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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買定離手,落子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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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明明的春雨澆濕了整個長安城,這座千年古都,在細雨中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汽,以至于街對角的那座黑壓壓的府邸,看上去也顯得有幾分不真切的味道。

  “老先生這是買房的銀錢,你清點一下。”肩上站著黑貓,右臂綁著白布的少年,恭恭敬敬的給老人遞上了一個錢袋。

  那穿著麻衣的老人接過錢袋,在手上微微掂量頓時眉開眼笑。

  “夠了夠了。”他連連點頭道,隨即便向少年告了辭,緩緩退下。

  少年目送老人離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朦朧的細雨中。少年這才轉頭看向眼前這間房屋。

  那是一座得不能再的院落,木質的府門破敗,上面甚至還有幾處缺口,似乎是被風雨所腐蝕,久未修補。

  少年看著那府門,卻很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對于這個新的住所很是滿意。

  “玄兒,從今起咱們就住這里了。”他笑著看了看肩上的黑貓,伸手摸了摸黑貓的腦袋。

  那黑貓眨著自己琥珀色的眼睛,歪著腦袋看著少年,似乎并未理解他話里的意思,不過卻又很享受少年的撫摸,它朝著少年的頸項上蹭了蹭,喉嚨里發出滿意的咕嚕聲。

  少年見狀會心一笑,他轉過了身子,看向街的對角。數道暗中窺探的目光,在那時收了回去,少年不以為意,他看著對面那座黑壓壓的府邸,朝著那里盈盈一拜,高聲言道:“從今日起,徐某便要與首座大人為鄰,還請首座大人多多指教。”

  他如此罷,也不管那些暗中窺視的豺狼,轉過身子便走入了那座的府院。

  “徐大哥,在祝府旁買了一處宅院,住了下來。”劉簫朝著葉紅箋拱手言道,男孩的眉頭微皺,顯然對于此事頗為擔憂。

  坐在府主位置上的葉紅箋側眸看了看劉簫,不得不的是這個少年,倒是頗為聰慧,短短幾個月的光景便將策府的事情了解的極為透徹。如今新入府的近半數人員,都是由少年負責管理。

  “怎么?擔心他嗎?”葉紅箋問道。

  “嗯。”劉簫點了點頭,倒也并不隱瞞自己心中的想法。“徐大哥做事雖然魯莽了些,但到底也是為了策府,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讓他離開。”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葉紅箋沉聲言道。

  “那難道我們就看著他去送死?”少年對于這樣的辭頗為不滿。他可是很清楚的記得,若不是當初徐寒冒著生命危險,前去顧公子的府院,他與他的妹妹會落得如何種田地,端是不敢想象。

  “怎么?想去找他?”葉紅箋眉頭一挑問道。

  少年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茉兒知道此事嗎?”葉紅箋卻并不與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反是如此問道。

  少年搖了搖頭:“依照您的意思,這個消息尚未對茉兒還有可卿姐姐言,但紙包不住火,她們遲早得知道。”

  “嗯。”葉紅箋點了點頭,“能瞞一時便是一時吧。”

  罷,二人便陷入了沉默,而葉紅箋卻是眉頭蹙起,臉色陰沉。

  少年見葉紅箋如此,咬了咬牙,總是鼓起勇氣言道:“葉姐姐,咱們還是去勸勸徐大哥吧。他一人在外,總歸不是個辦法,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解決,不好嗎?”

  葉紅箋聞言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這才道:“你先穩住茉兒與可卿,讓她們前往不要輕舉妄動,此事交給我吧,我親自去尋他一趟,看一看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劉簫聽聞此言,頓時臉色一喜。他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好!好!葉姐姐放心,我一定攔住茉兒與可卿。”

  少年罷便告辭退下。

  而葉紅箋一人坐在諾大的府邸中,沉默良久,隨即點了點頭,喃喃言道:“冤家。”

  罷,她亦站起身子,便要走出府門,去尋那人。

  可是待到她方才走到門口,一道身影卻忽的出現在了那里。

  那是一個男人,一襲藍色長袍,兩鬢微霜,年紀四十上下。

  待到看清那人的模樣,葉紅箋不由得輕呼道:“爹?”

  男人聞言,微微一笑。道:“我們聊一聊吧。”

  夜色漸深,徐寒獨自一人坐在破敗宅院的房間內。

  屋內的木桌上點著紅燭,燭火搖曳,將屋內的景象照得忽暗忽明。屋外春雨綿綿,依然不曾停歇,反倒是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玄兒蜷縮在那方才被軒整理好的床榻上,沉沉入睡。徐寒卻端詳著手中那把猩紅色的長劍,目光深邃,不知在作何想。

  吱呀。

  這時院門方向傳來一聲輕響,那院落的木門便在那時被人緩緩推開。

  “寒啊,你這院子不錯啊!”那來者絲毫沒有未經允許闖入府邸的自覺,進屋之后便大聲的嚷嚷道。

  聽聞那甕聲甕氣的聲音,徐寒卻也沒有追究來者的失禮與冒犯,他站起身子,看向那提著兩壇酒水大大咧咧走入屋內的男人,微微一笑,言道:“楚大哥怎么有空閑來此?”

  楚仇離邁步走入屋內,一腳的泥濘在被徐寒打掃得干干凈凈的地板上留下一排污濁的腳印,他卻猶若未覺的大步走到了徐寒的跟前,將手中的兩壇美酒哐當一聲放在了徐寒的跟前。

  “來,喝酒。”中年大漢高聲道。

  言罷便熟練的扯下了酒壇上的封子,將其中一壇遞給了徐寒。

  徐寒接過那半人高的酒壇,依然笑呵呵的看著男人,問道:“喝酒可以,可楚大哥得先告訴在下,來此所謂何事?”

  端起酒壇便要開懷暢飲的楚仇離聞言,頓時臉露不悅之色,他嘟嚷著道:“寒啊,你怎么也學得那些酸儒一般,凡事要問個究竟,我楚某人想喝酒便喝酒,找誰喝都是經地義的事情,王老子都管不著。”

  只是這話顯然不能打消徐寒的疑慮,少年依然端著酒壇,笑呵呵的看著他。

  知道不能蒙混過關的,中年大漢臉色一紅,這才又聲言道:“策府住得不舒坦,我看你這院子旁還有一處偏房,我收拾收拾便在這里住下吧,這酒就算房錢了!”

  徐寒自然聽出了楚仇離話里的意思,他瞇著眼睛看向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大漢,沉聲問道:“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徐某人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楚大哥不想著離在下遠一些,反倒一個勁的往我身上湊,莫不是太奇怪了些?”

  “什么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些腐儒的規矩,老子不懂。”

  “老子只知道我盜圣門的規矩。”

  “買定離手,落子無悔。”

  “楚某人下了注,便要一根筋的往前走。”

  “撞了南墻也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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