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
張成功看到那白色李寧運動服少年,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吼。
這聲音,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憤怒。
李牧卻沒有去注意張成功的表情。
他坐在烏篷船的穿透,雙腿垂在水面上,張口輕輕一吹。
海面上凝滯著的六團慘白毒霧骷髏,頓時就飄散開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同時,那籠罩在蛟龍號上的些許白色毒霧,也一下子都消失了。
“五新兄,有勞了。”
李牧道。
站在身邊,穿著紫色新衣的人,自然是昆侖秘境中,有著魔刀之稱的絕世高手何五新。
聞言,何五新身形一動。
身形瞬間虛了下去。
下一瞬間,卻是出現在了蛟龍號上。
砰砰砰。
出掌快如連環閃電。
一掌一掌,全部都拍在中毒的華夏武者的心脈上。
“啊…”
“噗噗!”
掌力催動之下,華夏武者噴出一口一口的腥臭鮮血。
“你做什么?”
有未中毒的華夏武者,見狀驚怒,連忙阻擋。
但何五新出手的速度,何其之快?
轉瞬,所有中毒的華夏武者,都被他拍了一掌,全部吐血。
同時,他的身形,宛如鬼魅一般,已經重新回到了烏篷船上。
黑色的小烏篷船,輕飄飄地浮在水面上。
“不識好歹。”
何五新站在李牧的身后,一臉鄙夷地道:“你們這群有眼無珠的東西,竟然將昆侖秘境第一強者,驅逐出華夏,活該被人打壓成這種慘狀,自作孽,不可活。”
這時,蛟龍號上的華夏武者們,才發現,被何五新掌法拍過心脈的傷者,氣息勻稱悠長了起來,面色也漸漸轉為紅潤,顯然是體內的劇毒,都隨著那幾口鮮血,噴出了體外。
原來是在治傷。
于是,一個個面色就很尷尬。
張成功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她之前有那么一瞬間,也想過,如果李牧今日站在這蛟龍號上的話,那華夏何至于如此被人欺辱。
但也僅僅是想過而已。
到此時,心中或許略有遺憾,但并不算是后悔。
畢竟李牧屠戮數百龍組武者,殺害那么多同胞,這罪孽就無法原諒。
她心中很清楚,剛才李牧沒有踏上蛟龍號出手救人,而是讓同樣深不可測的同伴出手,大概就是因為,之前承諾過,不會踏上華夏領土,一旦踏上蛟龍號,便算是違背了諾言。
這個人,倒是很守承諾。
對于何五新的嘲諷,她也不以為意。
有些事情,是原則。
必須堅持。
不說華夏武者的反應,其他各國的強者,這個時候,紛紛面露異色,驚疑不定。
這鬼魅一般出現的烏篷船,和穿上的三個人,都不簡單。
且不說那紫衣霸氣人身法如疾電,出掌解除了華夏武者的毒,就說白色李寧運動服少年,張口一吹,就吹散了所有的慘白毒霧。
輕描淡寫之間見功力。
“這個華夏人是誰?”
“華夏什么時候,出現了這樣的高手?”
“他剛才為什么不早點出手?”
“不過,看他和華夏官方的氣氛,不太對啊。”
各國強者,都在與同伴低聲議論。
一時之間,把握不準這新出現的三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三個人很強。
非常強。
暫時不宜招惹。
烏篷船上。
“葉兄,勞煩你。”
李牧指了指遠處恒河神殿豪華游艇。
白衣書生笑了笑,道:“好。”
他一拍腰間。
劍吟之聲動天地。
劍光一閃。
腰間長劍,去而復返。
來時,已經斬斷了豪華游艇上的旗桿,將岳局長的頭顱,待了回來。
同一時間——
噗噗噗。
鮮血在豪華游艇上噴泉一樣濺起。
之前一個勁兒嘲諷華夏的十幾個恒河神戰士,頭顱像是西瓜一樣滾落。
其中就包括主祭法罕。
他呆呆地看著手中斷為兩截的白骨法杖,眼神凝滯,然后胸口一道血痕凸顯,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劍光斬斷了胸骨,白森森的骨頭斷口裂開,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同樣被斬開的臟器,以及后腔的脊椎…
主祭法罕整個人,都被劍光剖為兩片。
身形緩緩地撲倒。
只有大祭司加拉瓦,一臉駭然。
手中的白骨法杖上,一個手指粗細的凹痕,擋住了這一擊。
若是沒有這個真神改造之后的法杖,也許剛才,他也會在不知不覺之間,被一劍斬為兩片吧。
可怕。
加拉瓦看著烏篷船上那個白衣書生,心中一陣恐懼。
“有意思。”
陰冷的聲音,從游艇里面傳出來。
就看那些噴濺到各處的鮮血,突然仿佛是活了一樣,在甲板上蜿蜒游走,最終匯做扭曲的血蛇,爬進了艙門。
倒在地上的尸體,其中的血水就像是安裝了水泵一樣,直接飛射出來,猶如飛蛇一般,進入到了豪華艙,而失去了血液水分的尸體,很快就像是風干了的沙雕一樣消散,只留下了干癟的衣物。
所有的鮮血,都消失了。
消失的干干凈凈。
一團黑中帶紅,仿佛是摻雜著鮮血的霧氣,從豪華艙里飄出來。
沒入到了大祭司加拉瓦的身體里。
兩道猩紅的血光,在加拉瓦的眼睛里射出來。
這一瞬間,大祭司的氣息,完全變了。
“你是誰?”
他看向烏篷船上的李牧,聲音與之前的加拉瓦截然不同,是標準的華夏語。
附身?
奪舍?
所有人的面色,驟然變化。
這是恒河神殿的真神,降臨在大祭司身上了。
真神降臨嗎?
事情越來越復雜了啊。
李牧依舊坐在船頭,手中握著碧綠魚竿釣魚。
“我?我說是你老鄉,你信不信。”
其他人沒懂‘老鄉’這兩個字的意思。
但大祭司卻是略微沉默了一下。
顯然,他懂了。
“三十六天罡星宿,你是哪一位?”
‘大祭司加拉瓦’問道。
李牧將魚竿固定在船頭,拍了拍手,站起來,道:“哪一位也不是。”
“那尊駕為何要插手此事?”
“單純只是想要把你鎮壓而已。”
“呵呵。”
‘大祭司加拉瓦’冷笑了起來:“我實力已經恢復數成,這個世界上,能夠鎮壓我的人有,但并不包含你這樣藏頭露尾的無名之輩…給我死。”
他手中,捏出一個手印。
頓時,法則震動。
天空之中低垂的陰云,翻滾凝聚,瞬間幻現出一柄云紋清晰宛然的雷電巨錘,狠狠地朝著烏篷船砸了下來,那種毀滅般的雷電巨力,一下子令方圓百米的海面驟然下沉,好似是地陷一樣。
各國強者,驟覺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這種異象,已經算得上是神明之威了。
然則烏篷船卻是依舊安然無恙。
水面下沉,它漂浮在空中。
船頭的碧綠釣竿仿佛是無盡延長,依舊垂入下陷的水中。
李牧站在浮空的船頭。
“這么短的時間里,竟然恢復到了這種程度。”
他抬了個響指。
云殿雷霆巨錘,瞬間破碎,消散。
四周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各國強者瞠目結舌。
“我曾主宰雷霆。”
李牧向血眸中露出震驚的‘大祭司加拉瓦’解釋。
然后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漫天的陰云之中,雷霆叢生。
一道道的銀色閃電,仿佛是滅世狂舞的銀蛇一樣,雷霆轟鳴之聲,連綿不絕,電光照射一張張震驚萬分的臉,李牧站在烏篷船的船頭,無數道雷霆以他的身體為中心,仿佛是在朝拜一樣繚繞流轉,形成了一個雷霆漩渦,懸浮于他的頭頂。
這樣的畫面和威勢,比之前‘大祭司加拉瓦’的雷霆之錘,可磅礴恢弘了太多。
主宰雷霆。
這四個字,在這一瞬間,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里。
這才是真正的主宰雷霆。
“你…到底是誰?”
‘大祭司加拉瓦’心中不安了起來。
他感受到了威脅。
李牧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鎮!”
雷霆閃爍,如密密麻麻的觸手,朝著‘大祭司加拉瓦’纏縛而去。
“仙動·春時愁雨!”
‘大祭司加拉瓦’后退一步,雙手劃出仙符,渾身血黑色魔氣涌動,雙掌猛地一推,漫天的黑色血絲,宛如春寒料峭時的冷雨一般,絲絲縷縷,無窮無盡,朝著雷電觸手掩殺而去。
滋滋滋!
魔氣煉化的聲音瞬間響起。
‘大祭司加拉瓦’的禁招,在李牧的雷電觸手面前,不堪一擊,瞬間焚化消散。
“啊啊…”
雷電觸手瞬間纏住他。
慘叫聲響起。
仿佛是經歷電刑一樣,‘大祭司加拉瓦’的身形,劇烈地抽搐了起來。
大量的黑紅色魔氣,從他的體內,被逼出來。
最終,啪嗒一聲,大祭司加拉瓦的身影墜落。
而那黑紅色的魔氣,形成人形,瘋狂地掙扎,卻無法從雷電之網中掙扎出來。
雷網縮小。
人形魔氣也隨之縮小。
噼里啪啦的雷霆交鳴之音,加上那人形魔氣的慘叫怒吼,讓畫面顯得無比驚悚而又神秘。
最終,人形魔氣直接被壓縮為拳頭大小的一個圓球。
李牧一招手。
封印電球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他…竟然封印了神明?”
“這么輕松…”
“難道他也是神明嗎?”
“有點兒麻煩了。”
各國的強者們,看完了整個過程,心中都一陣陣發毛發寒。
如此人物,宛如神魔。
他,到底是什么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