的耳邊,低聲說,“公子,作為一個女人,安蘇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蘇北啞然失笑,笑的有些無奈。
他笑的無奈也無聲。
過了許久,他才把雙手貼在安蘇的背部。
安蘇閉上雙眼,嘴角帶著一絲笑,絲絲淚水從眼角溢了出來。
“等開了酒樓,你就給我們做飯做菜吧。”蘇北輕聲說。
“謝謝公子。”安蘇緊緊地抱著蘇北,“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你不要這樣說。我們是朋友,而不是交易某種東西。”蘇北聽出了安蘇話中的自卑。
“朋友?”安蘇松開懷抱,近在咫尺地看著蘇北。
她的胸口起伏,呼吸有些沉重。
蘇北沒說話,只是看著她,雙眼中有深深的無奈。
“公子的境界和層次很高,雖然我不是很懂,但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安蘇自嘲,“是因為安蘇是普通人嗎?”
“你見過我對人分層次了嗎?”蘇北問。
蘇北對人對事,從來沒有等級層次的劃分。劉淑以前有,但跟在蘇北的身邊久了,也就淡化了那種觀念。
安蘇也是因為蘇北的這種對人對事的公平態度而吸引。畢竟,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弱肉強食,制度等級非常的鮮明。
蘇北的作風,算是一種奇葩了吧。
“公子,安蘇真的無法離開你!”安蘇的雙眼有霧氣,她堅定而認真地說。
“真因為如此,我才沒有再開口,讓你離開我。”
“公子,你等我一下。”安蘇聽到這句話,立馬站了起來。
她走出了門。
蘇北看著她那堅毅的神色,看著她雷厲風行的步伐,喃喃:“性子太烈。”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安蘇,也許是因為是他的話語太偏激,刺激到安蘇了吧。
“周曼也是這樣啊!”蘇北嘆了口氣。
他現在可以毫不猶豫的相信,如果他狠心的把安蘇撇下,安蘇絕對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安蘇進來了。
抱著孩子,直接推開門,然后把門關上。
蘇北詫異地看著安蘇:“這是…”
“我已經退房了。”安蘇抱著孩子,坐回原位,哄著孩子。
“亂來!”蘇北微微一怒。
“那公子就讓安蘇睡大街吧。”安蘇沒有去看蘇北,她看著自己的孩子,臉上面無表情。
這般子流氓的做法,沒想到也會出現在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身上。
正因為性子剛烈,在面對無法改變的擇決上,她做出了讓人無法想象的舉動。
“你這是強制綁架。”蘇北皺著眉頭,瞪著安蘇。
“安蘇只是個普通人,沒辦法與公子比較。”安蘇的話讓蘇北有怒也無處發泄。
蘇北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站起來走到窗邊。
安蘇猶豫了一下,轉過頭,柔柔地看了一眼蘇北,她的雙眼暗淡。
“我自己再去開一間。”蘇北轉過頭來說。
柔弱的雙眼瞬間變的堅毅起來。安蘇說:“那我就再退一間。”
蘇北有力也使用不出來,他走到安蘇的身邊,忽然說:“是不是要讓我睡了你,你才消停這樣的舉動?”
安蘇身體一顫,紅著臉低下頭,再也不敢與蘇北對視。
“恩?”蘇北逼迫安蘇。
“我只是不想離開公子。”安蘇的聲音中有哭腔。
“我是為你好。”
“那就不要趕安蘇走。”
蘇北回到窗邊,吹著風,看著安蘇,過了一會說:“早點睡。”
“恩?”安蘇睜大雙眼,有淚滴不小心落下來,她試探性地問,“這里嗎?”
“還能有哪里?”
“那公子…”
“我修煉,還用睡覺嗎?”
“噢。”安蘇的內心一喜,她擦干眼淚。
到了這個時候,她反倒開始不適應這樣的結果起來。
一開始,她是受了刺激才做出這種事情,這完全就是內心忽然涌現的一種舉動。
此時回想起來,她甚至有些不敢想象自己能做出這些事情。
有些不適應地坐著,話不知道如何開口。
“夜深了,早點睡,明天還要早早出去。”蘇北輕聲說。
安蘇對蘇北福了福,她輕盈地走到床邊。
把孩子輕輕地放在床里邊,轉身看向蘇北。
“公子在哪里修煉?”
“哪里都可以。”
安蘇想了一下,當著蘇北的面,脫下衣褲。
蘇北渾身的血液一熱,一股躁動在內心涌動。
他趕緊轉過身,看向夜景:“你能不能上了床再脫?”
“公子以前就看過了。”安蘇紅著臉說。這一刻的她對自己的舉動也有些震驚。
“可以了嗎?”蘇北問。
“可以了。”
蘇北轉過身,見安蘇躺在床上,不過是往里邊靠了靠,還留著一大半床位。
“公子,你可以在這里修煉。”安蘇哄著孩子,低聲說。
安蘇做到這份上,要是讓旁人知道蘇北還回絕的話,那絕對是要對蘇北殺千刀的舉動。
蘇北猶豫了一下,走過去。
雙手撐在床上,雙眼望著安蘇。
安蘇看了一眼,立馬避了開。
“你這是強制性的讓我給你一個名分。”
“我不在乎這些的。”安蘇閉上雙眼說。
“那就睡吧。”蘇北有些不忍心回絕她,可是又怕自己的舉動會讓自己后悔。
“公子也早點休息。”安蘇睜開雙眼,柔柔地說。
蘇北抿了抿嘴,手整理了一下安蘇額頭上的頭發。
安蘇發自內心地一笑,她癡癡地看著蘇北。
“熬夜可對身體不好。”蘇北說。
安蘇笑了笑,閉上了雙眼。可是,今夜的她,徹夜無眠,因為她,失眠了。
深夜,蘇北盤坐在床邊,陷入修煉之中。
安蘇悄然睜開雙眼,在黑夜之中,看著那模糊的強壯身影,她竟然有些癡了。
蘇北雖然在修煉,可是神識一直放在四周,防止出現意外和危險。常年在外游歷,這已經成為蘇北的習慣。
所以,在安蘇睜開雙眼的那一刻,蘇北就已經發現。
凌晨時分。
安蘇側著身子,看著那模糊的身影,疑惑地說:“修煉難道真的不累嗎?”
她伸出手,在空中猶豫了一下。
她沒有體會過修煉代替睡覺的感覺。
正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
看到蘇北一直在修煉,心里也有了關心。
“公子,莫要修煉了。”安蘇停頓在空中的手,輕輕地按在蘇北的肩膀上,“會很累的吧。”
她往后拉了拉。
蘇北無奈地睜開雙眼。
他轉過頭說:“你要是蔣吟吟,我早就訓她了。”
“為何?”安蘇輕聲一笑。
“大半夜不睡,明早還想早起?”蘇北哼了一聲。
“那就晚點起來。”安蘇再次拉了拉蘇北。
“你這樣搞得我無心修煉。”
“對不起噢,公子。”
“心更亂了。”蘇北脫了褲子,躺在床上。
上一次與蘇北睡在一張床上,是因為蘇北喝醉。
這一刻,坦然相對,安蘇仿徨、緊張和激動。
蘇北把雙手枕在后腦上,雙眼看著床頂。
“公子在想什么?”深夜才能讓人說出一些白天說不了的話,安蘇如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