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里僅剩的一位尚能執勤的衙役,見曲南一走出了屋子,忙迎了上去,道:“大人,有兩人揭了告示,應征當衙役。天書中文 曲南一的眼睛一亮,道:“出了武林人士大鬧牢房的亂子,還有人來應征當衙役,足見其對本官治理之能的信任。好,很好!讓他們進來吧。”
衙役點頭應道:“喏。”
曲南一又道:“所有衙役都在家養傷,唯獨你一人帶傷堅守縣衙。本官雖倍感欣慰,卻不忍你落在病根。放你七天假,回家休息去吧。”
衙役感動異常,顫聲道:“喏!謝大人體恤。得大人贊,屬下…屬下愧不敢當,唯誓死效忠大人!”
曲南一笑吟吟地道:“回去休息吧。”
衙役再次應道:“喏!”轉身,吊著一只胳膊走了。
不多時,兩名應征衙役的人,走進了內院。
曲南一正低頭尋摸著坐的地方,感覺有人向自己走近,便抬起頭望向二人。這一望之下,真是倍覺心驚吶!
來人容貌出眾、氣質不俗,且長得還十分相似。曲南一雖不曾見過二人,但卻通過收集縣里的信息了解到,這二位正是住在唐悠家里的成東行和成西行!
按理說,這兄弟二人并不值得曲南一心驚,但他就是有了心驚肉跳的感覺。若問為什么?當然是因為胡顏。在曲南一的認知里,那些風華絕代的美男子總會與胡顏扯上關系。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無論是花青染還是白子戚,或者司韶和以前的那個幺玖,哪一位不是風情迥異的美男子?哪一個不是和胡顏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這一下子又出現兩個找上門的,你讓曲青天如何能淡定得了?哎呀呀,真是要老命了!
曲南一尚未開口說話,成東行先一步斂衽一禮,開口道:“曲大人,我們兄弟二人今日前來,只為一事。”
曲南一的心咯噔一下,暗道:完了,該不會是阿顏又招蜂引蝶,致使人家兄弟二人前來討要說法吧?說實話,這想法挺詭異的。但若這詭異之事發生在胡顏身上,那絕對就會變得再正常不過。
曲南一心中畫著葫蘆,面上卻盡量表現得淡定從容,詢問道:“不知成氏兄弟二人拜訪本官何事?”
成東行訝然道:“曲大人知我兄弟二人?”
曲南一笑得和藹可親。道:“聽說二位是唐家的倒插門女婿、唐悠的入贅夫君,本官算是唐悠的表哥,自然對你們二人有幾分了解。”
成東行和成西行的臉一起黑成了竹炭。有比這還埋汰人的嗎?你若說他們其中一個是倒插門女婿也就罷了,一開口就把倆都算上了。他們兄弟二人再不濟,也不會一起入贅一戶人間。雖說,通過這段時間想法,二人發覺唐悠那人不錯,但也僅是不錯而已。說到心動,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就沖她那虎背熊腰,兄弟二人就覺得倍感吃力。
成西行當即不悅道:“曲大人休要胡說!我們兄弟二人怎可能入贅唐家?!”
曲南一瞇了瞇眼睛,慢悠悠地道:“二人初來乍到,在唐家混吃混喝,還真是讓本官誤會了。呵呵…”
成西行氣得不輕,想要動手,卻被成東行拉住,道:“曲大人,我們兄弟此番前來,是想請大人交出人皮帕。我們兄弟開門見山,不想為此事為難大人,也想請大人不要為難我們兄弟。”
曲南一暗道:不是為胡顏來的就行。他將心放回到肚子里,笑吟吟地道:“人皮帕已經不在本官這了,你們去別處尋吧。”說著,擺擺手,示意二人速速離開。胡顏那女人特招男人,他可不想為自己添新的情敵。
成東行猶豫片刻后問道:“大人可否告之,那人皮帕子的去向?”
曲南一睜眼說瞎話地回道:“本官既不是風,又不是練攤算命的先生,哪里知道人皮帕子的去向?”
成西行畢竟年少,性格有些耿直,竟直接揭穿了曲南一,喝道:“你說謊!那帕子一定還在你手上!你若不交出來,休怪我們兄弟二人…”
成東行呵斥道:“西行,慎言!”
成西行癟了癟嘴,小聲嘟囔道:“我們就是為了帕子來的,你若聽信他的謊話,咱倆可交不了差。”
成東行溫文爾雅地一笑,對曲南一道:“還請大人行個方便,不要為難我們兄弟二人。”
曲南一瞇了瞇眼睛,拉長了調調兒,笑道:“這個嘛…本官實在不解,為何非要為你們兄弟二人行個方便?你們與本官非親非故,卻打著應征衙役的幌子,想要和本官討要人皮帕子?!你們二位是哪兒來的這種自信,本官會乖乖配合?若本官說不呢?”
成西行怒喝道:“若你不從,我們便兵戎相見!反正,我們已經做到了先禮后兵。”
成東行道:“曲大人,我們兄弟二人不想與你為敵,倒不是怕了大人,而是想還一個人情給顏姑娘。”
曲南一微微一愣,心中禁不住開始哀嚎:這個糟心的女人,又到處惹情債!還什么人情?誰用你們還人情?!不管曲南一心中作何感想,他臉上卻仍舊笑容不便,道:“這樣啊…”
曲南一話音未落,花如顏卻從屋里走了出來。她手持長劍,細細打量著成東行和成西行。她伸出左手,擋住成東行的臉,僅露出他的雙眼,然后將手移到成西行面前。她的眸里漸漸布滿血絲,突然嬌喝一聲,拔劍便刺!
成動行和成西行見此,忙閃身躲開。
花如顏看似柔弱,但一把“如顏劍”卻舞得七分凌厲、三分大氣,一見便知師從名門。
成動行和成西行善于暗殺,雖被胡顏剿了武器金蠶天絲,但手下武功不弱,更何況兄弟二人連心,配合得天衣無縫,便更勝一籌。
三個回合下來,花如顏已經落了下風。
白草和竹瀝見此,雖急得直冒汗,卻因不會武功只能干瞪眼。
曲南一不想花如顏受傷,便道:“你們兄弟二人欺負一個女流之輩的樣子,還真是有幾分下流。想必唐悠看見了,定會更加欣喜。”
成東行對花如顏道:“這位姑娘,我們無意冒犯,還請姑娘收手。若傷到姑娘,倒是我們兄弟的不是。”
花如顏一劍刺向成東行的咽喉,成西行忙拔出匕首,刺向花如顏的脖頸。
曲南一大驚失色,喊道:“刀下留人!”
花如顏的劍尖停在成東行的咽喉上,成西行的匕首停在花如顏的脖頸上。三個人靜靜而立,都在等對方先放手。
曲南一上前幾步,伸出食指和拇指,輕輕捏著成西行的匕首邊,小心翼翼地將其挪了個地方,這才對花如顏道:“如顏,收劍。”
花如顏冷哼一聲,卻在收劍的那一刻,在成東行的胸前劃下一劍!
成東行悶哼一聲,捂著胸口向后退了一步。
成西行怒不可遏,用匕首尖指著花如顏,罵道:“好個不守規矩的臭婆娘!看我劃花你的臉!”
花如顏突然扯下覆在臉上的黑色面紗,咬牙切齒地道:“這臉已經被你們毀過容了!還想再毀一次嗎?!”
花如顏的左臉十分恐怖,臉頰上的皮膚好似在燒傷后便不曾結痂,一直冒著紅黃色的膿水,那些膿水繃了皮,貼在面頰上,看起來令人作嘔。
面對花如顏的指控,兄弟二人在驚訝過后,終是默認了。
胡顏一直倚靠在門口看著這場熱鬧,可這時,她發現,這場熱鬧的火苗快要燒到她自己身上了。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卻不得不承認,她就是事故體質。別人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最后總能怪到她頭上。例如,成東行和成西行中了“藍焰”之毒后,被某長老救了,將逼到了二人指間。二人卻陰差陽錯地撓了花如顏的左臉,致使她中了“藍焰”之毒,毀容了。得,這事兒繞來繞去,還得怪在自己頭上。不信?不信就看著。
曲南一沒想到,花如顏的臉竟是被那兄弟二人毀的,當即沉聲喝道:“你們為何害如顏?!”
兄弟二人一時間有些難以啟齒。
花如顏怒聲道:“南一,他們二人是要刺殺你,卻被我撞破。我與他們力戰,不小心著了他們的道。此二人卑鄙無恥,用毒害我容顏盡毀,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曲南一震驚不已。他萬萬沒想到,花如顏竟是因為自己才被毀容的。今日,若非兄弟二人找上門來,怕她會一直隱瞞下去。此等深情厚誼,讓曲南一何以為報?!
曲南一覺得心中有火在燒,想要將那兄弟二人碎尸萬段!然,他仍心存懷疑和理智,于是瞇眼看向兄弟二人,冷聲問:“為何?”
成東行抱拳道:“我兄弟二人想拿到人皮帕子,于是一路尾隨大人,不想這位姑娘突然出現。我二人誤以為她是胡姑娘,于是…對其用毒。”
曲南一怒不可遏!如此大膽狂徒,在他治下竟敢如常跋扈傷人!最令曲南一覺得憤怒的是,他們竟在誤以為花如顏是胡顏的情況下下毒。若那晚出現的女子當真是胡顏,那現在被毀容的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