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壓著怒火,嘲諷的笑道:“蘇北,你丟人,就別連累別人跟你一起丟人行嗎,你見過誰在西餐廳里用筷子的?”
蘇北翻了個白眼,冷笑道:“餐具本來就是圖個方便,你見過哪個正常人連人家一句母語都不會,就謊稱是這家餐廳會員的?”
“你…”唐浩憋得臉通紅,“哼,或許這家餐廳某個地方就有記者,我可不希望在明天的報紙中看到,柳氏集團的董事長連進餐的規矩都不懂。換句話來說,你是不是沒用過刀叉吃飯?”
蘇北瞥了眼盤子里的銀質刀叉,笑道:“多謝唐組長提醒,不然我都忘了,用銀質餐具還可以檢驗一下有沒有人對董事長圖謀不軌。”
頓了頓,蘇北一抬眼皮:“你確定用刀叉吃飯就是上流社會了?”
“至少一個連餐桌禮儀都不懂得人,沒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
“好吧,那你看清了,可別眨眼。”
蘇北用刀一挑,盤子里的牛扒拋在空中,手腕快速翻飛,在牛扒下落的過程中,被切成小碎塊,等落下來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塊掉在盤子外。再看那塊大大的盤子里,這是何等的刀工,硬是把牛扒切成最俗氣的iou形狀。
擦了擦手,蘇北將餐盤放在柳寒煙面前:“董事長請品嘗。”
不僅是柳寒煙,連一旁的侍應的金發女郎都震驚了,難道他是東方變魔術的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周曼像看外星人似的盯著蘇北,她有心理準備,董事長的親姐姐聘請來的保鏢,怎么可能是個窩囊廢,但是吃牛扒的方式也太過于奇葩了吧。
如果說蘇北不是故意的,肯定是假的,你炫富,我炫武,他就是要鋒芒畢露的警告唐浩,沒事別找幾個癟三來監視柳寒煙了,否則這塊牛扒就是你的下場。
這頓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話題,幾個人各懷心思,吃完了,唐浩去結賬,心里又驚又恨,柳寒煙和蘇北的親密關系,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這件事他目前還不想告訴父親。
通過今晚這頓飯,蘇北基本上可以確認,今天下午的殺手,不是唐浩派去的,這個富二代坦白的說屬于無腦類型,不足懼。
“我去一趟洗手間。”柳寒煙剛出門,又折了回去。
柳寒煙用清水反復的漱口,緊皺著眉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太惡心了,居然這頓飯居然是被蘇北一口口喂著吃。幸虧只有周秘書在場,想到周曼今晚的異常舉動,她心里覺得堵得慌,這兩個人不會真發生什么關系了吧?
蕭條的大街上,路燈昏暗,周曼顯得形單影只,她的心情同樣不是很好。她不明白,蘇北為什么要做擋箭牌,她絕不相信蘇北是想吃軟飯巴結董事長,但事實是蘇北對董事長不是一般二般的好,處處謙讓她,難道就沒看出來董事長在利用他對付唐浩嗎。
“周秘書,你怎么了?”
“哦,沒事。”周曼心神不定,她從前還懷疑,自己和蘇北是一路人,董事長是一路人,經過今晚,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和蘇北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蘇北輕輕嘆了口氣,周曼什么都好,就是心太細。“周秘書,那正好有一輛出租車。”
蘇北上前將那輛出租車攔下來,他注意到出租車司機是女的,所以放心周曼一個人回去,至于他,當然要等柳寒煙那個活祖宗了,她今天有多郁悶,蘇北看得出來。
周曼氣沖沖的拎著包上車,車窗外,蘇北像一尊雕像似的跟她招手告別,心里難以言喻的酸楚感。她確信自己不是花癡,對蘇北更多的是同事之間的友誼,但她也希望在這座繁華的大城市中,找到一個和自己一樣平凡的男人,在她累了的時候可以停泊進他的臂彎。
“呵呵,聽說過望夫巖,沒聽過望妻巖,別看了,車早沒影了。”
蘇北見柳寒煙出來,替她拉開車門,沒說話,一腳比安琪兒還狠的油門踩了下去,單手霸道的替柳寒煙捆上安全帶,而且是復式雙保險。
或許安琪兒的發泄方式還真的管用,江海這座城市人口超過兩千萬,土著居民身價過千萬的占百分之七十,這是新聞報道,雖然有出入,但偏差不會很大。即便這么多有錢人,工作生活也都很壓抑。
柳寒煙算是幸運兒,在蜜罐里長大,大學畢業就接管了家族企業,但是煩惱和壓力也與日俱增,不曾因為財產的增多而減少。
“不回家!”柳寒煙突然很陶醉于這種飆車所帶來的速度和激情。
“去哪兒?”
“看導航,最近的酒吧。”
“好。”
西城區是新城區,外地務工人員很多,尤其是夜間零點之后,不是很安全。但是蘇北想放縱她這一次,他不知道該怎么告訴柳寒煙,自己是不會讓你嫁給那個什么唐浩的,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啟齒。
夜鶯酒吧,女士免入場費,剛通過安檢通道來到舞池,兩人都被震撼了。鏗鏘有力的金屬重音樂,炫酷的霓虹燈,以及舞臺上面,穿著暴露的駐唱美女,還有幾位花樣年華的打碟師,在她們的引領下,舞池掀起一片片的熱浪。
人群比肩擦踵,有的人頭發甩得跟吃了搖頭丸似的,很難想象人的腦袋還可以這么靈活。假設丟一塊板磚下去砸著十個女人,至少有八個是火辣的美女,不過男同胞們都在四處揩油。
蘇北當然知道,這些人總不可能都是社會閑雜人等,畢竟他們沒有那個經濟實力,更多的是大學生職場白領甚至是公務人員,卸掉一天的包裹和壓力,在這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盡情的宣泄。
柳寒煙不知道什么時候混入舞池中央,隨著一首ladygaga的慢搖,高舉雙手跳著勁舞,比起剛剛參加完的酒會,她在這里更加的無拘無束。
蘇北在她的身邊,阻擋著許多不懷好意的青年,美女總是會掀起一陣熱潮,舞池中央漸漸形成一個臺風眼,以柳寒煙為中心,一邊起哄一邊吹口哨。
“差不多了吧!”蘇北在她耳邊大聲說。
“你說什么?”柳寒煙邊跳邊問。
“快一點了,該回家了。”
柳寒煙瞪了他一眼:“你憑什么管我?我喜歡!”
“你看你像個什么樣子!”
“你管呢!”
蘇北本以為讓她像個正常女孩似的,偶爾出來玩一玩,不過柳寒煙有點過火了,居然做起那種只有熱妹才會做出的下流動作,用唐浩的話來說,太有辱柳氏集團這幾個字了。
蘇北一把抓住她放在脖頸上搔首弄姿的胳膊,用力一拉:“跟我回去,別逼我跟你動粗。”
“松開!”
這時,三個夜店高手靠了過來,看發型就知道整天泡夜店,一個白頭發,一個黃頭發,一個綠色的頭發,而且都是夸張的爆炸頭,不知道是頭套,還是故意染成這個樣子。
“我說哥們兒,人家美女讓你滾蛋,你沒聽見嗎。”黃毛邊跳,邊向柳寒煙迫近。
“大美妞兒,是不是這小子騷擾你啊?”綠毛說。
“是的呢。”柳寒煙挑釁的看著蘇北,她知道蘇北能打,所以更加驕奢,故意氣死他似的。
綠毛沖兩個同伴擠擠眼睛,這妞今晚可以泡,這種事他們手到擒來。別說只有他們倆,有一次一伙大學生在酒吧里慶祝畢業,黃毛趁一個喝醉的女學生去洗手間,直接跟了過去,按在洗手臺上就給辦了,酒吧這么亂那女的連誰辦她都不知道,只能自認倒霉,而她的男朋友還在包廂里歇斯里地的唱著死了都要愛。
白毛拍拍蘇北的肩膀:“孫子…”
“我給你一秒鐘時間,閉嘴,滾蛋。”
“你說…”
“好了一秒鐘時間到。”
蘇北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泄,正好來個不怕死的,一擊窩心腳,踹在白毛的小肚子上。
“啊!”
“殺人了!”
“怎么了?”
吵鬧的音樂戛然而止,現場一片死寂。
蘇北這一腳也是動怒了,把白毛踹出十米開外,重重的撞擊在音效設備上,恐怕連主機線路都給踹斷了。
“你他瑪不想活了是嗎,揍他!”
不用黃毛下令,蘇北一只手抓著黃毛的頭發,另一只手抓著綠毛戴著金屬耳環的耳朵,往中間一撞,兩個混混當場就歇菜了。
舞池里沉寂了幾秒鐘后,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都是出來找樂子的,有人打架反而給他們的夜生活增添了許多的樂趣。
蘇北拽上柳寒煙的胳膊,后者踉踉蹌蹌的被他拖出了舞池,余光一掃,他居然發現一個熟人。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我還要跳舞…”
“跳你個死人腦袋。”蘇北在柳寒煙的腦門彈了一下,朝著那個熟人走過去。
那個人也注意到了蘇北,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天啊,蘇北怎么會來夜店,而且是陪著董事長來的,難道他真的和董事長有一腿。
“蘇先生,那位不會是董事長吧?”
蘇北點點頭,這人正是柳氏商廈前門站崗的保安,蘇北在公司認識的人很少,他算一個,只是不明白,他怎么會在酒吧,從穿著打扮上來看,他可不是來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