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蛇咬了。”蘇北轉頭看到她拖著的是一頭野鹿,點頭,“不錯,有營養。”
輕輕地了一下,在真氣的引導下,很快就愈合了傷口。
他站了起來,往干柴堆走去。
接下來,便是蘇北以及劉淑做飯的時候。
安蘇在旁邊看著,出奇地安靜。
雖然這樣的場景,她看到過無數次。
可是,每當她看著蘇北生火,剖洗野獸肉的時候,她就會想,蘇北先生為何愿意做這些事情。
她看著看著,竟然癡了。
如果嫁給他該有多好。她的心中忽地跳出來這個想法,嚇得她急忙回神。
“在想什么呢?”蘇北宰割野鹿的大腿,淡淡地說。
“沒…”安蘇慌張地抱著孩子,支支吾吾地說,臉上通紅無比。
同為女人,如何能看不出安蘇的想法。
劉淑笑著說:“她應該在想,大叔是個男人,怎么會有這么好的廚藝。”
“大廚大部分都是男性,難道我會廚藝就不行嗎?”蘇北反問。
“只是愿意做這些事情的男人實在太少,特別是大叔還是霸體。”劉淑嘆了一聲,“天才不應該都是在修煉和玩耍之中的嗎?”
她實在是不理解這樣的一個絕世霸體,為何會愿意做這些女人家才做的瑣事。
“那我問你,如果我沒有出現在你的身邊,你是不是連走路都需要有人背你?”蘇北的話雖然問的有些夸張,但卻有深層次的道理在里面。
“是啊!”劉淑認認真真地回答,“大叔的心境真的很好,這些事情做起來明明很丟臉,但大叔做了之后,我感覺也沒什么大不了。”
蘇北笑了一下:“能這樣想不錯。人嘛,活著還不是柴米油鹽醋,可大部分人都把心放在了煉氣身上。”
“因為有實力才能夠有地位和身份,柴米油鹽醋也就能夠輕易的得到。”
蘇北放下手中的剔骨刀,盯著劉淑說:“那我問你,先有柴米油鹽醋,還是先有煉氣?”
“當然是柴米油鹽醋了,那是煉氣之前,大家都需要的。”
“煉氣不就是直指本心嗎,想要真正的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就必須要親手體會一下柴米油鹽醋的生活,不要忘記人的本質。”
蘇北看著遠處的夜空,幽幽地說:“有時候,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夠懂得珍惜,懂得理解。煉氣何嘗不是,不經歷酸甜苦辣,你如何能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
“大叔是個有故事的人,你好感慨噢!”劉淑輕輕一笑。
蘇北只是一笑置之,并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
“做一些普通人做的事情,雖然實力上沒有得到提升,但是心境上確實有很多的不同,我現在很平心靜氣,很少有以前的那種暴脾氣。”劉淑淡淡地說。
以前,她很倔強,也很行俠仗義。
可跟在蘇北的身邊這么久,他漸漸的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意氣用事就能夠解決的。
“跟我去洗鹿肉。”蘇北扛著鹿腿往不遠處的河邊走去。
“剩余的怎么辦?”劉淑問。
“扔遠點。”蘇北淡淡地說。
他們在宰割肉,血腥味早就吸引了遠近的食肉動物。蘇北的神識已經察覺到有幾只龐大的野獸在悄然接近。
當然,以他們的能力,可以輕易的宰殺這些野獸。不過,他們沒有必要這么做。
蘇北把剩余的鹿肉扔遠,是想把這些野獸吸引遠點。如果還不知進退,他不介意出手再宰殺幾只。
劉淑抱著剩余的鹿肉,跑到兩千米外的地方,隨手一扔,然后往河邊走去。
“走吧,我都處理完了。”蘇北的動作很嫻熟。
“你真不想是個煉氣者。”劉淑又一次評論。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當煉氣者。”蘇北轉頭看向劉淑。
劉淑也許是在想事情,她走著走著就拉近了與蘇北的距離,以至于蘇北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可以清晰的看得到她的瞳孔。
滄桑的目光平靜而深沉,璀璨純亮的瞳孔。兩個人一對視,劉淑下意識地躲開了蘇北的目光。
她低著頭,緊張得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為什么?”劉淑找話題。
“你不覺得過些普通人的生活,會更簡單嗎?”蘇北的話讓劉淑一陣疑惑。
火柴堆燃燒起來,蘇北用刀把鹿肉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撒上輔料,開始燒烤。
安蘇抱著孩子靜靜地坐在草席上,好似在發呆。
她看了看身旁盤坐修煉的蔣吟吟,忽然說:“公子,可否讓我的孩子拜吟吟為師?”
突如其來的話,讓蘇北一愣。
他看了看安蘇懷中熟睡的嬰兒,挑了挑眉頭:“為何?”
“她是沒有爹的孩子,以后的成長,很多時候都要靠自己。等孩子能夠說話走路,想必吟吟也是一名很強的煉氣者了吧?”安蘇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
可在蘇北聽起來,卻有幾分蒼涼。
他比安蘇懷中的嬰兒更可憐,家族被滅,從小在部隊中長大。這段經歷,任何人都比不上。
可他也是幸運的,因為他在部隊里面很受照顧。
安蘇無法生存,如果沒有蘇北在她的身旁,也許她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角落,孩子就更不用說了。
“可以。”
安蘇的心中一喜。可是她永遠也無法想象得到,今夜發生的事情對她以及她的孩子產生怎么樣的重要影響。
可以說,蘇北的答復,相當于是給了安蘇以及她的孩子,一個新的重生。
“不過,要看她自己答不答應。”
“我答應的。”蔣吟吟低聲說了一句,然后裝模作樣地修煉。
蘇北哼了一聲,對蔣吟吟瞪眼:“我還以為你能一直裝下去!”
蔣吟吟臉色一紅:“你們在說話,影響到人家啦!”
“鬧中求靜,你知道其中的含義嗎?煉氣者想要修煉,就得先鍛煉好自己的本心。”
“知道啦!”蔣吟吟低著頭,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點點和紅紅,兩只小狐貍也用委屈的目光看著蘇北。
“真是你生的一樣。”蘇北無奈地看了一眼小狐貍,“別修煉了,等會吃點東西再修煉。”
蔣吟吟頓時興高采烈地跑向安蘇的身邊。
“我也要有徒弟了。”她用小肉手輕輕地觸摸嬰兒的臉頰,“不過,我不要她叫我師傅,我要她叫我姐姐。”
做一個姐姐,這是蔣吟吟一直以來的夢想。
她每次都喊別人姐姐,所以也想感受下別人喊自己姐姐的感覺。
安蘇笑了笑:“輕點,小心把她鬧哭了。”
蔣吟吟嘿嘿一笑:“知道啦!”
“對了,孩子的名字,你想好沒有?”蘇北問安蘇。
他每一次問安蘇的時候,安蘇只是搖頭:“我還沒想好。”
“還是早點想好了,這樣也好記名字。”蘇北淡淡地說。
其實,蘇北知道,安蘇是想讓自己的男人給孩子起名字,可是還沒有起,她的男人便離開了她。
兩只小狐貍親昵地在安蘇的旁邊叫喚了一聲,她輕輕一笑,嘆了口氣,點頭。
也許是小狐貍的叫聲驚醒了嬰兒,熟睡中的孩子睜開迷糊的雙眼。
蔣吟吟被嚇得縮回了手:“糟了,妹妹醒了。”
孩子醒來之后,并沒有哭,反而被兩只小狐貍給吸引住。她純黑明亮的小眼睛與兩只小狐貍對視,忽然笑了一聲。
安蘇的雙眼一亮,嘴角帶著笑意:“公子,我想到了孩子的名字。”
蘇北把鹿肉放在火上燒烤,坐在一旁,看過去:“說來聽聽。”
“孩子的爹死的早,沒了姓氏…”說到這里,她的臉色微微一紅,“如果沒有公子幫助,我們母女倆恐怖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蘇北怪異地看著安蘇,有些意外地說:“不會是要跟我姓吧?”這話問的有些曖昧。
如果安蘇真這么想,相當于是間接地把蘇北當做了自己的夫君。
安蘇被蘇北的話說的渾身一顫。她臉紅驚慌地說:“不是不是。”
蘇北松了口氣。
“因為我的名字里也有蘇,而公子的名字里也有蘇,在名字上也算有緣分吧。”
她哄著自己的孩子,淡淡一笑:“所以,孩子名蘇。”
“那姓氏呢?”
安蘇看了兩眼小狐貍,一笑:“姓狐。”
蘇北渾身一震,沉默地看著安蘇懷中的孩子。
“好名字。”劉淑拍手,“狐蘇,真好聽的名字啊。”
安蘇看到蘇北沉默的表情,遲疑了一下,問:“公子…不好嗎?”
“為什么姓狐?”蘇北問。
蔣吟吟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蘇北的身邊。她睜大雙眼,看著安蘇。她的心中很清楚,狐蘇兩個字代表的含義。
“她沒有爹,也就沒有姓氏,以后的成長,需要靠她自己,天生天養,希望她像點點和紅紅一樣,即使沒有自己的父母,也靈氣十足。”
“好名字。”蘇北的嘴角出現一抹看不懂的笑意。
安蘇只是看了一眼,便記住了那抹笑意。她看不懂,但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事后她去問蔣吟吟,才知道,原來狐蘇這個名字,在蘇北的身上,有一段特殊的意義。
她想要改,蘇北只是搖頭:“沒必要,百家姓也有很多人有相同的名字。”
吃過晚飯,蘇北坐在草席邊上沉思。
蔣吟吟很懂事地靠在蘇北的身邊,小肉手玩弄著蘇北粗糙有力的大手。
兩只小狐貍很有靈性,對于人的情緒也有很強的敏感性。兩個小家伙沒有如之前那般活潑好動,而是靜靜地陪伴在吟吟的身邊。
“小家伙,該睡了。”蘇北淡淡地說。
“叔叔,煉氣者都不需要吃東西,但叔叔為什么每天按時按點做飯呢?”
“我只是不想忘記我們還是人。”蘇北的話對于蔣吟吟來說,有些深奧。
蔣吟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叔叔,我現在還不困。”
“那就修煉。”
用修煉來代替睡覺,這是很枯燥但是卻很有好處的事情。
“叔叔陪我。”蔣吟吟說。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