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年歲、輩分的差異而交情深厚的朋友,叫“忘年交”。李佑不知道他和齊萬千算不算忘年交。老人教他打太極,給他講人生的智慧,他總能在齊老的身上找到爺爺的回憶。所以不單單是對太極的興趣,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親近。
李佑提了兩籃水果,敲響了老人告訴他的這個房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李佑不知道她是齊萬千的什么人,笑著叫了聲阿姨好。女人詫異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并沒有開門的意思。略帶警惕的開口詢問道:“您是?”
“哦,我是來找齊老的,他在家么?”李佑心問道,通過這個女人的眼神他敢確定平常肯定很少有人來。而她對陌生人的警惕讓李佑有些不舒服。
“張,快讓客人進來!”聽到了門口的交談聲,屋內的齊老走了出來,對這個姓張的女人道。
女人這才打開門,讓李佑走進了屋。
“齊老,也不知道您喜歡啥,隨便買點水果,別嫌棄!”李佑進了屋子,客氣道。
“你這孩子,買什么東西啊!來,快坐。”老人笑著道。
齊老很熱情,姓張的女人顯然不是齊老親人。李佑看家里只有兩人,估摸著是老人的子女忙,沒多少時間照顧老人,所以請了一個保姆。但是看到家里的裝修,想來老人兒女過得不錯,雖然裝飾算不上多豪華,但貴在精致。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一套實木茶桌打眼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齊萬千讓保姆做飯,李佑陪老人聊喝茶。
保姆做了六個菜,齊老看菜已經上齊,走到屋內拿出一瓶大泉源。姓張的女人欲言又止,輕輕提醒道“老爺子?”
齊老看著一臉為難的女人哈哈笑道“沒事,張,今高興,喝點。你等會就給三石打個電話,他要是不讓我喝,那我就不喝!”
李佑雖然不知內情,但是想來老人的兒子不讓他喝酒,沒想到的是女人真的轉身進屋去打電話。一分鐘不到的功夫,女人拿著手機走了出來。
“咋樣?”齊萬千顯得胸有成竹。
女人也笑了“讓您少喝點。”
“哈哈哈”齊萬千仿佛拿到了心愛的糖果的孩子一般,笑的純真無邪。李佑看得一頭霧水,但是也感受到了齊萬千的高興,嘴角也揚起了一個弧度。
“這酒喝過沒?”齊萬千拿著自己心愛的酒問道。
李佑搖搖頭。
“這酒啊,可有年頭了,記得我時候我爺爺就愛喝這酒,不過那時候更烈,燒出來的也不如現在這么醇。我記得時候偷偷喝了一口就睡了一下午,哈哈!”齊萬千很高興。
“這酒啊,有歷史了,據從女真人發現大泉源寶泉并創建部落燒鍋,到1616年努爾哈赤欽點其為御用燒鍋;以及清康熙、乾隆等四位皇帝東巡到興京、盛京都征調大泉源燒鍋酒御用。到1884年御用燒鍋擴建,清興京府因老燒鍋有御用之功勞,為擴建的酒坊定名為“寶泉涌”。”
李佑聽著點點頭,他對一些東北趣聞了解不少,見老人興致不錯也開口道:“我在書上看到過,大泉源酒還有個別稱“關東王酒”。據張作霖1918年公務到通化縣巡察,往桓仁返回,過高麗墓子嶺后,忽聞陣陣酒香撲鼻而來,引得大帥酒癮大發,他忙問道:“酒香來自何處?”禮送出境的通化縣知事:“是十里之外的寶泉涌酒坊”。他對侍衛下令:今晌午到寶泉涌“吃飯”。在寶泉涌酒坊的午宴上,他一連干了三碗。乘著酒興,做了一首打油詩:“關東美酒喝個遍,好酒產在大泉源,人生奮斗幾十年,大泉源酒永相伴”。以后每年通化縣都要向奉大帥府上交500壇大泉源酒,一真延續到1928年。大泉源酒從此名揚關東大地。因此被民間稱為“關東王酒”。
“哈哈,對,張大帥好這口!”齊萬千沒想到李佑還知曉這個,頗為驚訝。著打開酒蓋,濃烈的酒香彌漫而出。齊萬千許久未曾動酒,聞著酒香,只覺口水都要流了出來。
倒上兩杯酒,一人一杯,李佑主動跟老人碰了一下。
“張大帥!那是英雄啊!”齊萬千喝了一口酒感慨道。
“大流氓子一個!”李佑許是被齊老感染,也開起了玩笑哈哈笑道。
“要不咋人厲害呢,一個匹夫,靠著一身匪氣能做成一個大軍閥,雄踞東北,讓老蔣都忌憚,不易啊。可惜啊!被日本算計了,不然這東北沒那么容易淪陷。”齊萬千心生神往。
“大勢所趨,沒辦法,再厲害也阻止不了這個大勢。”李佑雖然見識不多,但是史書讀了不少。如果跳出中日戰爭不談,只以當時的世界局面來看,德國和日本必然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侵略。這是世界大勢,任憑張作霖再能耐也阻止不了日本從東北踏上中華大地。地理使然,不是東北是好打的缺口,相反當時的奉系軍閥可以是最難啃的骨頭,東北也是鐵打的一塊,只是東北顯然是日本最好的侵略路線。
齊萬千搖搖頭“只要張作霖不死,老蔣也不敢不抵抗,只要這話在張作霖活著時候他出來,張大帥指正揭竿而起,不和他往一個壺里尿了。所以張作霖不能單以一個梟雄作評,是真英雄!雖然沒讀啥書,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心中有桿秤,誰都突破不了那個底線。別老蔣,就是孫大炮活了,他不甩你,那就是不甩。”
兩個人一頓酒喝了三個時,其實齊萬千沒喝多少,李佑知道老人身體不好,沒讓他多喝。齊萬千喝了一杯,其他的全部被李佑灌進了肚子,所以李佑離開的時候是一步三搖。
姓張的女人把老人扶進屋子休息,剛收拾完屋子就接到了齊三石的電話。
“老爺子喝了一杯,其他的都被那個年輕人喝了。老爺子聊了不少,挺高興的,現在睡下了!”她已經習慣了用最簡單的語言把事情詳細的交代給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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