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擺明了,就是在挑釁李牧。
而且是當眾赤裸裸羞辱性的挑釁。
所有人的目光,從擂臺上移下來,落在李牧的身上。
但那張無臉銀色面具,遮擋住了李牧一切的表情,讓別人根本無法從面部來看穿,李牧心里是如何想的。
但所有人都認定,這個李一刀,估計是真的死定了。
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天驕們或多或少都聽說了,一位倒向小天魔陣營的管事被殺,后來六皇子、十一皇子都先后以不同的方式,吃了閉門羹,據說回去之后,都氣的棍殺了數名宮女太監,連白羽皇朝的圣皇,據說都被驚動了,要論李一刀狂妄藐視之罪,但被天狐族的使者給攔住了。
“李一刀是入選天驕,擂臺大戰之前,不許任何人動他,若是擂臺大戰之后,他未入前十,也未死,你們隨意處置。”
這是天狐族使者的原話。
李一刀的狂名,也因此,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
擂臺戰繼續。
小天魔第一戰的血腥殺戮,給這一次的六十進十的擂臺戰,定下了殘酷殺戮的基調。
第二戰,是排名第二的破滅神殿的仙圣子,直接一口仙火,將對手焚燒成為了灰燼。
第三戰,血海圣子將對手體內的鮮血,逆轉化作殺氣,活生生地撐爆了的一位將級初階的熊妖。
鮮血,很快就將擂臺染紅。
以至于在第十場大戰之后,擂臺戰不得不暫停,皇宮的衛士不得不登臺清理鮮血和碎尸。
前十場擂臺戰,敗者無一生還。
到了第十一場的時候,終于出現了棄權。
一位蟒牛族的半步將級直接棄權,退出了競爭。
作為第一個怯戰退出的天驕,他自然是被無數道鄙夷的目光籠罩。
但他表情非常的震驚,絲毫不覺得羞愧,反而很是從容地道:“我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不是來送死的,明知不敵,還逞強登上擂臺,那是去送死,而且死的毫無意義。”
背負著一根黑色蟒紋長棍,這個身形魁梧的蟒牛族的年輕人,轉身大踏步地離開了皇宮。
身后一片嘲笑之聲。
但李牧突然卻覺得,這個蟒牛族的強者,日后或許會有一番作為。
殺戮繼續。
當第十二場擂臺戰結束之后,敗者的尸體從擂臺上被踢下來,鮮血浸透了石板縫隙,這個可憐的人族年輕人臨死之前凄厲的慘叫求饒聲,仿佛還回蕩在擂臺上的上空,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殘酷了起來。
第十三場對決中,排名靠后的一方,最終選擇了直接認輸。
之前,他還在嘲笑轉身離開的蟒牛族天驕,而現在,他也終于理解了退一步的意義。
“這是沒有意義的戰斗。”
他也轉身離開了。
有了這兩個開頭,后續的擂臺大戰之中,陸續有人在明知道絕非是對手的情況下,跟干脆地選擇棄權認輸。
當然,也有人選擇死戰,結果一敗涂地,丟了性命。
據說擂臺戰的規矩,是還有敗者組之分的,但現在看起來,敗了就丟命,似乎敗者組也不可能出現活人了。
終于,輪到了李牧。
李牧的對手,是那個挑戰狂人林不言。
李牧一步一步地走上擂臺。
林不言看著李牧,道:“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李牧沒有說話,反手朝著身后刀柄握去。
林不言腰間的長劍,還未出鞘。
突然之間,擂臺上,一道刀光一閃。
戰斗結束。
林不言直接被這一刀,從擂臺上劈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恍惚。
剛才那一刀,太快,如閃電,似夢幻。
沒有人看清楚李牧到底是如何出刀。
甚至有人懷疑,那一瞬間,李牧到底有沒有出刀。
反正林不言自己是萬分懵逼的。
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被劈下了擂臺。
他爬起來,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一點兒傷勢都沒有,剛想要說什么。
他腰間的長劍,突然嘭地一聲,化作了煙灰齏粉,消散在空中。
林不言頓時面色狂變。
這時,他才知道,自己與李一刀之間的差距,何止天塹?
“你…”他抬頭看著李牧,最終苦澀地拱拱手,道:“多謝手下留情。”
說完,背影蕭瑟地轉身離去。
他是第一個從今日擂臺上活著離開的敗方。
而對比一下他在擂臺上說的那具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就顯得非常具有諷刺意義了。
李牧無臉面具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一言不發地走下了擂臺,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公子,你真厲害。”
小狐女碧言興奮地握拳,過來給李牧捏肩。
她小臉蛋有點因為興奮有點兒潮紅。
之前李牧登上擂臺的時候,她心里可緊張了,為李牧擔憂。
自從那夜之后,這位宮女長身上,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之前那種經過無數次禮儀訓練而培養出來的恭謹恭敬和順從,已經徹底在她的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仿佛小女孩天性釋放之后的率性活潑,有一種洗盡鉛華始見真純的自然。
李牧閉目養神。
表面上不動如山神態從容,一派高手風范,令人側目。
實際上,李牧心里想的卻在感慨著。
唉,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腐蝕人啊,腐敗啊,奢侈了啊,以前哪里享受過這種美女貼身服務和伺候啊。
下一場擂臺戰開啟。
激烈的打斗撞擊之聲,在擂臺上響起。
但很多人的心神,都還沉浸在剛才李牧那一刀上。
看不透。
看不穿。
看不清。
那是什么刀法?
有人心中暗自凜然,如果自己遇到李牧,該如何相抗。
也有人冷笑不已,對于這一刀不放在心上。
當天日落時分,第一輪擂臺上結束。
也許是因為交戰的天驕們,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最長的一場戰斗,也只是進行了一盞茶時間而已。
原本進入前六十的天驕,共有八人棄權認輸離開,二十一人當場戰死,一人戰敗離開。
這戰敗離開的人,正是林不言。
也就是說除了嘴炮挑戰狂人林不言之外,其他登上擂臺的敗者,全部都被殘殺了。
李牧是唯一一個贏了并沒有殺人的勝者。
夜幕降臨,第一日的擂臺戰結束。
進入到了前三十名的天驕們,回到各自的石殿之中,修整調息,為第二天即將到來的更加殘酷的戰斗做準備。
李牧回到自己的石殿之后,在小狐女的伺候之下,泡了一個靈泉湯浴,然后回到靜室之中,凝神修煉。
小狐女將石殿打掃干凈,然后坐在石殿的臺階上,雙手撐著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亮升起來的時候,她虔誠地跪在月色中,雙手合十祈禱。
“尊貴的月神啊,請您保佑公子,明天擂臺大戰獲勝,哪怕是不勝,也一定要安安全全…只要您答應我,碧言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月光照耀在這個嬌俏的小狐女的臉上,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層神圣的光芒一樣。
第二日。
擂臺大戰繼續。
第一個登臺的,又是小天魔。
這一次,他的對手,一個青蛇族的少年,直接選擇了棄權認輸。
這少年原本還幸存僥幸,一路上要是遇不到特別強橫的對手,以自己的實力,或許可以混進前十,但是誰知道第二輪就遇到了小天魔這個煞星,直接棄權,不敢心存任何僥幸。
小天魔站在擂臺上,對著李牧勾了勾手指,道:“到時候,你就算是棄權,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李牧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一言不發,如若未聞。
而接下來,仙圣子和血海圣子的對手,也都選擇了棄權。
接著是李牧的兩個熟人登場。
以一個女子之身,卻非要參加這次比武招親的彎刀小luol,昨日表現的非常殘暴,因為被對手一句調戲話而暴怒將對手斬為碎片,今日再度登臺,變得更加狂暴,僅僅是因為對手又下意識地沖著她笑了一下,就直接刺激的她進入了狂暴狀態,直接生生地將雪狼族的少主,砍的重傷,逼著跳下了擂臺。
而黑衣負劍的少年,也只用了三劍,就擊敗了星彎世家的世子。
李牧頗為驚訝。
這兩個熟人,昔日也就是和血海圣子差不多一樣的修為實力,怎么數年不見,現在都變得這么強了?
實力增長之快,竟是絲毫不比多有奇遇的李牧自己。
看來,他們不是也有氣運奇遇,就是背后的勢力不可小覷,至少不弱于血海。
最終輪到李牧登臺的時候,小狐妖碧言緊張的拳頭握起來,指甲都刺入掌心了,還沒有察覺到。
李牧的對手,是金雕族的少族長。
昨日的大戰之中,這位少族長,用一雙利爪,將對手活活撕成了碎片,根本就是一場虐殺。
“你會死的很難看。“金雕族少族長盯著李牧,舔了舔嘴唇,道:“今日,我替天魔公子,殺你。”
“哦?”李牧一臉面癱,淡漠地道:“原來是小天魔養的狗啊。”
“你說什么?我們乃至意氣相投,志同道合,你…”金雕族少族長被李牧一句話,就懟的有點兒內傷,他的確是有心結交討好天魔宗,金雕族與天魔宗有結盟,但被李牧這么說,還是有點兒吐血,氣急敗壞地怒吼了起來。
“嗯。瘋狗和瘋狗,應該收臭味相投吧。“李牧淡漠地道。
一張面癱無五官臉,有一種莫名的吐槽嘲諷翻倍感。
金雕族少族長決定放棄這種對話的方式。
“我撕碎你。”他怒目,運轉功法,雙手化作黃金色的金爪,奧義符文密密麻麻地流轉在爪指之間,莫名的神威流轉,將級的威壓彌漫,將整個擂臺,都染成了黃金色。
金雕也是星河異種,天賦神通極其可怕,可撕裂虛空。
擂臺周圍,眾人都微微變色。
金雕族少主的實力之強,絕對足以躋身前十。
看來昨日之戰,他還是隱藏了一些實力的。
人群中,小狐女碧言緊張的忘記了呼吸,握著拳頭,在內心里為李牧加油。
擂臺上,李牧的手,緩緩地摸向了左肩后方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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