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雷,當年葉宗主在世時,對你飛云宗多有庇佑,你今日竟然帶著神意宗的妖人,來攻我天道宗?你還有良心嗎?”
身穿著赤紅色錦袍的當代天道宗主陸川憤怒地質問道。
周圍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味道。
天道宗九重防線,已經被攻破了八道,只剩下位于主峰天道峰的最后一道,這也是因為金光門的門主司徒雷,帶著金光門的數十位高手,當做內應,打了天道宗一個猝不及防,所以等到真正響起的時候,實際上天道宗已經是損失慘重,門人死傷過半。
“哈哈,陸掌門,在這弱肉強食的武林之中,良心并不能保證宗門的延續和自己的存活,你們天道宗,昔日有陸久昌這個八境高手坐鎮,又有,以及這種年輕天才坐鎮,倒也算得上是欣欣向榮,蒸蒸日上,我金光總投靠你們,也是實心實意,可惜了,你們自己不爭氣啊,天才廢掉,宗主戰死,成了一個爛攤子,還怎么讓我金光總追隨你們?”
金光宗主司徒雷四十多歲,絡腮胡,禿頭,身形魁梧,說話的聲音巨大響亮,像是敲鼓一樣轟鳴。
“實心實意?”天道宗掌門人陸川怒極反笑,道:“你口中的實心實意,就是假裝帶人來拜山,我天道宗好酒好菜招待著,然后突然在背后捅刀子?”
金光宗主司徒雷笑道:“這只是手段而已。既然要投靠神意宗,自然得拿出點兒投名狀,天道宗和神意宗斗爭這么多年,是生死大仇,用你們的命,來去的神意宗的信任,自然是最好的。”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愧意。
神意宗和金光宗的高手門人,宛如潮水,將天道宗剩余四五十人,都圍在了翡翠溪以北的山門院落大門口,刀劍出鞘,箭簇森寒,地面上躺滿了尸體,血流成河。
“呵呵,陸掌門,別來無恙,又見面了。”白色祥云錦袍的神意宗掌門人易玄子緩緩地現身,臉上帶著得色,道:“看來我們雙宗之爭,今日就要落幕了,哈哈哈,從今日開始,這天道峰,要改名為神意峰了。”
陸川目齜欲裂,道:“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捍衛天道宗的基業,易玄子,你可敢與我公平一戰?”
“哈哈哈,”易玄子大笑了起來:“憑你,你配嗎?陸川,你的天賦和資質,和李致遠比起來,差了太遠,連七境都沒有休到,要不是天道宗無人,你怎么會當上掌門人?”
陸川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紅。
一宗之主,被人用這種語氣呵斥,簡直是奇恥大辱。
“不錯,我的天賦,的確是不如李師弟,但李師弟被奸人所害,我身為大弟子,當然得撐起天道宗。”陸川穩定心神,面色逐漸平靜下來,道:“我天道宗多年來在江湖上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從未作惡,我就不信,積善之宗,會被你神意宗這種邪魔妖宗所滅,我相信,天道公允,雖然蒙難,但不過是一戰而已,血不滅,種不亡,一息尚在,浩氣長存。”
天道宗的弟子,都聽得內心悲壯,熱血沸騰。
“好,師兄說得好。”
一個聲音傳來。
陸川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扭頭朝著身后看去。
卻見一個白衣如雪,白面如玉,英俊無雙,眸如點漆,劍眉斜飛入鬢的年輕人,帶著兩個小童子緩緩地從宗門院落深處走出來,這年輕人有著舉世無雙的風采,似是謫仙人降臨凡塵一樣,全身上下蕩漾這一縷縷溫潤如春風般的風流氣息。
“李…李師弟?”
陸川失聲顫道。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李牧。
陸川與李致遠乃是孩童時候就同年拜入天道宗,雖然他也算是一顆習武的好苗子,但是和百年不世出的天才李致遠比起來,就差了太多,不過,這并不影響兩個人之間的師兄弟感情,天道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門中百人,素來以團結著稱,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就如親兄弟一樣。
李致遠在巔峰時刻跌落,陸川也悲痛萬分。
他也曾數次前往小竹峰安慰李致遠,可惜都沒有什么效果。
后來,因為前任掌門戰死,陸川成為新的掌門人,一心想要振興天道宗,為師父、師弟報仇,可以說是夜以繼日,嘔心瀝血,從沒有一刻放松過,就逐漸沒有時間理會李致遠了。
“李師叔?”
“師弟?”
“你回來了?”
其他一些天道宗的門人,看到李致遠出現,也頗為震驚。
“師弟,你這是?”陸川第一個反應過來,李牧此時的氣息,絕對不是一個廢人,這種神采飛揚的氣息,哪怕是師弟曾經巔峰時,都有所不如,難道是?
他心中,浮現起一種令他激動但卻很渺茫的猜測。
“師兄,辛苦了。”李牧點點頭,緩緩地走過來,道:“我回來了,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我吧。”
“師弟…”陸川不知道該說什么。
難道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老天開眼了嗎?
對面。
“李致遠?你還活著?”
易玄子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金光宗掌門人司徒雷心中也是陡然一驚。
怎么回事?
李志遠不是說已經成為一個廢人了嗎?
但是現在看這架勢,神采奕奕,哪里像是廢人。
“你說得對,天道宗和神意宗的百年恩怨,的確是應該在今日畫上句號了。”李牧緩緩地走出去,看著易玄子,道:“我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能夠在我手中,撐過三招,今日,我不殺你。”
“李致遠!”易玄子驚疑不定,死死地盯著李牧,半晌,突然大笑了起來,道:“哈哈哈,你一個廢人,在這里裝神弄鬼,想要唬我嗎?”
李致遠受傷廢掉,已經半年時間,可是江湖上眾所周知的事情,豈能做假?易玄子心里百分之百肯定,李致遠這是在裝腔作勢,想要鎮住他們,絕對不能上當。
而金光宗主司徒雷,也抱有相同的想法。
“憑你,也想要和易掌門一戰?”司徒雷有意表忠心,往前幾步,道:“就算你巔峰時候,也不過第六重樓境而已,被人在大會擂臺上打廢了,現在來這里裝腔作勢?哈哈,老子來會會你。”
他也是第六重樓境的強者,身形一動,快如閃電,瞬間越過二十多米,欺到了李牧的身前,反手抽出背后負者的金刀,刀光刺目,當頭斬下。
“小心。”陸川驚呼,第一時間前沖出手。
他這時也想明白了,李師弟一定是在裝作恢復,想要用昔日的威名,來嚇走對手,因為李師弟的傷勢和體內的慢性劇毒,他是最清楚的。
但似乎已經來不及。
而這時,李牧出手了。
他看都沒有看那刀光一眼,抬手直接一個巴掌抽了出去。
金光一斂。
司徒雷像是被狂抽的陀螺一樣,就在原地旋轉了起來。
那狂暴恐怖的刀勢,就像是夢幻泡影一樣,在瞬間破碎消散。
“不一掌打死你,是覺得讓你死的這么干脆,太便宜你了。”李牧淡淡地道。
然后又是啪地一巴掌。
司徒雷的身體終于停止了旋轉,但卻像是死狗一樣,癱軟在了地上,滿臉的血跡,一口牙也碎的一顆不剩。
所有人都驚呆了。
金光宗雖然是一個小宗門,但司徒雷本身的實力不弱,足有第六重樓境初階,蓄勢而發,就被輕飄飄隨隨便便兩巴掌抽成了死狗,癱在地上,直接擊潰。
簡直就像是爸爸打兒子。
這是什么實力?
第六境的修為,絕對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出手到一半的陸川,在巨的震驚和狂喜之中動作停頓了。
原來是真的嗎?
李師弟他…真的恢復了。
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幾乎要將這位年輕的天道宗掌門人淹沒。
方遠和方眉兩個童子,也都瞪大了眼睛。
原來公子真的這么厲害啊。
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李牧一步一步走向對面的易玄子,道:“你現在還覺得,我是在裝腔作勢嗎?”
易玄子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李致遠,你…你…難道你之前都是在詐傷?”他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絲絲的退意,心中有不妙的感覺。
李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簡單直接地道:“你還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易玄子只覺得,一種難以形容的磅礴壓力,迎面而來,令他難以喘息,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哪怕是之前未受傷的李致遠,也不可能給他這種壓力,除非…難道李致遠竟然因禍得福,武道突破了?
“退,速退。”
易玄子心中大怖,大喝聲中,轉身就逃。
李牧搖搖頭:“錯誤的選擇,是你自己放棄了最后一次出手的機會。”
他抬手輕輕一拂。
司徒雷掉落在地上的金刀,飛射出去,化作一道流光,在半空之中一斬,就將逃出千米的易玄子,直接攔腰斬為兩段,血雨灑落長空,直接死亡。
飛刀去而復返,插在了李牧腳邊。
“舒云手!”
陸川驚呼出聲。“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