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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道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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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今天起,玲瓏閣已經沒有寧掌教這個說法了。”

  朗朝沙如是說道,他看向徐寒的目光之中在那時充斥著嘲弄之色。

  “什么意思?”一旁的宋月明皺著眉頭問道,顯然對于此言還頗有不解。

  “什么意思?”朗朝沙重復著宋月明的話,他的目光了過去,眸子忽的瞇起。“意思就是從今天起,你們狐假虎威,為禍玲瓏閣的日子結束了。”

  “朗師兄何出此言,我與徐兄可從未做過有辱宗門之事。有道是長者為尊,朗師兄身為親傳弟子,理應以身作則,怎可如此胡言誹謗,豈不是失了體統,這才是真正的有辱門風!”

  宋月明的性子烈得很,他聽聞朗朝沙此言,心頭自是不忿,他根本無暇考慮二人之間巨大的身份差距,在那時便張嘴爭辯道。

  在他的世界里,總以為這世上的事情,只要站住一個理字便無往不利。卻不知,所有的道理都是擺在拳頭之后。而這也是這世上最大的道理。

  這世上其實不乏宋月明這樣的人。

  他們有的在吃過了足夠的虧后,明白了這個道理。有的卻沒那么幸運,他們早早的便死在了這樣的道理之下。

  而宋月明卻位于二者之間,還沒有吃到足夠的虧,還沒有明白這個道理。

  當然,很快他便會為自己的固執付出代價。

  “恬噪!”只見在聽聞了宋月明的一番指著之后,朗朝沙的臉色頓時變難看了起來。他這般一聲輕喝,一只手猛地伸出。

  一道脆響升起,宋月明的身子便在那時被朗朝沙的一巴掌扇的兩眼發昏,右側臉頰殷紅,甚至就連嘴角也滲出些許鮮血。

  宋月明端是愣在了當場,他怔怔的看著那朗朝沙,卻是想不明白,為何他會受到這般的遭遇。

  “這里,哪有你這個廢物說話的份!”朗朝沙狠狠的扇了宋月明一巴掌之后,卻還是不覺解恨,他嘴里罵罵咧咧的言道,更是朝著宋月明的臉上吐出了一團唾沫,直直的噴在了少年的臉上。

  “同門之間,朗兄何必如此?”徐寒對于這樣的事情,出奇的未有阻止,他只是平靜的看著朗朝沙,沉聲問道。

  “同門?我朗朝沙可沒有這樣廢物的同門。”朗朝沙指著宋月明很是不屑的言道。

  此刻的宋月明的模樣可謂狼狽至極,而周圍隨行的弟子為了迎合這得勢的朗朝沙更是配合的發出一陣哄笑。

  宋月明終是在這樣的哄笑著回過了神來。

  他看著周圍那些嘲笑他的臉龐,他們之中有那么一些他尚且有些交情,平日里兄弟相稱,宋月明皆是真心待之,就是有些糾葛,宋月明也都是念著同門之誼,大度忍讓。

  而今日他們卻是如此對他。

  這世上最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大抵便是如此。

  你真心待他,他卻在關鍵時刻棄你如襤褸。

  宋月明想不明白,所以他滿臉疑惑的看向那些嘲笑他的人問道:“為什么?”/p

  他的聲線很輕,輕得就像是一片浮冰,單薄又陰冷,而內里則包裹深切的困惑。

  “為什么?”但這樣的問題卻并沒有讓他得到足以解惑的答案,換來只是諸人愈發肆意的笑聲。

  他們猶如看傻子一般的看著宋月明,很明顯他們不明白宋月明,就好像宋月明不明白他們一般。

  這世上俗人與圣人之間始終隔著一層厚厚的鐵墻,他們都不明白對方的世界。而區別在于,俗人對于不一樣的事物素來抱有敵意,而圣人則愿意嘗試著去理解不一樣的東西。

  “宋兄還不明白嗎?”可就在諸人笑得肆意之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徐寒忽的走到了宋月明的身前,他直視著少年眸中的困惑,就好似當年跟著老乞丐回到破廟的自己。他在那時伸出了手,溫柔的抹去了宋月明臉上的污漬。

  “還記得我在周兄之事后我與宋兄的說過的話嗎?”

  “身行君子事,心度小人心?”宋月明看著眼前的徐寒,這般說道。

  “接下來的世道,很難。”

  “宋兄可一定得記住這個道理,世上小人太多,宋兄要活下去,要么就做比小人更小人的小人,要么就做比小人聰明的君子。”

  徐寒輕輕的對著宋月明說完了這番話,然后他根本不待那少年回味過來,便忽的轉過了身子。

  他看向那些笑得肆意的諸人,眼睛瞇了起來。

  “朗兄不是要帶徐某去見司空長老嗎?”

  朗朝沙聞言,這才想起了正事,那位太上長老的脾氣似乎在度過了天劫之后愈發的暴躁,他可不敢去蹙對方的霉頭,因此在那時收起了笑聲,再狠狠的瞪了宋月明一眼之后,轉頭看向徐寒,很是不屑的言道:“嗯,那就請吧!”

  說著便要示意徐寒先行,自己等人在后方跟上,儼然是將徐寒當做了囚犯對待。

  “朗兄一路辛苦,這去懸河峰的路,還是徐某帶著朗兄去吧。”

  徐寒卻在那時搖了搖頭,一臉笑意的說道。

  “什么意...”朗朝沙聞言一愣,卻是未有明白徐寒話里的意思。

  可就在他的問題才問出一半時,他便生生停了下來。

  只見徐寒的身子飛速上前,一道纏著白布的手掌也在那時,在朗朝沙的瞳孔中漸漸放大...

  直到占據了他的整個眼簾。

  懸河峰的濟世府中,龍從云義氣風發的坐在右側的首座上,看著對面冷著臉色不言不語的寧竹芒。

  他很高興,司空白登臨仙境,讓他之前被寧竹芒壓迫的境地瞬息被打破,不僅寧竹芒被罷免了掌教之職。司空白更是力排眾議將他推上了掌教的位置。

  于是他這個于大寰峰上面壁思過的罪人,搖身一變,竟成了玲瓏閣的掌教真人。

  他一想到被褪去掌教七星黑袍時,寧竹芒那難看至極的臉色,龍從云便覺得心頭那股惡氣終是得了消減。而心底對于臺上那位司空長老的感激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玲瓏閣素有祖訓,掌教之位,只落懸河峰,如今司空白如此行事卻是有不尊先輩之嫌疑,但修成地仙的司空白顯然已經不將這些事情放在眼里,只一句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便將反對的聲音壓下,即使是那位有大衍劍仙之稱的鐘長恨對此也是緘默不言。

  寧竹芒一系失勢,而龍從云一系得勢。

  這看似平靜的濟世府中卻是暗流洶涌,諸人無論是長老執事,還那些親傳弟子在那時皆是沉默不語。就連算得與司空白最為親近的葉紅箋也不知為何,低著腦袋神情沮喪的站在司空白的身后,一動不動。倒是那位坐在大殿末尾處的方子魚,此刻卻是不斷的翹首望向殿外的方向,似乎是在焦急的等待些什么。可饒是以她那跳脫的性子,也是做得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半分的聲響。而諾大的府殿,除了高臺上司空白手指敲打桌面的輕響,竟是再也尋不到半分響動。

  “師尊,懸河峰客卿徐...徐寒來了。”這時一位模樣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忽的竄入了濟世府的大殿之中,只見他一臉慌亂之色快步來到龍從云的跟前,聲線顫抖的拱手言道。

  靜默的大殿在那時忽的活了過來,葉紅箋抬起了頭,方子魚伸長了脖子,就連那位一直靜默不語的寧竹芒也在一刻朝著那位男子投來了一道目光。

  龍從云皺了皺眉頭,他有些不悅,之前他便依照司空白的意思派出了弟子去尋徐寒前來,他們在此也是為了等待那個被寧竹芒提拔上來的懸河峰客卿,這本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可他門下這位弟子卻表現得如此冒失,這多少讓他覺得有失顏面。

  似乎也是感受到了這一點,高臺上那位老者停下了手中敲擊身前案臺的動作。

  他輕咦一聲,亦朝著此處望來。那輕飄飄的聲線讓龍從云一時把握不準他的喜惡,只是心頭卻是一跳,有些慌亂。

  “來就來了,慌里慌張的做什么,他還能吃了你不...”他趕忙呵斥道,心里卻盤算著下去之后,定要好生料理一番這位報信之人。

  如今他做了這玲瓏閣的掌教,門下弟子行事自然也得體面一些,否則若是惹得那司空白不悅,后果可不堪設想。

  可是,他這話還未說完,濟世府的大門口忽的傳來一道悶響,那濟世府的大門便在那時被人用腳狠狠的踢開,而一道巨大的事物也在那時被重重扔到了大殿之中。

  諸人趕忙在那時定睛看去,卻發現那被扔來的事物竟是一位男子。

  那男子約莫三十歲上下,看衣著似乎還是重矩峰上的弟子,但他的臉卻像是被人摁著連抽了數百個耳光一般,紅腫得與一個南瓜無異,此刻更是雙眸緊閉,處于昏死之中。

  “朝沙?”龍從云也在看了好一會之后方才認出這被扔入殿中的昏迷男子竟是他的得意門生,朗朝沙!

  “懸河峰客卿徐寒見過諸位長老執事!”

  而這時,一道聲音也隨之傳來。

  那聲音,清澈明亮。

  堂堂正正,中氣十足。

  雖無雷霆之力,卻有貫耳之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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