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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回家

  走在路上,喻昕婷悶悶的。楊景行說:“你把耿西東的電話給我,我打給他。”

  “啊…”喻昕婷有點猶豫,“你們都還不太認識。”

  楊景行說:“所以才好說話。”

  接通電話后,楊景行大聲嚷嚷:“耿西東,你在哪呢…你是不是信號不好…等你吃火鍋呢…能聽見嗎…喻昕婷今天得表揚了,說要慶祝慶祝…快來,我們等你啊…你不來我也沒得吃了,幫幫忙。”

  喻昕婷聽得著急:“你亂講的!”

  楊景行說:“他要不來就不夠朋友,以后我們不理他了!”

  喻昕婷不樂觀:“他說吃過了!”

  楊景行說:“他都不邀你吃飯了,還有心情吃飯啊!”

  喻昕婷嘻嘻笑,然后又雙腳一蹦,上身一挺抗議:“你亂講。”

  倆人在火鍋店門口等耿西東,喻昕婷以左腳為圓心左轉轉右轉轉,突然說:“你借我兩百塊錢,明天還你。”

  楊景行問:“你干什么?”

  喻昕婷說:“我怕錢不夠…我不敢帶錢,怕管不住自己。”

  楊景行說:“我請客。”

  “那怎么行…”喻昕婷瞪眼。

  楊景行說:“你不想吃,耿西東不喜歡吃,就我一個人想吃,當然是我請。”

  喻昕婷問:“你喜歡吃火鍋啊?”

  楊景行點頭:“喜歡,而且我老家沒有,所以回去前得吃一頓。”

  喻昕婷高興了:“這里的酥肉特別正宗,比我媽做的不差…我們一人一半吧,耿西東估計吃不了多少了。”

  楊景行說:“要按吃多少算,你頂多五分之一。”

  喻昕婷嘻嘻問:“你是不是有錢,家里有錢!”

  楊景行很嚴肅的點頭:“嗯,我有錢!”

  喻昕婷樂:“那謝謝了。”

  等了大概十分鐘,喻昕婷都不耐煩了,看了熱鬧的火鍋店大廳好多次。

  楊景行眼力好:“來了來了。”

  耿西東出現了,面無表情的。

  喻昕婷笑得燦爛:“快點,我餓了。”

  喻昕婷忘記了這頓飯的目的,進店坐下后就拿著菜單忙活:“你能吃辣嗎…還是鴛鴦的吧…我先點一盤酥肉…油豆腐…”

  楊景行問耿西東:“喝酒嗎?啤酒。”

  耿西東看楊景行一眼,搖搖頭。

  楊景行又說:“我昨天看喻昕婷練琴,覺得她和李教授的一個女學生比較像,就帶過去讓李教授看看。”

  喻昕婷抽空對耿西東點頭:“對對,我當時緊張死。”

  耿西東笑笑。

  喻昕婷點了不少東西,楊景行加了幾個。菜一上來喻昕婷就開始忙了,一手筷子一手勺子,得空再喝可樂,都不招呼楊景行他們,自己感嘆著:“真好吃,我都苦了兩個月蓋澆飯了,幸福啊!”

  楊景行和耿西東聊天:“吃得慣吧?”

  耿西東吃相挺斯文的,也禮貌的說能吃慣。

  喻昕婷其實又吃不了多少,樣子夸張但是效率不高,夠了后就叫:“好飽好飽。”可她看楊景行還是吃得那么香,就休息了一會后再去鍋里撈兩下,然后再叫:“好飽好飽。”

  七點左右的時候楊景行的電話響了,居然是陶萌,真稀奇。楊景行接聽:“班長好,有何指示?”

  陶萌過了一會才回話:“怎么那么鬧,你現在忙嗎?”

  楊景行說:“不忙,什么事?”

  “成績單收到了嗎?”

  “收到了。”

  陶萌表揚:“你這次考得不錯。”

  楊景行問:“你呢?怎么樣?”

陶萌難免警  覺:“你又想說什么?”

  楊景行連忙解釋:“我還沒回家,成績是聽家里說的。”

  “哦,我語文130,數學121,英語149,物理120,綜合24。”陶萌挨個報下來,“還想知道誰的?”

  楊景行說:“我就知道你是來炫耀的。第幾名?”

  “第五,年級十六。”陶萌還真有點炫耀的味道,“你怎么還沒回家?在哪呢?”

  “還在浦海準備考試呢,苦啊。你過個好年吧。”

  “哦。我剛到海南,陪奶奶來散散心…你怎么準備考試的?那么吵!”陶萌放假了也不忘記班長職責。

  “正吃飯呢。”

  “哦…那你加油,好好準備。”陶萌情緒不錯的鼓勵。

  楊景行警覺:“你到底是誰?裝陶萌的聲音裝這么像!”

  過了幾秒,傳來陶萌怒怒的聲音:“我現在掛了電話你就知道是誰了。”

  楊景行奸笑:“你玩開心點。你現在可以穿泳裝吧?”

  陶萌證實了她真的是陶萌。

  喻昕婷多管閑事,問楊景行:“同學啊?”

  楊景行點頭。

  “關心你啊!”喻昕婷報仇,又忍不住夾了羊肉卷去去鍋里涮。

  楊景行苦笑。

  楊景行結賬后,喻昕婷又謝謝一次。出門來,楊景行說:“我回酒店了,不送你們了。”

  喻昕婷邊做操邊說:“這一帶我們閉著眼也能走回去。”

  楊景行等車,喻昕婷又過來,說:“留個電話。”

  于是兩人交換了號碼。

  第二天中午,又是三個人一起吃飯。喻昕婷好失落的看著盤中的蛋炒飯:“我以為我會好久不想火鍋了,只管了一晚上…我羊肉還沒吃夠!”

  楊景行笑:“你可別恨我,我是看你吃不下了才消滅的。”

  喻昕婷眉毛眼睛都往中間一擠,似乎是看著老天立志:“等我以后有錢了,我要自己開一家火鍋店,還要開一家蛋糕店…順便賣冷飲。”

  楊景行問:“不開服裝店?”

  喻昕婷連連點頭:“對對,也要!”

  二十號下午,浦海又下雪了,雨夾雪。音樂學院門口,喻昕婷穿著黑紅格子的呢子長外套和黑色的褲子,舉著一把藍色的傘,盡量幫楊景行把肩膀遮多一些。

  楊景行說:“快回去吧,鼻子都凍紅了。”

  喻昕婷望望有沒有出租來,說:“那你一路平安。”

  楊景行點頭:“你和耿西東過個好年。”

  喻昕婷笑笑:“還有一個月就熬出頭了,努力吧。”

  楊景行說:“我還要和你當同學呢。”

  “你當然有信心…不過我也有!”喻昕婷和楊景行握手。

  二十一號中午,楊景行就到家了。都臘月二十二了,街道上已經有了年的氣氛。楊景行進家門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四樓,給蕭舒夏彈琴,楊程義這幾天忙,就沒耳福了。

  蕭舒夏說為了把這四五百斤的鋼琴弄上四樓可是費了大工夫,托運的人根本不行,還是楊程義把自己的工人找來,用上了起重機,忙活了一下午。

  蕭舒夏要聽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其實她欣賞兒子彈琴的樣子比欣賞音樂多多了,而且她聽完了還去揪楊景行的耳朵,算是別具一格的喝彩了。

  可能意識到楊景行的威力不凡,蕭舒夏突然說:“到大學了,可以交女朋友,一定要是個有修養有品位的女孩子!要仔細選,要慢慢挑。”

  三四點的時候,朋友們來楊景行家集合了。魯林和許維先到,幾人在樓下等了杜玲和章楊五分鐘。章楊罵杜玲懶,還要他打車去她家門口接,真是豈有此理。

  五個人沖上樓,杜玲的鞋跟在樓梯上磕得連連清脆響:“等我,楊行!”

  章楊在鋼琴前蹲了個馬步,雙手夸張的大幅度左右撫摸琴蓋,一副陶醉的表情。

  杜玲敲了幾下琴鍵,叫:“讓開,讓開。楊行,彈一首。”

  楊景行坐到鋼琴前,還沒開始呢,朋友們就笑起來,笑得很夸張。

  楊景行傷心又氣憤:“我轉行,當喜劇演員算了。”

  許維收住笑,感嘆:“反差真的蠻大。”

  章楊抖拳頭:“我是被嚇得笑啊。”

  魯林說:“彈啊,彈個BEYOND的。”

  章楊罵:“你就那點品味,我要聽古典,肖邦!”

  楊景行還真的為朋友們準備了一首《海闊天空》,也是他自己編曲的,而且是精心編曲,努力還原了原歌曲那種澎湃洶涌的感覺。

  四分多鐘的曲子,后半段的節奏旋律很有力度,朋友們也不再笑了,聽得很認真。

  楊景行彈完后,杜玲鼓掌兩下,問魯林:“好聽哦?”

  男人之間才不會這么惡心。許維問:“考試沒問題了吧?”

  楊景行點頭:“應該沒問題。”

  章楊興奮了:“兄弟們,浦海去啊,音樂學院的美女在等我們!”

  杜玲打擊:“有你什么事!?”

  章楊冷笑:“老子最好的兄弟當臥底,做內應,你說呢!”

  杜玲問楊景行:“音樂學院其實美女不多哦?不像電影學院。”

  魯林嘿嘿:“和你比起來是不多。”

  杜玲心領了,說:“楊行,再彈一個,彈《后來》。”她以為這都是說彈就能彈的。

  不過楊景行還是試試,就是簡單的旋律,配一點和弦,還是個手機鈴聲的樣子。

  看杜玲的表情,她也挺容易滿足的。可楊景行還沒彈完,章楊就受不了了,去篡了位,自己亂彈琴的體驗一把。

  朋友們都玩玩。杜玲說上大學了也想學學鋼琴什么的,被章楊一通打擊。

  蕭舒夏上樓來,罵這些小崽子:“鋼琴是讓你們這么亂玩的…吃晚飯了走啊。”

  楊景行站起來跟蕭舒夏身后的人問好:“周阿姨,您來了。”

  周阿姨叫周秋菊,四十多歲,算是楊家的固定鐘點工。逢年過節,或者有老人大人過生日要請客,或者家里要大掃除,她就來幫蕭舒夏的忙,都好些年了。她做飯做家務都有水平,對楊景行吃飯的口味了解得不比蕭舒夏差。

  周秋菊看楊景行,還是以前那種喜歡的笑容:“讀書辛苦了,阿姨給你做扣肉,今天去買的好五花肉。”

  楊景行高興:“謝謝您。”

  蕭舒夏問:“比去年高了哦?”

  周秋菊點頭:“長高了,還要長。”然后又對楊景行說:“就到音樂學院去找一個學音樂的女朋友,最漂亮的那種,你媽媽才看得上。”

  楊景行無語:“她也不管別人看不看得上我!”

  周秋菊瞪眼:“誰敢看不上!等你結婚了,我還要來給你們做飯。”

  這扯遠了,蕭舒夏連忙說:“他不到二十八歲不準結婚。我們做飯去,等會要叫餓了。”

  回頭杜玲就諷刺楊景行:“你真的是你媽地一個寶啊!”

  楊程義也趕了回來吃晚飯,心情甚好,問小子們晚上準備去哪玩,他開車送。當然是去唱歌了。

  十二點吃了宵夜才散場,回家都差不多一點了。楊景行也沒彈琴了,免得打擾父母睡覺。

  第二天中午,楊景行去見劉苗和夏雪。倆姑娘的期末考試成績還不錯,所以見面都笑嘻嘻。

  因為蕭舒夏還在家,所以倆姑娘都決定忍兩天再去開演奏會。下星期,

  蕭舒夏和楊程義是一定會去曲杭買年貨,到時候就自在了。

  今天先在劉苗家看看電影吧。劉苗下載了幾部關于鋼琴的電影,邊看邊要楊景行解說。這個曲子叫什么?這首為什么一點都不好聽?這首很有難度嗎?

  傳說中的《拉赫瑪尼洛夫第三鋼琴協奏曲》真的有那么恐怖嗎?楊景行以后會不會挑戰?楊景行現在能寫歌了嗎?作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要學很多年嗎?楊景行有沒有靈感呢?

  劉苗說:“那你以后要是要去旅游找靈感,一定要帶上我們。”

  夏雪說:“我覺得靈感肯定是不停的想,不停的想出來的。”

  劉苗想起來:“對了,你上次給雪雪彈的生日歌不一樣,你說要解釋的。”

  于是楊景行解釋變奏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意義。

  兩姑娘聽得認真,而且劉苗很快明白了:“你偏心眼!”

  楊景行承認:“就是,杜玲生日我就沒打電話。”

  劉苗哼一下:“我也要聽變奏的。”

  夏雪說:“其實還是原本的好聽些。”

  楊景行垂頭:“兩邊不討好!”

  倆姑娘笑。

  楊景行回家吃晚飯,蕭舒夏猜到:“去找劉苗苗她們了?”

  楊程義救兒子:“我們星期二去曲杭,星期四回來。今年把爺爺奶奶接下來過年。”

  蕭舒夏命令兒子:“跟我們一起去,好多東西要搬。”

  楊景行不孝:“我不去。”

  蕭舒夏威脅:“你敢!”

  楊程義說:“不去不去,我還多出來好多地方放東西。”

  蕭舒夏又說:“不準帶劉苗苗她們到家里來。”雖然明知道楊景行不會聽。

  楊程義對兒子說:“你們從小就認識,這么多年的朋友,不管你以后怎么樣,都要珍惜這份友誼,對章楊他們也是。”

  楊景行笑。

  蕭舒夏怒:“笑什么笑?”

  星期二早上,楊程義和蕭舒夏八點多就出發了了。一直短信注意事態的劉苗很快知道了消息,九點就和夏雪一起過來楊景行家了。

  在三樓的時候倆姑娘都還輕手輕腳,一到四樓就放松了,把門一關,劉苗嚷嚷:“怎么不開空調!冷死了!我開…二十六度。”

  夏雪注意著鋼琴的:“好漂亮。”

  楊景行看看黑亮的鋼琴漆面:“這能當鏡子么?是呀,好帥。”

  鋼琴擺在臨窗的右墻邊,對著沙發。看著演奏者的背影聽音樂,似乎不像那么回事,劉苗就去楊景行的臥室找來一把椅子一個凳子,像看電影那樣和夏雪一左一右夾著楊景行。

  楊景行問:“先聽什么?”

  倆姑娘互相看看,夏雪說:“從最開始的聽吧,致愛麗絲。”

  劉苗點頭:“行。”

  這就是每周一曲的全回顧,可把倆姑娘給聽爽了。聽到十二月初的時候,在夏雪的建議下休息了十分鐘。

  空調功率大,兩姑娘有點熱。劉苗脫下紅色的短羽絨服,里面直接是淡粉色的秋衣,繃得緊緊的。夏雪敞開棉外套,露出漂亮的白色羊毛衫。

  楊景行說:“好冷啊,溫度開高點!”

  劉苗連秋衣也要給楊景行展示一下,轉了兩圈:“好不好看?保暖的。”

  繼續,又彈了半個小時,終于把這一學期的回顧完了。楊景行說:“允許你們選一首最喜歡的,再彈一遍。”

  “卡農。”夏雪搶先了。

  劉苗點頭:“卡農。”

  楊景行慶幸:“這下不用說我偏心了。”

  好像楊景行這一遍彈得更好,兩個姑娘聽得更認真,都不看他的臉了。

聽完了后,夏雪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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