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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你可以摸,但不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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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非羽不知道花青染的雙重人格,怒不可遏地撲向花青染,掄起拳頭吼道:“打死你!”

花青染伸出一只手,推開百里非羽。天  百里非羽又撲。

  花青染繼續推他。

  白子戚趁著別人吸引胡顏的注意力,快速的飛針走線,汗水在不知不覺間掉落到胡顏的傷口上。

  胡顏垂眸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道:“最后一針了。”

  胡顏點了點頭,身體下意識地繃勁了。

  百里非羽也不鬧騰了,橫了花青染一眼,又擠到床邊看胡顏。

  白子戚道:“你放松。”

  胡顏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我沒緊張。”

  白子戚直接道:“百里非羽,脫衣服。”

  百里非羽微愣,隨即叫道:“憑什么讓爺脫衣服?”

  白子戚淡淡道:“因為你脫得好看。”

  百里非羽看向胡顏,一雙貓眼眨了眨,思忖片刻后,竟抓起胡顏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給你摸一下得了。爺可不能脫了衣服給這般孫子看熱鬧。”

  胡顏感覺,自己被雷劈中了。這些人,都拿她當成色女、無色不歡?太侮辱人的品格了!胡顏表示深深地不服。只因,她乃是色中鼻祖,最懂得欣賞美色而掠奪。

  白子戚完成最后一針,長長地噓了一口氣,這才為胡顏把手重新包扎好。

  胡顏閉上眼,整個人都癱軟在封云起的懷里。她的臉色慘白,

  半晌過后,她重新張開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環視眾人,戲謔道:“若知今日能受到此等待遇,便舍出去一條腿,讓子戚縫上個三十針,好好兒享受一下何為痛并快樂著。”

  沒有人言語,氣氛一時間有些焦灼。

  胡顏尷尬地一笑,道:“難得我風趣兒一回,你們卻都不捧場。算了,叮當,拿衣服來。”

  叮當將衣服捧給胡顏。

  胡顏用完好的左手抖了抖衣服,然后斜眼看向眾人。

  封云起站起身,背對著胡顏負手而立。

  曲南一等人亦然。

  叮當伸手去攙扶胡顏。

  胡顏卻道:“去扶著你家主子。”

  叮當點了點頭,快步走到司韶身邊,攙扶住他的胳膊。

  胡顏折騰著換好衣裳后,坐起身,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沙啞道:“都過來吧。”

  眾美男轉身,看向胡顏。

  曲南一微微皺眉,戲謔道:“我怎么覺得,你這聲招呼,像在召喚男寵?”

  胡顏虛弱地一笑,道:“難道沒聽出臨終遺言的味道?”

  “…”眾美男子齊齊不語,卻在心中打了個突,一種不好的預感竟然拔地而起,塞滿了心臟,瞬間結出一種果實,名為恐慌。

  司韶原本就虛得厲害,一直撐到現在,不過是想知道胡顏無礙罷了,如今聽她這么一說,哪里還能撐得住?一顆心瞬間沉到谷底的同時,竟然兩眼一翻,向花青染所在的方向栽去。

  叮當尖聲喊道:“主子!”

  這聲音,不可謂不撕心裂肺。

  胡顏心中一驚,直接喊了聲:“青染!”

  司韶眼見著就從花青染的面前劃過,花青染聽到胡顏的聲音,才伸出手,將人抱住。其實,遇見這樣的事情,很多人會下意識地伸手將人抱住。但花青染卻不,他不喜歡和人接觸,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會主動抱人?更何況,他現在脫得只剩下褻褲褻衣,心中十分不美麗。

  花青染看向胡顏,眼中隱隱帶著一絲委屈。

  胡顏假裝看不見,噓了一口氣,道:“把他送回房間去。”

  花青染剛要有所動作,司韶竟緩緩張開眼睛,搖了搖頭道,沙啞道:“我不走。”

  胡顏皺眉,抬手虛指司韶半晌,最后干脆放下手,用下巴指了指床,道:“躺這兒吧。”

  眾人看向胡顏,神色莫名有些復雜了。

  胡顏神色如常,道:“正好有事要與大家說說。”

  花青染將司韶大橫抱起,送到胡顏面前。

  胡顏干脆盤起腿,為司韶倒出地方。

  司韶躺下后,偷偷伸手去摸胡顏,摸到她的腳脖,攥住,便不再松手。

  司韶的動作不算隱蔽,也沒打算瞞著誰,但眾人對他這種借病蹭床刻意親近的行為是打心眼里不恥的。

  胡顏垂眸掃了司韶一眼,并沒有說什么。對于司韶,她總能縱容幾分。

  胡顏抬頭,環視眾人,剛要開口說話,肚子卻一陣饑腸轆轆的聲音傳來,那種原本要談大事的氣氛被破壞得絲毫不剩。然,眾人卻覺得心安不少。至少,沒有哪個即將與世長辭的人會腹鳴得嗷嗷直叫。

  胡顏用左手摸了摸腹部,再次要張嘴說話,卻聽見許多的腹鳴聲響起,大有此起彼伏的意思。

  胡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還是先吃口飯吧。”

  叮當直接道:“小姐,家里沒有米了。”

  胡顏看向司韶。

  司韶閉眼裝死。

  胡顏看向眾人。

  封云起摸了摸衣兜,道:“出來得匆忙,沒帶銀子。”

  曲南一:“這個…沒有。”

  百里非羽:“爺有銀子!不過,放在了多寶那里。”

  花青染垂眸,淡淡道:“囊中羞澀。”

  所有人,一起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對叮當道:“去金日客棧,讓掌柜送些好菜過來,再將廚房填滿。”

  “吱嘎…”眾美男子暗自磨牙,這有錢人就是囂張,還將廚房填滿?!今天要是廚房填不滿,就把你塞進入填滿!

  叮當得了吩咐,卻不動,而是看向司韶。

  司韶閉著眼,哪里知道叮當的糾結。

  胡顏動了動腳脖,司韶張開眼睛,道:“去吧。”

  叮當這才一溜煙跑走了。

  胡顏道:“都坐吧。”

  封云起用腳勾來胡凳,坐在了床前。

  白子戚占了另一只胡凳。

  花青染站在了窗前,沒動。

  曲南一和百里非羽對視一看,然后一同抬起幾,放到床前不遠處,各自抬起屁股,同坐一張幾,看向胡顏。

  胡顏對曲南一道:“南一,你過來。”

  曲南一被點名,感覺格外的驕傲,一顆心瞬間充滿了激動與柔情,繞過眾人,直到來到胡顏的面前:“阿顏。”

  胡顏對白子戚道:“子戚,你幫我給他看看。”她雖不相信曲南一只能活三個月,但還是要診治一二,才能徹底放心。

  曲南一心中一暖,眼波又繾綣幾分。

  白子戚冷著臉,伸出手。

  曲南一卻道:“無礙。那花如顏口無遮攔,瞎說而已。知你去看過我,我心甚慰。待你身體好些,有事與你細說。凡塵種種,諸多瑣碎,不想你誤會。”

  胡顏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不由分說,捏住曲南一的脈搏,診治片刻后,道:“無大礙。”扔下曲南一的手腕,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那副潔癖的樣子,令人恨得牙癢癢。

  曲南一想在胡顏身邊尋個位置坐,卻發現整個床邊都被司韶占了,只能又返回到幾上,坐下。

  胡顏的視線在每個人的臉上逐一落下,很多想說的話,卻突然不知要從何說起才好。

  沒有人催促她,她卻在自己催促自己。真想一口氣交代完所有事,然后瀟灑轉身離去。可惜,不能。

  胡顏苦笑一聲,終是決定真誠以待,實話實說。因為,一個謊話很簡單,卻需要一千個謊話去圓謊。如此累心的事,她不喜。既然要走,就不再拖沓。她唯恐,遲則生變。

  胡顏道:“大家心里都明白,我是誰。可我從來不說,是以為我也曾幻想過,有一天,以最好的樣子,站在你們面前。不是山魈,不是綠腰,也不是…胡顏。我這一生過得有些漫長,于是總是在扮演不同的人。今天死,明日生,自以為會娛樂自己,實則不過是無聊而已。在縣的這段時間,我…”

  曲南一聽出話頭不對,想到胡顏說過,要離開縣,當即心中一沉,暗道自己尚未表面心意,怎能讓胡顏在誤會中離去,當即打斷她的話,道:“阿顏,不管你是山魈、綠腰還是胡顏,你都與這縣密不可分。人生在世走一遭,惑人的、牽扯的、留戀的,無外乎一個情字。今日,人多,也不好你一個人在這里說著,眾人聽著。你總得給大家一些時間,單獨面見我們一人飾演多角的胡大人?”呵呵一笑,故作輕松道,“別說得好像要生離死別。飯前,難道不應該說些輕松的話題?例如,哪個龜孫子給你下毒?能把我們勇猛無敵的胡護衛整治得如此凄慘?”

  白子戚瞥了曲南一一眼,暗道:這人還是真有顆七巧玲瓏心,善于察言觀色。

  封云起倒是希望胡顏能坦言相告眾人,她要與他雙宿雙飛,離開縣。只不過,在看見她腳上的盤蛇戒之后,他自己也變得不確定。不確定,胡顏最終想帶走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

  百里非羽的一雙貓眼在眾人身上轉來轉去,聰明地選擇閉嘴不語。他發現,有很多事,他不知道。但潛意識里,又覺得,他好像應該知道。

  花青染知道,在整間屋里,最沒有資格與胡顏對話的人,是他。心中有些酸澀,膨脹出了幾分嫉意,令人不安。

  司韶早就知道胡顏要走,對她所言心中也有幾分數,因此倒是相對冷靜很多。倒是這曲南一插科打諢的功夫還真是…爐火純青,令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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