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閣大門開,一百名參選者和一百名結契者,浩浩蕩蕩地走出攬月閣,在眾人的仰視中,沖向各家酒樓,大快朵頤、風卷殘云。
先到者酒樓,直接扔下銀子,買下店內所有的美食,不許再出售給其他人。
也有人盡可能多的買馬匹,然后組成馬隊,向伍桂郡狂奔而去。
食物和馬,成了人們瘋狂搶購的東西。一時間,價格飆升,一個拳頭大小的硬饅頭,都能賣到一兩銀子一個。
二百人,不算多,卻有一大半沒買到吃食。由此可見,競爭之激烈,簡直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
陳霽暖捂著咕嚕嚕直叫的肚子,道:“我不餓。”
巧梅吞咽著口水,道:“還是想辦法尋兩匹馬才好。”
陳霽暖問:“怎么不是三匹馬?”
巧梅垂頭道:“巧梅不會騎馬。”想了想,補充道,“但會騎驢。”
陳霽暖哈哈大笑:“哎呦…哎呦…不帶這么搞笑的。”
胡顏站在路中間,望著亂成一團的集市沉默不語。
封云起走到胡顏身邊,道:“我買了兩個饅頭,你先吃點兒。等到下一個集市,就不會如此混亂。”言罷,將饅頭遞給了胡顏。
胡顏不接,對陳霽暖和巧梅道:“走,帶你們搶劫去!”
陳霽暖嘿嘿一笑,道:“如此,正好。”
巧梅興奮道:“用不用捂住臉啊?”
封云起被忽視得十分徹底。
胡顏向前走,陳霽暖和巧梅尾隨在其左右,封云起也在她身后,不遠不近地跟著。
巧梅小聲對胡顏道:“那個人,一直跟著我們,他是真想和主子結契呢。不過,主子前往不能答應。”
胡顏挑眉,問:“為何?”
巧梅道:“曲大人還等著主子呢。”
胡顏苦澀一笑,口中道:“是了,曲青天還等著呢。”
陳霽暖道:“依我看,那人說得對。到下一個集市,食物就不回如此緊俏。但是,馬匹卻定然難得。有那心狠的,若買不起馬,定會殺馬。此番距離明明有十三天的路程,卻壓制到了五天。就算日夜兼程,都未必趕得上,更何況沒有馬沒車無呢?”
封云起對胡顏道:“我可以背著你跑。”
胡顏、陳霽暖和巧梅同時轉頭看向封云起,且送給他一個華麗麗的大白眼。誰和他說話了?誰要和他同行了?這人自來熟的過分了!
花如顏手中牽著一匹馬,騎著一匹馬,來到封云起面前,道:“不如同行?”
封云喜坐在馬背上,笑吟吟地道:“是啊,我們一起走吧,封哥哥。你不知道,現在的馬有多貴,真是千金難求。我聽說,以往的時間,可沒有這么趕。真是讓大家措手不及啊。”眼睛掃向胡顏,挑釁道,“原本,我還以為,武功高一點兒就能得勝,現在看來,運氣也很重要。”
就在這時,一輛特別豪華的馬車由遠及近,停在了胡顏面前。
車簾掀開半邊,一攏紅衣的燕凡塵笑盈盈地道:“寶寶,我們同游如何?”
陽光落在燕凡塵的臉上,好似珍珠,流光溢彩。他的那雙貓眼里,閃爍著調皮和思念的光,驚艷了時光。
胡顏的唇角上揚。
陳霽暖驚艷道:“哎呀…這是哪來的美男子啊?快讓我摸摸…”
胡顏回頭看向陳霽暖。
陳霽暖尷尬地一笑,道:“裝瘋一段時間,這句經常用,順口,純屬順口。”
燕凡塵哈哈一笑,突然驚呼一聲,身體向前撲去。
胡顏一伸手,抱住跌下馬車的燕凡塵,看向車廂。
一攏白袍的司韶,冷著臉,跳下馬車,看向胡顏一眼,卻又生硬地將臉轉開。
所有看見司韶的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男子好似冰雕,美雖美,卻也嚇人得很。一頭銀發不說,還有一雙紅寶石般的眸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人類呢。
陳霽暖不停吸著口水,含糊道:“哎呀…這是哪來的美男子啊?快讓我摸摸…”
胡顏轉頭看向陳霽暖。
陳霽暖立刻正色道:“習慣,絕對是后天養成的習慣!”目露痛恨之色,攥拳道,“我絕對痛恨自己的這個習慣!”
胡顏幽幽道:“長點兒教訓就記得住了。”
陳霽暖立刻將手背到身后,擺出一副非禮勿動的模樣。
燕凡塵揉著后腰,對司韶道:“瞎子!你就使壞吧!”
司韶橫了燕凡塵一眼,目光再次從胡顏身上滑過,轉到一邊,不語。
胡顏真是要被氣笑了。這倒霉孩子,就不能大大方方一回,不要這么別扭?她也不搭理司韶,直接登上了馬車。
陳霽暖左右看看,見無人攔著,便也瞪上了馬車。
巧梅縮著脖子,也爬上了馬車。
燕凡塵沖著司韶挑了挑眉,上了馬車。
司韶站了一會兒,冷冷地掃了封云起一眼,轉身瞪上馬車。
車廂里,巧梅和陳霽暖坐在左邊,胡顏與燕凡塵坐在右邊。司韶彎著腰,走到最里面,一轉身,坐在了小巧的幾上。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有故意,他的膝蓋用力頂著胡顏的膝蓋。
車簾放下,車輪滾動。
花如顏和封云喜以及封云起被無視得十分徹底。
花如顏扯了扯手中牽著的另一匹馬,看向封云起,再次道:“不如同行?”
封云起根本就不搭理花如顏。他一聲呼哨響起,一匹戰馬如同怒雷般狂奔而來。
封云起飛身上馬,將饅頭往自己嘴里一塞,便是追胡顏了。
封云喜冷笑一聲,道:“他那顆心里,只裝著胡顏。有時候,真想將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鐵石心腸!”
花如顏淡淡道:“為何不試呢?”
封云喜微愣,有些沒明白花如顏的意思,卻隱隱覺得她那話里有話。她問:“什么意思?”
花如顏笑顏如畫,柔聲道:“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呀。”
封云喜的臉色一白,問:“你…你開玩笑的吧?”
花如顏不答,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