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柳氏集團的大部分高管和中層,都參加了記者招待會,整個集團對于這個嶄新的契機都非常重視。
來自各大報紙和電視臺的新聞記者,以及各界人士紛紛到場觀摩,閃光燈、掌聲、鋪天蓋地的合作意向,讓柳寒煙忙得不亦樂乎。
諾大的商務接待室內人頭攢動,無數的鏡頭和視線都對準了柳寒煙,以及她身邊剛剛加入柳氏集團的林婉清身上。
“周秘書,你怎么沒去給董事長準備發言稿,這么悠閑自得?”蘇北從人逢中擠出去,來到后排的空坐,他以為柳寒煙那妮子又給周曼出了難題,順便過來問問。
周曼將手里的活放下,唉聲嘆氣的說:“蘇北,你說的對,自從雪芙蓉產品開始上馬后,我真是越來越忙了。眼皮子底下還有幾檔子大事要辦,哪一件都是耗財耗力,遠的不說,這兩天招待商界來賓的酒會,還有不久以后柳氏集團的年會慶典,公司員工集體出游的事情”
“你身后不是有秘書小組幫你協調工作嗎?”
“話是這么講,但董事長讓我負責這些事情,我哪里舉辦過大型活動策劃,都是摸著石頭過河,辦得好董事長高興,辦不好董事長雖然不說什么,公司上下還有那么多張嘴呢,咋辦。”
聽周曼這么一說,蘇北就知道柳寒煙的心思全放在產品上了,連公司的三十周年慶都交給秘書去辦,就是不想轉移視線。
主席臺上的柳寒煙非常慶幸,項目進展的速度超過了她的預期,而在簽約林婉清方面節省下一筆高昂的資金,使得資金缺口問題比較嚴重的柳氏集團得到喘息的空間。
日化產品屬于一種特殊的商品,只要這個時代還要看臉,人們還需要保養,這個市場只會越來越大。但是一個新產品能否被市場認可,并不是看商家的夸夸其談。于是形象代言人這個角色,不僅僅是一個廣告,也是讓老百姓和消費者購買放心的一個仰仗。
“在雪芙蓉系列化妝品的醞釀之初,我問過我周圍的一些朋友,當然她們所用的化妝品都是國外的牌子,這讓我非常尷尬,因為連我自己的閨蜜都不用我的化妝品。在國際高端化妝品市場上,一直被國外的名牌所壟斷。到今年十月份,柳氏集團已經存在了三十周年,這個企業耗費了我父親一輩子的精力,也寄托了我們一家人親情維系和繼承的情愫,于是我就想,我們也該有一款自己拿得出手的產品。”
柳寒煙環視了一周,說道:“柳氏集團老產品的虧存量居高不下,商場超市的專柜陷入滯銷的局面,集團市場部門的反饋結果是,柳氏集團的產品價格在同檔次的日化用品中頗高。我的野心很大,我希望這款產品并不是迎合某一個消費群體,而是便民利民,能夠讓更多的人接受的產品。幸運的是,經過三年的技術研究,我們的產品終于面世了,而在這個時候,林婉清小姐又加盟了這款產品的代言,使我和柳氏集團都看到了雪芙蓉的未來。”
“在這里,我今天早上親自從柳氏集團江海倉儲部門雪芙蓉產品中,拿出第一批第一套化妝品,親手送給林婉清小姐。”
臺下掌聲雷動。
林婉清接過這一套產品,足有好幾十瓶。當然,她就是柳寒煙所說的用高檔外國名牌的人之一,但是既然為柳氏集團代言,或多或少都要試用一段時間,對得起這一千三百萬的代言費用。
隨后,柳氏集團的高管和林婉清紛紛發言,都是一些慷慨激昂的套話。記者招待會開完后,在酒店的樓下有個宴會廳。
蘇北和周曼下去的時候,宴會已經進行的如火如荼。
有周曼在身邊,蘇北真不擔心自己會餓著,在別人交際應酬的時候,周曼特意走后門為他拿來了一支紅酒以及各色美食。
蘇北伏在二樓的欄桿上,邊吃邊看下面的人群在看到洪威的一刻,他心底里涌出一股殺人的沖動,昨晚的炸彈殺手是洪威雇傭的無疑。他極力克制著這種沖動,讓自己冷靜下來,心中又是一份苦澀。
今天在記者招待會上,洪威出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固然也是對他的董事長大加贊賞。但是蘇北和柳寒煙都很清楚,洪威不會就此罷手。新產品的進入市場,就意味著洪威在董事會中被排擠,這個人一定會做出什么過格的事情來。
想到這里,蘇北不其然的想到了鐘嬸,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在一開始柳寒煙他的員工檔案中,洪威似乎是五十四歲,而鐘嬸今年是五十三歲。鐘嬸對鐘叔叔只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他突然有了個荒唐的想法,鐘嬸會不會是洪威的女人呢。
非常有可能,鐘嬸在柳家多少年,如果她是愛錢的人,這些年可以通過很多種方式拿到更多的錢,不至于被人收買當臥底。在蘇北看來,鐘嬸雖然是個保姆,但心氣很高,絕對不是為了錢而潛伏在柳寒煙身邊。
正想著,一個人來到蘇北身后。
“蘇先生,如果您有空的話,林小姐想請您單獨喝一杯。”
蘇北轉頭一看是林婉清的經紀人朱姐,點了點頭,和她一起過去。
宴會廳的空位不多,好在主辦的姜濤已經給貴賓設置了雅間休息室,當蘇北進包間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有了酒菜,門外留了一個服務員。
朱姐把蘇北迎進去后,很識趣的關上房門,畢竟讓一些八卦記者看到,又不知道會生出什么事端。
蘇北看了眼桌上的紅酒,沖著林婉清聳聳肩膀,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一瓶啤的來,“林小姐,今天的合作還算是愉快嗎?”
“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哈哈,你隨便,是真是假,我分得的清楚。”
“如果說是愉快,可能真的談不上,畢竟一千三百萬買斷了我演繹生涯中可能最光輝的一段時間的會,我自己都覺得傻。如果說是不愉快,能和蘇先生合作,是我三生有幸。”
蘇北哈哈大笑,替她倒了一杯啤酒,“林小姐說這話太抬舉我了,如果是感謝我的救命之恩,那大可不必。支付林小姐工資的人可不是我,而是我們的董事長,我相信你這筆看似虧本的買賣,一定會在未來給你自己贏得一個機會的。”
“但愿吧。”林婉清抿了一口啤酒,便皺起眉頭,“太涼了,還是喝紅的吧。”
蘇北從她的臉色中可以看出來她今天來事了,“紅的也別喝了,你以茶代酒就可以。”
“不礙事,怎么能讓蘇先生一個人喝,那多沒意思。”
隨著宴會的進行,洪威應酬了一會后便借口抽身離開,在路口下車,讓司機開車先回去,他自己一個人散散步。司機走后,洪威上了一輛黑色越野。
開車的是個精壯的中年男子,看到洪威上車后,按下了車載收音機,播放的正是昨天晚上那起交通爆炸案件,當然這是個無頭案,死者被炸得支離破碎,即便不是,他們也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給警方查,不要說是警方,就算是他們非常重視的蘇北都不會查出任何線索來。
“只是后續的五百萬。”洪威將一個手袋遞給青年,里面不是卡,更不可能是現金,畢竟這兩樣東西的轉讓都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袋子里是一袋碎鉆。
青年隨手將鉆石放在副駕駛上,淡淡的說:“洪老板,這次任務損失了我幾個兄弟,不過你的計劃進展的還算順利吧。”
“哈哈,放心吧蝎子,只要我們的合作成功,這些損失都是完全有必要的,不是嗎?”
被稱為蝎子的青年淡淡的一笑,突然陰冷下來:“你說得對,蘇北確實不是普通的退伍軍人,要殺他即便是我出馬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可他畢竟只是個頭腦簡單的人。”
“呵呵,是洪老總太狡猾。先是讓我兄弟去炸柳寒煙的別墅,以此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就在昨天晚上,我已經潛入倉儲部,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到萬無一失。”
洪威點了點頭,又說:“對了,今天上午,柳寒煙送給林婉清一套化妝品,你有沒有在那套里面做手腳?”
“你覺得我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嗎,如果是的話,我就不值這個身價。總之,柳寒煙的這一批產品,已經完全被我改裝成功,并且在他們的技術數據上,做了不被人察覺的改動。”
洪威冷笑看著窗外:“我看柳寒煙還能蹦跶多久,這一次不要說是她,就算是柳氏集團也要面臨一場巨大的災難了。”
“是啊,只要有人涂了雪芙蓉系列的化妝品,皮膚就會發生變異過敏,導致毀容,真是場滅頂之災啊。”
“當年我搞不死柳建林,現在我搞死她女兒也是一樣的。用不了一個月,雪芙蓉產品會在各大超市紛紛上架,然后鋪天蓋地的毀容慘案,矛頭都會指向柳寒煙。而他們的技術骨干小賈已經被喬二東殺了滅口,所以這份技術數據無人知道是我們動了手腳。”洪威的語氣忽然變得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