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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延壽千年

  “一言為定,如果你們輸了,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讓你三更上吊,你不能拖到五更掛繩兒。”南風正色說道,言罷,又道,“如果我們輸了,不但此事既往不咎,還與你們二人莫大好處。”

  “甚么好處?”朱三爺和耗子精異口同聲。

  “長生不死怎么樣?”南風笑問。

  二人聞言面面相覷,長生不死誰不想要,但長生不死豈能說得就得。

  見二人心中存疑,南風左手探出,屈指向上,五指各發五行氣色,白金,青木,黑水,赤火,黃土,五彩俱現。

  便是二人偏居海島,少有見識,卻也知道五彩氣色非大羅金仙不可擁有,大羅金仙可是傳說一般的存在,突然得見難免震驚,愕然瞠目,呆立當場。

  “就這么定了,”南風垂手說話,“既是對賭就理應公平,總不能恃強凌弱,欺負你們。”

  “當真?”耗子精問的戰戰兢兢。

  “當真。”南風正色點頭。

  耗子精聞言面露喜色,歡喜的看向朱三爺,“三爺,造化啦。”

  “嚷什么,”朱三爺沖耗子精的后腦勺就是一巴掌,“贏了才是造化,輸了怎么辦哪。”

  朱三爺打過耗子精,又看向南風,“真人,你可是大羅金仙,說話可得作準。”

  “作準。”南風點頭。

  “咱得事先說好,你可不能使用神仙法術。”朱三爺又道,言罷,突然想起一事,“我們下午打牌時,你是不是就在旁邊看著呀?”

  “那二人一直在暗中出千,我就算不把你的二萬變成一萬,他們遲早也會贏光你們。”南風笑道。

  朱三爺此前一直在為詐胡一事郁悶不已,分明是一萬,怎么就變成二萬了呢,此番知道是南風所為,心中反倒釋然了,“怪不得呢,真人,你是大羅金仙,不比那些卑鄙無恥的小人,你是決然不會使用法術出千的,對吧。”

  南風微笑點頭,“你不用拿話別我,放心好了,我不作弊。”

  “好,何時開始?”朱三爺問道。

  南風看向元安寧,元安寧搖頭。

  “我先去尋個朋友…”

  見元安寧搖頭,朱三爺猜到她不通此道,急切說道,“夫唱婦隨,就請夫人搭局吧。”

  “不成的,她不會。”南風搖頭。

  “你可以教她,夫人不比那些蠢笨婦人,定然一學就會,”朱三爺言罷,將牙牌塞給耗子精,“快去擺設。”

  “你又拿話別我。”南風笑道。

  朱三爺呵呵訕笑。

  “好吧,你們去把那副牙牌好生洗一洗。”南風沖朱三爺擺了擺手。

  朱三爺聞言,連聲答應,追上耗子精,一起往海邊洗牌去了。

  對朱三爺和耗子精來說此番對賭是天大的事情,但對南風和元安寧來說不過是玩笑戲耍,也不非常看重勝負,在二人自海邊洗牌時,南風又簡略的將規矩沖元安寧講說解釋,俗話說會者不難,難者不會,會打牌的感覺很容易,不會打牌的一時半會兒還真摸不清門道,元安寧雖然聰慧,卻不喜此道,南風重復數遍,她也只是大概懂了。

  不多時,朱三爺和耗子精抱著牙牌回來了,東為大,南風坐東,西為客位,元安寧坐西,朱三爺為主,坐北,耗子精只能陪坐南位。

  打牌之前約法三章,一,不可作弊。二,洗牌時不準碰觸元安寧。三,不準摳腳罵人。第一條是朱三爺要求的,后兩條是南風定下的。

  四人都有靈氣修為,也不需照明,摸黑來。規矩還和之前一樣,每人一百顆蠶豆,輸光結束。

  打麻將要洗牌擺牌,摩擦碰撞,叮當咣啷。

  朱三爺和耗子精擺好自己面前的牙牌,坐等南風和元安寧擺牌,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二人一出手,朱三爺和耗子精心里就有數了,南風的動作非常生疏,而元安寧比南風還不如,壓根兒就不會。

  摸牌,出牌,你來我往,你吃我碰,很快南風點炮,耗子精胡了。

  南風賠豆子,元安寧也拿了相同的豆子出來,被南風擋了回去,“點炮胡一家,才吃三家,你不用賠。”

  再來,此番二人擺牌快了很多,摸牌出牌也流暢了些,沒摸幾張,元安寧就胡了,推倒,詐胡,七八萬后面配了個九筒。

  “條,筒,萬,不得混用。”南風糾正。

  南風言罷,元安寧點了點頭,朱三爺和耗子精坐著沒動,不消說,這是在等著詐胡賠籌碼。

  二人是盟友,兩百顆蠶豆是共有的,南風賠了豆子,繼續開始。

  摸牌,打牌,打過一陣兒,元安寧摸了一張牌回去,盯著牌面兒檢視打量。

  見此情形,南風定睛透視元安寧牌面,一二三萬,二三四條,七筒,兩個五條,東南西三顆風牌,這不行的,風牌得三顆一樣的才成,這要是推倒了,又是詐胡。

  但之前已經說好了,不能作弊,心中著急也不便明著提醒,眼見元安寧又要推牌,南風只能咋舌吸氣。

  元安寧未能領會,將牙牌放倒,又是詐胡,免不得還得賠。

  詐過兩回,元安寧逐漸摸清了套路,雙方開始互有勝負了。

  麻將起源于周朝,之所以經久不衰,并不是因為此物可以用來博彩求利,而是這種牌棋有著很強的趣味性,仔細想來,原因有三。

  一是這種牌棋充滿了變數和未知,沒有人知道下一張牌會摸到什么,未知和變數固然令人忐忑緊張,但未知和變數也能滿足世人的好奇心,促使他們嘗試探尋。

  二者,麻將不似博弈那么深邃費腦,一招走錯滿盤皆輸,說的是博弈,也就是黑白子,麻將不需要對局勢的旁顧統攬和運籌帷幄,哪怕打錯了一張甚至是幾張牌,只要運氣足夠好,也有獲勝的希望,這一點滿足了世人散漫僥幸的劣根性,實則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博弈,都需要非常謹慎,一步走錯,就會對整個人生產生負面影響,麻將將這種因果承負的關系淡化了,令人可以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承擔相應的后果。

  三是麻將對心智的要求并不高,只要還是看運氣,牌技再好,想的再周詳,對勝負的影響也不明顯,什么都抵不過運氣好,只要運氣好,牌技再差也能胡牌。

  綜上所述,麻將之所以不被身居高位的人所喜,不是沒有原因的,這是個懶人的游戲,較量的不是心智的高低,只是運氣的好壞。

  打過幾圈兒,已是二更時分,元安寧抓了一手好牌,清一色的萬字,摸到一張八萬之后,元安寧開始打量牌面兒。

  南風再用透視,由于有幾個萬字有重復,牌面比較復雜,元安寧胡的是六九萬而不是八萬。

  眼見元安寧又想推倒,南風只得咋舌提醒,這牌番數可大,若是詐了,直接就賠的傾家蕩產了。

  得南風提醒,元安寧逐一擺過,想打七萬。

  南風再度咋舌。

  “真人為何咋舌?”朱三爺隱約猜到了什么。

  “我牙疼。”南風歪頭一旁。

  元安寧猶豫過后,放回七萬,將八萬打了出去。

  南風如釋重負。

  但是緊接著元安寧又摸了個七萬,她家里有三張七萬,湊齊四張開杠,得了個九萬,她之前推敲過,知道自己胡的是六九萬,推牌亮相,“這個多少番?”

  “可是不少,”南風沮喪推牌,“你詐胡也就罷了,還開杠來詐,你是唯恐番數少了,一次輸不干凈啊。”

  “有何不妥?”元安寧不甚明白。

  “開杠的牌就不能再與別的牌合用了。”南風站立起身。

  本來就是游戲,輸贏元安寧也并不在意,笑道,“我說我不成的,你非要拉我湊數。”

  “承讓,承讓。”朱三爺和耗子精起身拱手,喜形于色。

  南風瞅了二人一眼,沖元安寧說道,“你給我坦白交代,你是不是他倆派來里應外合的奸細?”

  “是你拉我來的,而今輸了又來怪我。”元安寧笑道。

  朱三爺拱手說道,“真人地位尊崇,德高望重,若是真人對牌局有異議,可以重新打過。”

  “又拿話擠兌我,”南風笑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這老東西粗中有細呀。”

  “真人謬贊了,若不是真人恪守承諾,一言九鼎,沒有暗中作弊,我們二人是決然贏不了你們的。”朱三爺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動,永生不死啊,幸福來的太過突然。

  耗子精沒有朱三爺會說話,擔心南風不守承諾,湊過來說道,“真人,你可得說話算數啊。”

  “算數,你放心,我說話一定算數,”南風歪頭看向耗子精,“但是你也知道,除了三清祖師,沒有誰能真正的永生不死,便是大羅金仙也有應難劫數,與你們無限壽數,你們也承受不起,你自己說吧,你想延壽多少年?”

  耗子精自己沒有主意,轉頭看向朱三爺,但朱三爺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討要多少壽數合適。

  得不到朱三爺的指點,耗子精也不敢亂開口,試探問道,“真人能給我們多少壽數?”

  “千年易如反掌,萬年也不是難事。”南風隨口說道。

  “萬年不敢想,我要千年。”耗子精說道。

  “如你所愿。”南風左手微擺。

  待得氣霧散去,耗子精不見了,一只磨盤大小的黑色王八趴在它先前站立之處。

  見此情形,朱三爺駭然大驚,倒吸了一口涼氣。

  “到你了,你想要多少年?”南風歪頭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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