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桂樹下。
一襲白衣的花想容,正靜靜地坐在樹下石椅上。
她是那么安靜和從容。
就仿佛是,她才是一個主人,而推門而入的李牧,才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一樣。
看到李牧進來,她微微扭頭,面色平靜地看向李牧。
竟然又來了?
李牧真的是…服了。
他手一抬。
一道無形的陣法,將整個院子都護住。
雖然暗中有天道盟帝皇保護,但布置出這樣的禁制,就是告訴他們,自己這一刻并不想被關注,所以,以李牧如今的新身份,想來在確定李牧安全的情況下,各大強者也不會真的就破開陣法一探究竟。
“不是和你說了嗎,如今城中危險,不要再來了。”
李牧道。
花想容道:“天道盟的人,來了這么多,他們是來找你的嗎?”
李牧坐在石桌對面,眼睛定定地看著花想容的眸子,道:“你是在關心我?”
花想容道:“他們是不是請你去天道山?”
李牧點了點頭。
花想容道:“你不能去。”
“為什么?”
李牧問道。
花想容道:“去了,就會有危險。”
李牧道:“如果我說,不會有危險呢?”
花想容搖搖頭,道:“只要你去,肯定會有危險。”
她說的如此堅定。
李牧道:“你不知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不,你不知道。”花想容道:“如果你真的去了天道山,必定是九死一生,牧云仙主不會放過你的。”
李牧看著花想容,道:“你實話告訴我,這幾日,你一直來找我,是因為你自己想來,還是因為道尊盟中有人,要求你來?”
花想容道:“是因為道尊盟需要我來。”
李牧眼中的光芒,略微暗淡了一下。
花想容又補充道:“也是因為我自己想來。”
李牧笑了笑。
“謝謝你的酒,謝謝你的飯菜,我很開心。”
他看著花想容風華無雙的絕美面龐,道:“我非常非常想讓你恢復記憶,想要找回我們昔日曾經擁有的一切,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還是做不到,不過,我也不焦急,如果有一天,你的記憶永遠都找不回來了,那我就重新追求你一次吧,因為上一次,一直都是你在陪伴我,而現在,上天給我們開了一個玩笑,也許是想要我追你一次,補償你一次。”
李牧說的很坦然。
有一種情愫,卻在桂樹下緩緩流淌。
花想容的心中,內心深處,有什么東西,被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但話到最邊,她說出的一句話,依舊是:“你不能去天道山。”
李牧沒有失望。
他微笑了起來。
李牧的微笑,非常好看,哪怕是在月色下,都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他道:“因為涉及到一些事情,一些對于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必須去天道山,哪怕只是在山上停留短短數日,我都必須去。所以,花兒,很抱歉,這個我不能答應你。”
花想容眼眸里,掠過一絲無奈的神色。
“必須去嗎?”
她再一遍地問道。
李牧點點頭:
“必須去。”
花想容盯著李牧。
許久,她才搖搖頭,道:“可惜了,就不該給你喝那壇酒。”
如果沒有那壇酒的話,李牧的實力,不會增長的這么快。
那她就有一定的把握,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李牧封禁,然后強行帶著離開。
但是現在,李牧的修為增長的太快。
加上那古怪的時間奧義,花想容自問,想要再不驚動城中飛升者陣營和天道盟強者的情況下,將李牧帶走,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可以現在就故意驚動城中的人,然后宣布你是我道尊盟的人,離間你們的信任,讓你去不成天道山,但若是那樣的話,也許以后,你就在也不愿意見我了?”
花想容看著李牧,問道。
李牧搖搖頭,道:“最好不要。相比之下,我更擔心你的安全,一旦你暴露氣息,就別想再離開寧平城,有孫飛這樣的絕世在,我怕我也護不住你。”
花想容沒有聽李牧的話。
她是在心中,仔細權衡。
數次的情緒微微波動之后,她嘆了一口氣,放棄了這樣的打算。
在剛才的某一瞬間,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決定,暴露,然后戰死,這樣就可以故意用自己的戰死,來刺激李牧,讓他與天道盟決裂,前往道尊盟。
但,一想到,如果沒有了自己,李牧即便是回到道尊盟,也無法知道真相,她還是改變了主意。
至少,現在自己不能死。
“你知道,為什么我一定要冒險來寧平城,送那壇太液仙釀,送那盒凡人湯菜嗎?”
花想容看著李牧,一字一句地問道。
李牧嘆了一口氣。
“你想要讓我,想起什么吧?”
他淡淡地道。
花想容點點頭,道:“是啊,那酒,曾經是你最喜歡喝的,那菜,也是你曾經最喜歡吃的,你知道嗎?你想要讓我恢復記憶,而我又何嘗不想讓你恢復記憶呢?”
李牧心中一震。
雖然他曾經想過可能,但卻沒有細究。
“恢復記憶?恢復什么樣的記憶?”
李牧不由追問道。
花想容看著李牧,略微沉默之后,還是搖頭,道:“以后,你就會知道了…既然你已經決定要去天道山,那我也不阻攔你了,你答應我最后一件事情,我就放你去天道山,如何?”
李牧道:“好,我答應,什么事情?”
花想容的身形,逐漸虛幻如煙云,漸漸地散去。
“在寧平城中,等我三天,三日后的夜晚,我會來找你。”
她的聲音,裊裊漂浮在月色中,人已經消失不見。
接下來的三日時間,李牧婉拒了赤帝、龍帝等人提出要求即刻前往天道山的計劃。
“我在此城中,還有一些事情,尚未完結,三日之后再出發吧。”
他的態度,很堅決。
龍帝等人,縱然都是天道盟位高權重的人物,但是面對李牧這樣的身份特殊的‘小公子’卻也不敢過于逼迫,只能安捺住急躁的心態,再等三天。
正好飛升者陣營中,也在選派使者,陪同李牧一起前往天道山,需要籌劃做一些應對,也需要時間。
李牧的想法,和飛升者陣營不謀而合。
其間,李白等人,也都找到李牧,先后談過。
“那張天機推演圖的事情,始終 是一根刺,小兄弟,此行千萬不可大意。”
李白一次次地叮囑。
李牧笑著道:“前輩請放心,我并非是那種看到權勢地位,就會迷惑了心智的人,此去天道山,乃是為了查清楚我的身世之謎,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都無定論,我也并未決定就真的加入天道盟。”
李白欣慰地點頭。
三十六柱神之一的鬼谷子,淡淡地笑道:“身在什么陣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牧你有一顆向著飛升者陣營的心。”
他也是這一次,飛升者陣營選出的陪同使者之一。
距離李牧的三日之約,還剩下最后半日時間。
飛升者陣營,也已經選出了陪同李牧前往天道山的使者,分別是,李白,張旭,屈子,鬼谷子和劉伯溫五人。
五名人選,都是經過了仔細考量。
其中,李白和張旭兩人,劍法和書法相得益彰,聯手威力奇大,且也是與李牧關系最親密的幾人之一。
鬼谷子和劉伯溫兩人,則是三十六柱神之中,與天機推演、陣法構造方面,最為卓越的兩人,可以在驗證李牧身世的時候,鑒別真偽,提供幫助。
屈子態度主動地提出陪同前往。
各大事項確定,就等第二日出發。
當夜。
小院中,花想容果然是依約出現。
李牧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低估了花想容的實力。
她能夠在如今的寧平城中,來去自如,只怕是修為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高,或者,是可以與孫飛這樣的人持平?
“既然你非要去天道山,那么,就帶著此物吧。”
花想容說著,將一張黃紙,輕輕地放在桌上。
黃紙上,用朱砂筆描繪著奇異的符文。
看起來,就像是凡間的道士們裝神弄鬼的紙符。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能量波動。
李牧將黃紙拿在手中,輕輕摩挲,并無任何特別之處,當真是如同普通低劣的紙張一樣,只是那上面的紋絡,頗為熟悉的樣子,隱約好像見到過當年老神棍描繪過,但卻又不完全相同。
“這是一張破界符,可以破開除了上三天的禁制之外的中三天一切禁制和陣法,此去天道山,一道遇到威脅,就撕破這張符,可以保你平安。”
花想容直接了當地道。
李牧鄭重地將破界符收起來,道:“多謝。”
花想容沒有再說什么,直接離開。
片刻后。
城外千里。
花想容來到了荒漠邊緣,進入瀚海之森,突然張口噴出一道血箭,整個人神色,逐漸委頓了下來,尋了一顆古樹,端坐于樹冠上,開始運功調息了起來。
很快,一道極為隱蔽的力量波動,快速靠近。
到了近前,卻是化作了一個虛影。
不是道尊盟四祖之中的鎮祖,又是何人?
他被孫飛擊殘,只剩下了元神。
此時,竟是元神狀態,來到了樹下。
“哈哈哈,白尊,你為了那個小雜碎,不惜現出本源之血,又不顧傷體,強撐著進入寧平城,呵呵,現在,你的實力,還剩下平日擊成?”
鎮祖壓抑著聲音冷笑。
眼中,充滿了貪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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