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純陽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卻不敢輕舉妄動。
“小滑頭,因為一株雪耳靈芝,你我沒必要爭個你死我活,現在你已經是地階后期了,把剩下的靈芝給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笑話,殺了你一了百了,留著你后患無窮,換做是你,你該怎么做。”蘇北想到在山崖上,被這孫子逼著他跟趙狄打,心里就窩火。
“這么說,你真打算跟我爭個你死我活?”
“當然不是。”
袁純陽長舒了一口氣。
蘇北冷冷一笑,補充道:“你覺得,殺了現在的你,我還用擔那么大風險嗎?”
袁純陽寒意頓生,這是一場始料未及又措手不及的戰斗,一個沒有恢復實力的半殘地階后期高手,和他這個全盛時期的地階中期高手,僅僅是相差一層,實力卻如此的懸殊,這也是為什么每個古武修煉者都這么執著于追求力量的原因。
蘇北手里的藍寶石匕首抖手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藍色弧線,與此同時騰空而起,以凜然的氣勢壓向袁純陽。
袁純陽后退幾步,卻始終閃躲不過那把藍色匕首,古武練到蘇北這個層次,這把匕首和熱追蹤導彈差不多,無路他逃到哪里,匕首都如影隨形的刺殺。
一劍砍來,縱使蘇北不擅用劍,不過巨大的真氣,不得不讓袁純陽全力以赴的空手奪白刃,雙掌合實接住這一劍,但是卻防不住身后的匕首。噗!藍光飄過,一抹紅色的弧線在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一道血槽。
“啊!”隨著袁純陽的一聲大叫,低頭一看,他的半條腿已經被砍斷了,心中駭然,可是連逃跑的能力都失去了。
蘇北見他撐著古劍,也不再跟他較勁,索性扔了古劍,全力的一掌,擊中袁純陽的心口,砰的一聲,袁純陽倒飛出幾丈開外,倒在血泊之中。
蘇北從地上撿起古劍,冷森森的走了過去,人有的時候是很自私的,蘇北此時萌生出一個念頭,真想把全天下的古武修煉者都除掉。為了自身的升級,一代又一代的打打殺殺,拋妻棄子。
“蘇前輩!”
蘇北回頭一看,被袁純陽打傷的林逸跟頭流行的從雪山上沖了下來,噗通一聲就跪在蘇北面前,伸開雙臂擋住蘇北的劍。
“蘇前輩,求你饒我師傅一命!”
蘇北冷笑道:“朋友,如果是你們,躺著的是我,你們會饒了我嗎?”
林逸低頭沉默不語,半晌緩緩的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和師弟從小就是師傅撫養長大的,師傅本來心智不壞,就因為一株雪耳靈芝鬼迷心竅,還請蘇前輩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你非要殺一個的話,我愿意替我師傅去死。”
重傷的袁純陽冷冽的瞪了徒弟一眼,“林逸,從剛才開始,你跟我就沒有任何瓜葛了,別叫我師傅!”
事到如今說什么也后悔了,如果白畫扇長得不這么美麗,林逸也不會動了凡心,袁純陽也不會暴怒之下打傷徒弟。如果林逸沒有被自己打傷,只要他能牽制住白畫扇,自己和真元不穩定的蘇北消耗一會兒,肯定能殺了這小子,一念之差,差之千里!
何止是差之千里,失去雪耳靈芝,袁純陽失去了老死之前進入地階后期乃至天階的希望,人不能維持自己的壽命,他修煉古武還有什么信仰可言。
這時,白畫扇也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說:“小哥哥,這個林逸在山崖上放了我一次。”
“哦?”蘇北思量了片刻。
林逸感恩戴德的看了白畫扇一眼,低聲說:“蘇前輩,我師傅是蜀川袁家的家長,袁家雖然比不上五大家族,但是勢力也不弱。只要蘇前輩饒我師傅的性命,日后我愿意拿出蘇先生需要的資源,無論是金錢名利,還是我們所有的靈草靈石。”
蘇北被他這么一說,反而有些心動了,更重要的是,他并非一個殺伐果斷的暴戾之人,林逸曾經和他聯合對付過趙狄,還放過白畫扇一次,這種人就算放了,至少不會報復自己。當然就算林逸報復也無所謂,他區區的玄階實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蘇北挑了挑眉梢,示意林逸讓開。
林逸不敢不從,既然白姑娘說話了,蘇北應該不會殺師傅。
雖然不殺,但蘇北也絕不會留下后患,一個地階高手存在于世上,就多一份危險,手腕卷起一個劍花,飛快的刺中袁純陽的丹田。
隨著袁純陽的一聲嘶吼,蘇北徹底廢了他的真元以及經脈,就算大羅金仙下凡,袁純陽這輩子也和古武說拜拜了,充其量做個普通的殘疾老人。這對袁純陽來說,甚至是一件更殘忍的事情。
蘇北扔了古劍,手掌提起一股真氣,給袁純陽療傷,既然答應饒他一命,也不能讓他流血而死。
袁純陽的生命保住后,蘇北轉身看了眼林逸,見他也受了傷,輕嘆了口氣,有替他療了傷。
蘇北淡淡的說:“走吧,你放心,我不會要你們袁家的東西。”
“蘇前輩,日后但凡有用得到在下的,我必當以死相報!”林逸做了個抱拳的手勢。
“怎么報答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林逸當然知道該怎么報答,至少對靈隱山的事情守口如瓶,畢竟山上死的人是趙狄,趙家靈武門的門長。
讓林逸沒想到的是,他心中的仙女白畫扇居然和蘇北是這種關系,如他所說,再清高的古武修煉者也是有感情的。
看著這兩人下山后,蘇北抓住白畫扇的兩只手,埋怨道:“就為了撿只山雞,讓我擔這么大心,以后不許再犯傻了知道嗎。”
頓了頓,蘇北臉也有些泛紅,“畫扇,以后能不能別叫我小哥哥好哥哥的好嗎?”
“為什么呀。”
“等你看過島國動作片就明白了。”
蘇北留下林逸師徒一命,也是有他的考量,五大家族的古武門派,現在看來他只和白家親近一些,而所謂的這一些,也僅限于白玄燁。甚至李家的中律門,都會是日后的大敵。多個朋友多條路,有朝一日恐怕會用到林逸和蜀川袁家。
鏟除袁純陽后,靈隱山的危險暫時消除,算起來,今天是農歷大年三十,在這自然條件極其原始的深山老林中,注定要兩個人度過這個新年。
兩人去山洞把背包拿下來,重新回到積水潭邊的窩棚住宿。雪山上下是兩個溫度,兩個人都是修煉古武的,對自然氣候有抵抗力,不過能過得舒服點又何樂而不為。
蘇北潛入水潭之中,撈了幾條最肥美的草魚,山林中又打了幾只野物,以及野蘑菇和可食用的野菜和陳皮等原生態香料,順便還在潭水周圍的鹽堿地,用最傳統的辦法制作了粗鹽。
白畫扇拄著下巴,唯美的跟一幅畫似的看蘇北做飯。
“小哥哥,你以前都是這樣給柳寒煙做飯嗎?”
“以前在部隊執行任務,都是我做飯哦。這里條件已經不錯了,茹毛飲血的日子都過過,有一次在緬越叢林,我當狙擊手,不能生火又沒吃的,蛇肉都生吃過。”
“小哥哥,你轉過身做飯好不好哇,我想洗個澡。”白畫扇的腮嫣然一紅。
“哈哈,新年新氣象,你先洗好了。”
幾分鐘后,隨著水潭傳來的一聲噗通聲,蘇北咽了口唾沫,這樣閑逸的生活,讓他獲得長久以來難得的輕松安心。只是,每逢佳節倍思親,不知道柳寒煙那妮子現在什么心情。
柳寒煙和白畫扇,無疑是蘇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甚至是超越了愛情和親情的界限,他不知道柳寒煙是否能接受白畫扇,但他捫心自問,無論如何是不會辜負一個坐在水潭邊等了他十六年的青梅竹馬女孩兒的。
十六年前,蘇北承諾白畫扇跟她一起過小年,時過境遷,沒想到兩人在這深山老林中過去了大年。
正當蘇北走神的功夫,白畫扇已經洗完澡,換了一套干衣服,坐在篝火前,美的讓人心醉。白畫扇有多美,如果說柳寒煙都心醉于這個女人,就可想而知了。
篝火下,蘇北用石板做盤子,一份份菜端上來,輕松的伸了個懶腰,坐在白畫扇對面,兩人隔著火焰看著對方,如果沒有凡塵俗世,這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三千青絲難掩白畫扇一張傾城容顏,讓人心靜的美,飄然如仙。
“小哥哥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總是光明正大的偷看我。”白畫扇起身坐在蘇北的身邊,讓他更貼切的看自己,“畫扇只給你一人看,一杯酒,三尺劍,無論哥哥以后選酒還是持劍,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
“這次回江海后,我暫時不會動劍,有些商業上的遺留問題,需要處理。”
“是陳澤凱和陳雪菲姐弟爭奪的開發區嗎?”
蘇北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知道你個死丫頭有錢,不過你可別指望我吃軟飯。”
“哼,還要分你我!”
“傻丫頭,你的當然是我的。不過,你和白玄燁在江海根基不深,我可不想讓你這么清凌凌的鼻涕蟲,在外面拋頭露面。”蘇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著說,他知道,此時此刻的江海商場,恐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