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天地境
“哈哈哈，愚蠢的生靈，白帝怎會因為你們的生滅毀掉自己定下的規則！沒有死哪有生？！”饕餮大笑著抬起雙手，一團猩紅色的光芒自它掌中涌出籠罩著整個星球！
“師父！”步凌煙一步跨到白夜身邊，與師兄師姐們一起跪到了他的身前。
白夜看了看身前的步凌煙，再次將目光落在饕餮身上，籠罩整個星球的血色霧氣盡數散開。
“白帝，這規矩可是您定的，要是殺了我，這天下可就亂了！”饕餮感受到了白夜的目光，雖然沒有剛剛的力量，卻是讓它心頭一顫，這可不是它記憶中的白帝。
“她在哪？”白夜再次問出同樣的問題。
饕餮始終不語，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眼神變得瘋狂起來，它突然飛上天空看著白夜大聲喊道：“來啊，殺了我！這天地間的規矩也該改改了！”
“這些年，你們已經越線了。”
“我這次本就是應運而生，殺了我，看你如何服眾！再說了，夜皇即將蘇醒，大不了就戰一場！”饕餮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瘋狂，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畏懼。
“你的生死自然要交給這個世界來定奪。”
“但，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要受到該有的懲罰。”
前一句還讓饕餮心中竊喜，后一句卻是讓它如墜冰窟。
“今天我就用這秋風斬你半世修為。”
白夜話音剛落，一道微涼的秋風拂過饕餮的身體，并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聲響，就像吹落枝頭一片泛黃的樹葉，悄無聲息之間，竟然將它體內那足以毀滅整個星球的力量斬去一半！
饕餮的眼中滿是怒火，卻是不敢再激怒白夜，而是再次將目光落在了眾人身上“好！來吧，就算以我現在的境界，也可以屠殺你們整個天武大陸！”
饕餮的力量太過龐大，就算斬去了一半修為，還是踩在一念境的門檻之上，算是剛剛進入一念境還不是很穩定的那種狀態。
“謝師父。”
步凌煙起身對著白夜笑了笑，轉身化作一道劍光朝著饕餮刺去。
上觀境一重天的力量自莫相思中飄出，勾動著天地之力形成了一道柔和的月光。
饕餮眼中出現了一抹戒備，它再次抬起右手扔出一顆巨大的血球！
劍光與血球相遇，就像利劍斬入積雪！
不是劍光的力量比血球更強，而是那道劍光切開了整片天地！
饕餮抬起雙臂，腋下的雙眼射出兩道光輝，老魔君正是死在那種恐怖的光輝之下，那里面蘊含了極為純凈的毀滅之力！
光輝猶如星河般蔓延，正面迎上了那抹劍光，天地崩裂，步凌煙被轟退萬米！
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天地再次塌陷，柳無塵突然出現撞到了朝步凌煙殺去的饕餮身上。
黑暗、光明之力分割了天地，猶如上下重疊的磨盤不斷旋轉，陰陽之力向著彼此延伸，猶如一道牢籠將饕餮困在其中。
吳劍的手中閃過陣陣光芒，十八柄絕世神兵自他的空間戒指中飛出，牽引著大道之力釘在了饕餮周圍，形成了一道強大的法陣。
饕餮怒吼一聲，身體中的力量猶如決堤的洪水向外噴涌，陰陽之力和劍陣開始劇烈的晃動。
就在這時，柳無塵將雙臂聚攏到身前，凝聚出了一道透明的劍光，破碎時空突然插進了饕餮的胸膛。
時間之力在它身體中爆發，將它定格在了那一刻！
“小師妹，殺了它！”
三人拼勁全部的力量，終是暫時控制住了境界大跌的饕餮，步凌煙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天武大陸的生滅就在她的這一劍！
可是、、
她還未入天地境！
無法用出最強的天劍！
但此刻，不管她會不會，都不能再猶豫了，她只能硬著頭皮強行推動天劍。
步凌煙懸浮在空中，舉起手中的往生劍，大道之力在她身邊環繞，天地開始震動，恐怖的力量蔓延向了整個天武大陸，擴散到了漆黑的宇宙當中。
突然，一顆距離天武大陸上百光年的星球開始劇烈的震動了起來，生活在其中的生靈驚恐的看著開裂的大地，崩碎的天空，感受著死亡帶給他們的無限恐懼。
步凌煙在這一刻突然猶豫了，他想起了白夜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天劍是最強的劍，也是最弱的劍。
這一劍斬出，定然可以殺死饕餮，卻是要毀滅另一顆無辜的星球，這樣的代價何其之大！步凌煙又如何能下得了這樣的決心。
看著附著在饕餮身上的光輝正在慢慢開裂，師兄師姐的身體也在不由自主的顫抖，步凌煙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再次進入了一種兩難的抉擇。
這讓她突然想起了那個決定與楊凡分開的夜晚，她的表情有些痛苦，為什么如此痛苦，如此殘忍的抉擇要落在她身上兩次呢？
這是多么殘忍的事情啊！
她的頭開始劇烈疼痛，感覺身體開始旋轉，仿佛跌進了一個虛無的漩渦之中。
這種痛苦的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步凌煙跌入了一片漆黑的太空中。
她有些迷茫，開始漫無目的的游蕩，突然一個極亮的光點在遠方出現，驟然爆發瞬間照亮了整片天地。
數不盡的光芒自那個光點中飛出，猶如流星一般向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去，一團團可怕的力量在那些光芒中流轉，吸收著周圍的黑暗，竟然猶如陰陽一般開始相互吸引，相互扶持，也相互制約！
光芒不知飛行了多久，陰陽之力出現了一種看似相對，實則相融的變化，能量開始聚集，光芒開始膨脹化作了一顆顆巨大的星辰！
步凌煙閉上了眼睛，整個宇宙的畫面出現在她腦海之中。
突然，龐大的宇宙開始急速縮小，直到變成了星辰一般，她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片更加廣闊的宇宙之中！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九次，她感覺身體中已經沒有一絲的力量，宇宙開始不再縮小，她無法想象現在所處的天地有多么的巨大！
片刻之后宇宙開始再次放大，不斷的蔓延、擴展，她再次回到了那個最初的宇宙當中。
步凌煙開始在其中飄蕩，直到經過一顆奇特的星球旁邊才停了下來。
她有些好奇，落入了那顆巨大的星球當中，爆炸之后的高速飛行，讓這顆星球的氣溫高的有些可怕，整個星球竟然像粘稠的泥土一般，它正在圍繞著一顆巨大的恒星不斷旋轉，不知過了多少年，在旋轉產生的離心力和星球本身的引力作用之下，‘柔軟’的星球逐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
時間還在飛快的流逝，天空開始下起了暴雨，這一下便是幾百萬年，地表的溫度開始下降，積水越來越多，讓這顆灰突突的星球變成了一片蔚藍。
大雨終于停了下來，星球中心的熱量在地殼變動的過程中噴出地面，讓海水開始升溫，那片溫暖的水域中孕育出了一些微小單一的生物。
在時間的洪流中，微小的生物隨著天地規則的變化和影響，開始因為它本能的需求進化成了各種形態。
一部分的物種離開水面登上了陸地，讓這顆星球變得越來越有生機。
形形色色的生靈經過了長時間的繁衍進化，步凌煙終于看到了近似她們人族一樣的生命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他們的自我適應和學習，那部分生靈開始變得越來越聰明，開始創造可以讓他們更好生存下去的各種工具，慢慢的延伸出了千奇百怪的鋼鐵機器。
沒過多久，他們便可以通過自己制作的工具，像修行者一般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甚至而創造出了許多威力強大的武器，這讓步凌煙想起了玄武神將的機關術。
但是他們的貪婪和私欲也變得越來越重，隨著人口變得越來越多，讓這顆本來巨大的星辰顯得有些擁擠。
為了搶奪土地和賴以生存的資源，戰爭爆發了，他們制作出來的強大武器開始不受控制的全面爆發，只是頃刻間變清洗了整片大陸，生靈幾乎滅絕。
殘破不堪的星球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美麗，直到億萬年之后，星球上的規則發生了一些變化，天氣變得極為潮濕冰冷，直到荒涼的大地上長出了一棵奇怪的小草。
小草開始生長，吸收著天地間的能量慢慢繁衍，直到形成了一片遼闊的草原，其中有的小草因為受到環境和規則的影響變成了一棵棵參天大樹，有的變成了各種奇怪的植物花朵。
步凌煙站在時間的洪流中，看著它們逐漸進化，在天地靈氣的洗禮下其中一些植物竟然開始產生了靈智，甚至有的開始嘗試著掌控天地間的力量。
直到它們可以自由的變化形態，星球上迎來了一個新的文明。
但是走到最后，它們同樣面臨了那個難題，那就是有限的資源，其中也有強大的生靈飛到太空，就算它們可以克服各種對它們來說極為惡劣，甚至不適合生存的條件活下去，但還是有大量的物種無法像它們那么強大，還是要生活在那個擁擠而又資源匱乏的星球之中。
最后大戰再次爆發，新的文明迎來了又一次的滅亡！
步凌煙就像神明一般觀察著整個星球的演化，她見證了許多次文明的新生和毀滅，她突然開始明白了白夜說過的一句話。
“這片天地因為變化而存在，因為不變而維持！”
這便是天地間的規則，也是生滅之間的輪回。
如果這個規則被打破，整個天地便會逐漸走向滅亡！
她睜開了雙眼，看向正在努力掙脫束縛的饕餮，她突然理解了它為什么而存在。
就像陰陽一樣，有光明便會有黑暗，有生便會有死，當你身為天地的時候，你才知道，這天地間根本就沒有善惡之分，一切都是天地的孩子，生和死都是天地的一部分，也是眾生的一部分，一切都是必然的理所當然。
她已經邁進了天地境，卻是突然不想出劍了。
而就在此時，饕餮終是沖破了三人的束縛，就在力量即將爆發之際楊凡突然飛來，一劍斬出，一片玄妙至極的白色陣紋在天地間蔓延開來，將饕餮圍繞在了其中，那是他還沒有完全悟透的‘輪回’！
陣紋瞬間成型，向上翻起形成了一顆圓球將饕餮包裹在其中。
那里便是一個世界！
饕餮感受到了危險，開始不要命似的爆發力量，竟然將還未成熟的大陣直接撞碎，沖向了楊凡。
在這一刻，步凌煙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光芒，那是作為人類才會有的感情，她將剛剛邁入天地境中的那只腳又退了回來。
她感受到了楊凡的危險，即便此時她依然放不下楊凡，也許楊凡就是拽住她的那根線，讓她無法真正成為天地一般的存在。
此刻她并沒有多想，揮劍斬落。
遙遠的星辰湮滅在了太空當中，化作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涌入步凌煙的劍中隨之斬落。
天地光明一片，照亮了漆黑的太空，蔓延出去幾百光年，饕餮在劍光中化為了灰燼。
距離天武大陸越來越近的星球終于還是撞了上來，天地劇烈的轟鳴著猶如世界末日。
柳無塵和吳劍開始燃燒生命力，化作最后的力量穩住了兩顆震蕩的星球。
夕顏飛上天空接住了十分虛弱的步凌煙。
她沒有完全在天地境中使用天劍，強大的反噬力在她身體中炸裂，要不是混沌劍體，她早就化為塵埃了。
白夜將視線落在了饕餮消失的地方，一縷他人并沒有發現的能量飛上了天空，穿過正在復原的規則壁障，飛入太空之中，隨后又不知跨越了幾個宇宙來到了一顆巨大的星球面前。
星球上的一條小河開始翻涌，河底的一粒沙子飛出水面，不斷的裂變，竟然變成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
黑洞開始吞噬周圍的一切，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吞噬掉了整個星球。
那道力量飛入了黑洞不見蹤影。
白夜揮手，寂空山竟然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隨我走吧。”
“師父我們要去那里？”柳無塵看著突然出現的寂空山有些驚訝。
“找到他們，阻止他們。”
“他們？饕餮的同伴嗎？”
“你們剛剛殺的，不過是饕餮的一縷分身罷了，它的本體不在這里。”
眾人皆驚！
不敢想象饕餮的本體會有多么強大！
柳無塵此刻才明白，師父早就算到了這一切，之所以讓它出來，就是為了循著它的蹤跡找到他們的老巢。
“師父，我想留在這里。”步凌煙看了楊凡一眼，抬頭看著白夜說道。
白夜點了點頭，帶著已經登山的四人破空而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而在萬里之外，林江離從漆黑的虛空中走出，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激動和興奮“我、、終于可以回家了、、終于可以回家了！”
說完之后，他便隨著白夜打開的空間通道消失在了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