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摸了摸自己的臉。
想當初,自己也曾經靠臉吃過飯,人見人愛。
怎么現在,頗有轉化為嘲諷臉的趨勢?
自己的確是來搞事情的。
這沒錯。
但這城墻上這么多的人,這個梁振為啥偏偏選上了自己?
難道是妒忌自己長的比較帥嗎?
不行。
我受不了這委屈。
“大帥,我愿…”李牧張口,向元帥周可夫請戰。
不管心中多氣,人設絕對不能崩,程序還是要走一走。
自己現在是忠臣,所以在軍中一定要遵守軍法。
按例,將領出戰,是要經過大帥允許的,否則就是違反軍法,一個大大的死字,就要刻在腦門上了。
但李牧一句話還沒說完,周可夫直接擺手,道:“木先鋒只需要看管好自己手下的兵就可以了。”
“呃。”
李牧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
不讓自己出戰?
李牧有些無語。
其實他也明白周可夫此時的心態。
除了自己乃是新皇強硬指派,在軍中并無根基,以新貴的身份難免受到老牌軍人下意識的排斥之外,在皇極崖已經連輸兩陣的前提下,這第三陣,絕對是輸不起了。
再輸一陣,那皇極崖大軍二十多萬將士的頭,在短時間之內,就都沒有辦法抬起來了。
何況,李牧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時只有低階真仙境界的修為而已。
出戰梁振,那是送死。
周可夫雖然對李牧不怎么感冒,但李牧畢竟是新皇的寵臣,若是把李牧弄死了,回朝之后,也不太好向新皇交代。
李牧頓了頓,沒有再開口請戰。
旁邊諸將群中,傳來譏誚笑聲:“自不量力。”
李牧沒有理會。
天空之中。
梁振居高臨下,俯瞰皇極崖一眾將領,道:“真是可笑,這些年以來,皇極崖號稱與我東玄仙門并駕齊驅,原本以為你們多少也有點兒資格,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我東玄仙門的恥辱,你們,也配?”
皇極崖眾將氣的咬牙切齒。
但還是沒有人敢再出戰。
除了怕死,更因為戰死并不能挽回什么,而是適得其反。
“周老狗,可敢親自出手,本我一戰?”
梁振繼續挑釁。
周可夫的面皮輕微抽搐。
他何曾被一個后輩,如此挑釁羞辱過?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出手。
“懦夫。”
梁振冷笑。
劍峰指著周可夫,又指著李牧,梁振繼續開嘲諷,道:“皇極崖完了,老的膽怯,少的也怕死…呵呵,一點兒勇武之氣都沒有,可憐啊可憐,似你這等,日后妻兒子女,定淪為我東玄仙門弟子胯下之物!”
媽的。
又指著我干嘛?
還罵我媳婦?
李牧感覺自己被針對了。
他轉身,一副憤怒難耐的樣子,大聲地道:“大帥,請讓我出戰,末將愿意立下軍令狀…”
周可夫厲聲道:“退下。”
“大帥…”李牧依舊按捺著脾氣爭取。
周可夫心中的煩躁,一種莫名憤怒,再也壓制不住,厲聲喝道:“黃口小兒,不知軍事,愚不可及,只知無用的匹夫之勇,你死了不要緊,壞了我大軍的士氣,本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休要多說,給本帥滾下去。”
驟然的怒火爆發,洪流般宣泄向李牧。
只能暫避鋒芒。
強行迎戰,結果會更糟。
面對敵人,周可夫決定暫時咽下這口氣,不逞一時之快。
到面對屬下,他可不會好臉色。
這也是在殺雞儆猴。
他領軍多年,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恃寵而驕,沒有腦子的弄臣。
“來人,傳本帥軍令,掛免戰牌,暫不迎戰,整頓城中軍務之后,再做定奪…若有誰人膽敢違抗軍紀,私自出戰,不論勝負,皆誅之。”
周可夫罵完李牧,然后面色凌厲地又下令道。
最后一句,又有所指。
這一下,李牧也毛了。
錘子!
老子辛辛苦苦搭起來的戲臺,你演技不好弄砸了倒也罷了,還要把戲臺咋了,不讓老子這個主角來演,這就過很分了啊。
“姓周的,老子給你面子,叫你一聲主帥,不給你面子,認識你是誰?”
“你自己平庸無能,連輸兩陣,軍心渙散,卻還要妒賢嫉能,不讓本先鋒出戰,才是真正的禍國殃民,愚不可及。”
“本先鋒受命于陛下,乃是為了誅除東玄妖人,光復我朝疆域,唯有死戰,才能不負皇命,豈能如縮頭烏龜一樣,徒增笑柄?”
“老子今日,就要戰。”
李牧一連串怒吼,宛如連珠炮般,直接宣泄出來。
城樓上的眾人,一下子都驚呆了,腦子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這位年輕的先鋒官,瘋了吧?
“你…你…”周可夫也指著李牧,氣的手指都有些哆嗦了,一時竟語無倫次起來。
他一輩子領兵,在皇極崖軍功卓著,微信極高,何曾被手下的將領如此頂撞過?
這已經不是頂撞了。
而是抗命。
是反叛。
“來人,來人啊,給我將木牧拿下…”
周可夫雙目血紅,心中殺意翻滾,憤怒至極地咆哮道。
李牧冷哼一聲,強大的氣息,爆發卡里,怒喝道:“誰敢動我?退下,都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本先鋒戰將殺敵。”
劍嘯破空。
李牧身形沖天而起,直取東玄仙門梁振。
“哈哈哈哈,沒想到,皇極崖還真有不怕死的,比周可夫這個老狗有血性多了,不過,也就僅此而已,戰陣之上,徒有勇氣可不行…”
天空中,梁振冷笑。
他覺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完美達成。
激將法不僅激出來一個送死鬼,更是將皇極崖將帥的心態搞崩,眾目睽睽之下,產生了矛盾…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梁振大笑著出劍。
攜著連殺皇極崖兩大強者的威勢,梁振一劍刺出,風雷攜動,劍光如電,似是要將漫天星辰都刺碎一樣。
同一時間,另一道劍光也亮起。
五彩神芒劍光。
李牧手中,誅仙化作了之前鳳鳴神劍的模樣,外觀基本上看不出來任何差別,滄海派的劍術施展之下,五色神光流轉,一道鳳鳴之音,響徹寰宇。
劍影閃爍。
身影交錯。
刺目殷紅的血光,染紅了半空。
木牧死了?!
一合都沒有撐住啊。
簡直是恥辱。
“此目無軍紀的豎子,死不足惜,可是卻壞我大事…”城門上,下意識地以為木牧被秒殺的周可夫,幾乎要氣的原地爆炸,咬牙切齒地低聲咆哮。
“唉,太沖動。”
“死有余辜。”
“小人得志,把命還搭進去了。”
幾位軍中大將,都不想去看這一幕,下意識地道。
對于李牧這個關系戶,他們本就無好感。
而李牧剛才囂張跋扈目無軍法的表現,更是讓他們在心里對李牧判了死刑。
這種蠢貨,死就死了,可這一死,對于戰局的破壞,簡直是難以挽回的。
一眾將軍們,都恨極了‘死人’木牧。
這是,突然——
“不對,不對不對…”
有人抬頭看著天空,皺了皺眼睛,道:“木牧未死。”
周可夫和諸大將,定睛看時,心中猛地一顫,眼睛瞪大,如白日見鬼。
的確。
木牧未死。
那個囂張跋扈的‘蠢貨’,手握一柄五色仙劍,屹立在半空,渾身上下,竟是完好無損,一絲傷痕不見。
那剛才的血光是?
“死的是梁振。”
剛才還在說李牧死有余辜的那位大將,瞪大了眼睛,看著天空中那歡呼散去的血霧,巨大震驚之后如夢初醒地道:“李牧擊敗了梁振。”
巨大的震驚。
木若呆雞。
這樣的翻轉,簡直將他們石化。
何止是擊敗啊。
這根本就是秒殺。
是瞬殺。
這與擊敗,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只有實力存在著巨大的鴻溝般的差距,才能做到讓周可夫、諸多皇極崖大將都反應不過來的那一瞬間戰斗勝負已分。
“還有誰,敢一戰?”
李牧拎劍,看向東玄仙門玄舸。
這時,東玄仙門的高手強者們,也才反應過來。
艦艏上,魏羨山的面色,從震驚到憤怒,死死地盯著李牧,咬牙切齒地道:“來將何人?”
李牧道:“木牧。”
木牧?
好像以前未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秒殺梁振,當是金仙之流才是,皇極崖中,并無一個叫做木牧的金仙。
如此高手,何以籍籍無名?
“身居何職?”
魏羨山又問道。
李牧道:“先鋒大將。”
魏羨山心中一怔,莫非是皇極崖新招攬的強者?
他下意識地又開口道:“你何時加入皇極崖…”
李牧冷笑一聲,直接打斷,喝道:“啰啰嗦嗦,問這么,臨陣尋親嗎?你之前不是叫囂要三日內踏平落日城嗎?本將給你機會,可敢一戰?”
魏羨山面色猛變。
氣勢落入下風了。
他厲聲道:“誰與本座去斬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蟲子?”
“弟子趙憶秋愿往。”一個身影修長,英姿颯爽的年輕人,滿臉的躍躍欲試。
魏羨山一看,面色頓時由陰轉晴。
合適的人選。
東玄仙門除了梁振之后又一底牌。
實力還在梁振之上。
表面上是半步金仙,但實際上,就算是金仙中階,也未必是趙憶秋的對手。
這是東玄仙門近五百年以來,真正的一位仙道天才,且和梁振一樣,東玄仙門對于趙憶秋的保護隱藏很到位,以至于外界竟不知道這幾人的存在!
趙憶秋,殺手锏!
原本不準備太早暴露。
但是現在,時機到了!
也該讓皇極崖這種自以為是,實則早就落伍的腐朽勢力,睜大眼睛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大仙門,什么是真正的底蘊了!
“好。憶秋,不要留手,無需活口,直接誅之。”魏羨山道:“虐殺立威!”
趙憶秋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殘忍之色,舔了舔嘴唇:“我會讓他,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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