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垃圾?寶藏
“兩次大恩，我獅子不會說話，我就說一句，這條命以后是恩公的了，以后恩公但有差遣，風里來，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我決不鄒一下眉頭。”獅子鄭重承諾。后面的一百多條漢子，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也透露出同樣的意思。
“這地方不錯。”劉危安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他以后是要走出奴隸區的人，要獅子的報答干什么？
“是啊，自由。”獅子眼中掠過一抹失望，隨即回復正常。
自由？劉危安很是詫異，這里和自由能夠扯得上聯系嗎？
獅子笑了笑，頗有幾分自豪。引著劉危安進入了一棟大樓，雖然破敗，但是還很結實，那些老弱兒童見到獅子，一個個躬身問好，看得出，獅子在這里的威信很高。一百多個手下不用等人吩咐，把受傷的人送回大樓里面養傷，剩下的人則清理尸體。
“這里沒有吃的，也沒有水喝，讓你見笑了。”獅子笑容里帶著歉意，但沒有自卑。
這應該是一間大廳，此刻里面放滿了廢銅爛鐵，還有堆得高高的紙皮、塑料，一股霉味撲鼻而來，地上殘留著拆卸機械之后的機油，浸染成了黑色，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這地方不錯！”這已經是劉危安第二次說這句話，意義卻截然不同。他沒有在一張應該是凳子的木頭上坐下，而是隨處瀏覽起來。
“這里沒有人管著，沒有歧視，沒有看不起，想干什么都可以，雖然沒有吃的，沒有水喝，也沒有漂亮的衣服，但是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很開心，來到這里的人，對生活都充滿希望。”獅子跟在后面，見到劉危安在一堆輪胎面前停下，介紹到：“這些輪胎都是從汽車上卸下來的，每一個都能換一支能量管，不過，這樣不劃算，把鋼鐵和橡膠還有里面的零件和螺絲分開來賣的話，能多賣三個銅板。”
“這些PC板是從電視、手機、平板電腦、電腦還有一些電子產品里面拆下來的，上面鍍著金銀，可惜我們沒有技術提煉出來，不然的話，這里的人吃飯都不成問題。”
“這些玻璃應該很值錢的，可惜，收購的人說太臟，細菌太多，結果只好一銅板二十斤賣出去，我們也沒辦法。”
“這些書籍，其中不少都是幾百年的好東西，在地下埋了幾百年都還沒有腐爛，應該能值得一些錢的，可惜，我們出不了那扇大門，其他人又看不到這些東西，收購的人說一銅板三十斤，我幾次下決心都沒舍得賣掉，不過，估計也放不久了，當大家都快餓死的時候，就算是一銅板一百斤，也得賣。”
劉危安在書籍面前停留的時間最長，差不多有兩分鐘，才邁開步子，繼續走下去，出了大廳，走廊里同樣堆積著廢品，亂七八糟的都有，爛陶瓷，生銹的不銹鋼，帶著油污的珠子，破爛的眼鏡，彎曲的勺子，裂縫的破手機，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鞋子…
兩人在前面走走停停，后面跟著一些好奇的孩童，但是卻不敢靠近，遠遠地跟著。最后來到一座垃圾山腳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劉危安很難想象，垃圾堆積在一起也能如此壯觀震撼，大氣磅礴。至少有三百多米高度，呈金字塔形狀，上面尖尖，越是往下，體積越大。人站在腳下，感覺自己就是一只螞蟻，如此渺小。
廢棄的汽車、變形的摩托車，腐朽的沙發，腐爛的不成樣子的衣服、棉被，破電視、電腦，巨型集裝箱，甚至還看見了一截生銹的飛機頭，千萬種垃圾的大雜燴，經過幾百年的擠壓和沉淀，很多東西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了，連不銹鋼都生銹了。一股濃濃的霉臭味、腐爛味、酸臭味混著在一起的味道撲面而來。
劉危安只是停留了幾秒種就感覺受不了了，獅子卻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凝視這這座垃圾山，他的臉上沒有厭惡，只有喜愛。
“幾百年前，地球還沒有發生末世大戰，火星繼水星之后被改造城可以居住的星球，只是因為環境惡劣，只有少部分人肯來，最后竟然成為了垃圾站，每天都有數萬噸的垃圾被運往火星，日積月累，大峽谷變成了連綿山脈，高聳入天，估計那個時候誰都不會想到，這些垃圾還有重新利用的一天。不久之后，末世之戰爆發，整個太陽系資源枯竭，火星上的垃圾就成了搶手貨。”獅子說道這里，臉上露出不知是嘲諷還是幸運的笑容，“大家你來我往，把曾經不要的垃圾拉回家去，但還是有不少殘留下來，這些，卻成為了我們活命的根本，那些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們恐怕也沒想到有這么一天吧，和我們這些奴隸一樣，依靠垃圾。”
獅子似乎是自嘲，又似乎在諷刺，劉危安默然，不過，他也感覺世事無常，估計從末世之戰開啟，就再也沒人能夠意料到人類之后的軌跡了吧。
“以這里為中心，西邊、北邊還有南邊，每隔五六十里都有這樣的垃圾山存在，每座垃圾山下面都集聚著一群人，人數少的幾十人，人數多的八九百人，我們這些人，雖然也是奴隸，卻有自己的秩序和規則，生老病死，不用看那些貴族的生活，倒也瀟灑自由。”獅子哈哈一笑，笑容里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滄桑和悲涼。
“沒想過出去？”劉危安問道。
“想，做夢都想。”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鐘，獅子才開口，“自由？連生命都得不到保障，自由只是一個笑話，這里沒有食物，沒有水，最嚴重的是這里極度缺乏藥品，稍微有點感冒頭痛就容易導致死亡，這里每天都有人熬不過明天，我每天早上起來巡邏，都要送一到兩具尸體前去埋葬，這里方圓五六百里，沒有超過六十歲的人。這里的人，平均年齡不超過30歲，我今年已經25歲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30歲。”
“我還以為你已經三十歲了。”劉危安詫異道。
獅子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這里的人沒有食物，長期服用能量管，雖然保證了生命，但是卻失去了很多營養，諸如維生素A、B、C、D，還有為鈣、納、鋅等微量元素，我不是太懂，但是也知道少了一些東西，抵抗力變得低下，體力不足，干不了重活，但是干不了活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就沒有食物，就這樣持續著。還有，我們這里的人，長期服用不衛生的水，也使得身體很差，或者變異，不少結婚了的人，不敢要孩子，害怕生出畸形兒出來。我們渴望走出這個地方，但是又害怕走出這個地方。”
“害怕什么？”劉危安問道。
“外面的人狡猾，你知道我上次為什么去商業街嗎？”獅子眼中那個閃過一抹恨意，“來這里收購垃圾的商人想要壓價，我不同意，所以他就拒絕和我交易，實在沒有吃的了，所以我才不得不出去，還好遇到了恩公。”
劉危安不說話了，不要說那道墻之外的人，就是商業街的人，對待奴隸也是動則打罵，沒有絲毫尊重的意思，因為奴隸本就是沒有任何人權的，有商人來交易，那是看得起，嚴格來講，獅子還真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也就是商人利益至上和氣生財，換做軍隊勢力，哪里會和你講道理，直接消滅。
“其實，這些都是小事。最怕的還是我們這些人沒有上過學，沒有一技之長，出去之后也不知道可以干什么，最后淪落為像商業街那些奴隸一樣，對生活失去了希望，人生只剩下麻木，除了等待施舍，就什么都不會做了。如果是那樣，還不如一死了之。”獅子嘆了一口氣。
“這是一座寶藏。”劉危安指著前面的垃圾山，話鋒一轉，“但是在你們手中，它無法變成寶。”
獅子看著劉危安，呼吸忽然有了幾分急促。
“我可以幫你。”劉危安看著獅子，認真道。
“恩公直說吧，需要我怎么做。”獅子沒有半點猶豫，“我說過，我這條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我不要你的命。”劉危安笑了起來，“你的命對我來說，有大用。”
兩個小時之后，劉危安離開了時代廣場，嗯，沒錯，就是這個破爛的廣場，獅子這家伙還真敢取名字。
回到家，趙楠楠和趙欣早就睡著了。劉危安躺在床上，把計劃詳細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確保沒有任何破綻，才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起床，打了個電話給周星辰，結果這家伙轉了白班，要八點才上班，劉危安只好等到八點才去找他。
“最近上面有些事情，辦證審查更加嚴格，證件估計要推遲十天左右。”周星辰一見面就趕緊解釋。
“這件事你看著就行，我放心。”劉危安沒有廢話，開門見山道：“我找你是有另外的事情。”
“什么事？”周星辰松了一口氣，不是催證件就好。
“找人！”劉危安道。
“找人？那你找我是找對了。”周星辰哈哈一笑，“我大舅哥就在公安局里面工作——”
“不是那個找人。”劉危安搖了搖頭，很認真道：“我要找商人，有信譽的。”
“這個，可能要點時間。”周星辰一愣，“要做什么樣子的商人。”
十幾分鐘之后，劉危安離開，而周星辰撫摸中手中的金幣，一臉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