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曲南一見花如顏受制于老道,當即下令道:“救人!”
李大壯率先沖了上去,一刀砍向老道的手臂。
老道甩開花如顏,抬手攻向李大壯。
眾衙役見此時正是立功的好時機,立刻一窩蜂地撲了上去,與老道纏斗在一起。
曲南一上前兩步,攙扶起花如顏,道了聲:“多謝。”
花如顏抬起美眸,望向曲南一,搖了搖頭,含淚道:“不要謝我,此事,如顏難辭其咎。”
曲南一雖然一直懷疑花如顏為何在此,但此時終究不是問話的好時機,于是道:“此事稍后再議。”轉身,就要去抱如顏。
花如顏卻拉住曲南一,一臉關切道:“南一,你的傷口需要包扎一下。”說著,便掏出自己的手帕,倒上金瘡藥,覆在曲南一的傷口上,然后用另一只手扯下束發的發帶,惦著腳尖,將粉色的發帶纏繞在曲南一的脖子上,輕輕勒住傷口,然后打了個簡單的結。
女子明眸善睞、柔情款款,男子風流倜儻、儀表堂堂,相視一笑間,還真成了一副諧美的畫卷。
胡顏躺在地上,看著花如顏刻意親近曲南一,覺得有些話若在此時說出口,反倒像是因為吃醋在指控花如顏。但若不說出口,又擔心曲南一不知道要防備著花如顏。
這事兒是挺讓人糾結的,但胡顏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糾結的人。人若太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便是甘愿做奴才,輕賤自己,抬舉他人。再者,這世間那么多的誤會,不都是因為不方便說引起的嗎?與她而言,沒有什么不方便說的。
胡顏幾乎沒有猶豫,便冷冷地開口道:“曲南一你要小心點兒,別讓花如顏把你勒死了。”
曲南一知道胡顏,雖然牙尖嘴利滿口毒液,但卻不會無的放矢。當即,身子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與花如顏之間產生了距離。
花如顏一雙美眸掃向胡顏,厲聲道:“是!當我知道,老道抓了你后,也藏了私心。但是…”轉動美眸看向曲南一,眸光輕柔卻飽含深情,語調緩慢卻充滿了堅決,“我卻從不曾想過,要害南一。”
“噗嗤…”胡顏沒被感動,反倒是笑場了。
花如顏的深情表白變得尷尬了。
這時,老道終于被衙役們的車輪戰給打趴下了,捂著胸口,躺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曲南一將胡顏抱起,放到一邊的樹下,道了聲:“乖乖坐在這里等我。”食指屈起,彈了胡顏一記腦蹦,笑吟吟地走了。
胡顏看著曲南一的背影,突然發現他的袍子上竟透著大片的血,位置,恰好在他的臀部上。
胡顏的眸子瞇了瞇,頭后仰,倚在了樹干上,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曲南一。
曲南一施施然走到老道面前,虛點老道的鼻子,笑吟吟地道:“道長啊,本官既然已經承諾放你離去,你何苦毀約,找這些不自在?”
老道捂著胸口,氣喘吁吁道:“曲大人若守信,便放貧道離去,貧道敬大人一言九鼎。”
曲南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長覺得本官這腦子也被火燒殘了嗎?”瞇了瞇眼,勾唇一笑,“道長有所不知,本官素來睚眥必報、錙銖必較,別人傷本官一寸,本官便讓他身首異處、死無全尸!”
老道一驚,忙道:“貧道傷了大人,卻罪不至死。大人興師動眾,來貧道這里捉人,總要給個說法!否則,貧道不服!”
曲南一垂眸,整理了一下衣袖,淡淡道:“你不服?呵…”抬頭,眸含狠厲看向老道,“本官為何要讓你服?本官打殺了你,誰又敢管?”
老道見曲南一真動了殺意,心中惶恐,掙扎道:“難道,你不要曲青天的名頭?不想在青史留其名?”
曲南一嗤笑一聲,幽幽道:“本官深知自己的半斤八兩。做個佞臣,想在青史留其名的可能性更大些。如此,便謝謝道長成全了。來人啊,將道長的那顆黑炭頭砍了,本官看著就心里不舒坦。”
老道眼見著了李大壯揚起了大刀,身子一顫,尖聲咒罵道:“曲南一,你如此對待貧道,定會不得好死!貧道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貧道詛咒你…”
曲南一一擺手,示意李大壯停手。他看向老道,璀璨一笑,道:“敢詛咒本官?很好。本官就欣賞有膽有識有口才之輩。不過,本官一直很好奇,道長怎就不知疼?看來,道長果然非比常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如此,我們就玩個游戲好了。李大壯,你再去取一些鹽巴來,我們看看道長到底是何等的英勇好漢。”
老道一陣哆嗦。那種撕心裂肺恨不得撕扯下全身血肉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一次。老道怕了、真的怕了。他的眼中滿是恐懼,人不停地往后縮,口口聲聲道:“不,你不能…不能…你不能這樣…”忽然想到什么,眼眸一鋒,嘎嘎怪笑道,“曲南一,你忘了,那胡顏可享用了貧道的噬骨丸?!你若敢…”
曲南一修長的手指間捏著一顆黑漆漆的藥丸,轉動了兩下,不但成功地打斷了老道的話,且令他臉色大變。曲南一揚起下巴,冷笑道:“怎么?不威脅本官了?本官告訴你,只要有本官想,本官就那般對你!你綁了阿顏的時候,怎就沒想過不能這樣?”
老道突然瞪大眼睛看向花如顏,指著她道:“是她,是她讓貧道綁了胡姑娘的,貧道…貧道只是…只是拿人錢財為人消災。”
曲南一轉頭看向花如顏,眸光深沉難懂。
就在這時,老道突然彈起,就像一陣黑色的颶風般撲向曲南一!
曲南一感覺到身后有勁風襲來,想躲已經來不及。
李大壯等人都以為老道沒有了還手之力,不想他竟然還能奮起一搏。
花如顏離曲南一最近,突然上前一步,用自己柔弱的身子,擋在了曲南一的身前。
老道一掌打在花如顏的后背上。
花如顏臉上的薄紗掉落,一口鮮血噴出,濺了曲南一一臉,人也隨之撲在了他的胸前。
李大壯等人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在倒吸了一口涼氣的同時,紛紛一擁而上,將大刀架在老道的脖子上,等待曲南一的發落。
花如顏抬頭望向曲南一,眸光繾綣,隱含情愫。她的左臉雖然毀容了,但那右臉仍舊完美得巧奪天工。
她唇染鮮血、淺淺一笑,虛弱道:“我毀容了,唯…唯胡姑娘的皮可為我所用。我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卻從未想過要她性命。南一,你信我…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在曲南一的胸前綻開一朵艷紅的花。
花如顏閉上了眼睛,一身粉色衣裳,就像一朵隨風飄零的殘瓣,在曲南一的懷里緩緩滑落。
曲南一突然收緊雙臂,抱住花如顏,垂眸,沙啞道:“我信。”
李大壯看向被曲南一抱在懷里的花如顏,又偷偷掃眼坐在樹下的胡顏,小心翼翼地問曲南一:“大人,如何處置這個老道?”
曲南一抱起花如顏,大步向門外走去,只留下一個字——殺!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