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兩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在長安城內最繁華的地方之一,在滿是達官貴族、豪門顯貴府邸的街道上,滿街追攆著跑,一邊跑一邊還鬼哭狼嚎的場景嗎?
而且…追攆著的那個還是當今當陛下,被追的那個乃是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殷王李旦。
兩人就在滿是達官貴族、豪門嫌貴居住的街道上,竟然是你追我趕,一個嘴里說著你別跑,一個腳下步履不停,嘴里求饒著。
那(日rì)從府里出行的豪門顯貴、達官貴族的轎子、馬車,看到陛下跟殷王兩人急匆匆的(身shēn)影時,都是急忙避讓到大街兩側,躬(身shēn)行禮,但陛下跟殷王卻是視而不見,繼續在你追我趕。
整個大街之上,如同…如同皇室儀仗出行,就像是被凈街了一樣,兩邊落滿了轎子,停滿了馬車,把寬敞的街道全部讓給了陛下跟殷王。
顯貴豪門、達官貴族家里的其他家人,要么是趴在門縫處,神(情qíng)驚詫的偷偷打量著外面,要么便是滿臉困惑地小心翼翼的討論著,這里乃是高官顯貴之所,怎么會有人敢在此大聲喧嘩、大聲疾呼?
中央軍趕到時,卻是在街頭的路口生生就停下了腳步,而后不到十息的時間,就跑了個干干凈凈,沒敢插手管那追打兩人的事(情qíng),跑的那叫一個快,堪比急了的兔子。
也不知道是誰偷偷報給了萬年縣衙,所以萬年縣縣令親自率著縣衙里的捕快趕到時,待看清正在當街打人的人,以及慘叫著挨打的人時…然后就戰戰兢兢,如同見鬼一樣,命令捕快跟其他官吏,立刻低下頭往回跑!
滿街的達官貴族、豪門顯貴,實在受不了外面那煩人的慘叫聲,跟打人的囂張聲,出來一個想要制止訓斥的,便悶頭不吭聲的回去一個。
總之,當街兩人如同混世魔王一般,無人敢管,無人敢問,直到那挨打的胖乎乎的殷王,被打人的提著脖領拉回到了…濮王府。
這一場經過約莫半個時辰的鬧劇,才算是真正的落下了帷幕,街道兩旁的轎子、馬車,足足在兩人消失不見一刻鐘后,才敢起轎、駕車繼續前行。
所以,這一場鬧劇發生在住滿了達官顯貴、豪門貴族的坊地,為何卻是無人敢管、無人敢問?
這到底是人(性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坊間天下》下一期為大家揭曉。
武媚撕碎了手里的《坊間天下》,這《坊間天下》自從她入住梁山后,十年來每一期都不曾落下,雖然說她也知道,這《坊間天下》如今為了利益銷量,為了博眼球,總會捅出一些皇室的幺蛾子,但為何皇室這十年間,發生的幺蛾子事件,比自己在皇宮里的那幾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這到底是人(性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武媚腦海里莫名的冒出了《坊間天下》最后的結語,頓時氣的渾(身shēn)發抖,不能自已。
就連旁邊的蕭淑妃,也是一臉的憂郁,四十多歲的人了,兩人起來八十歲快九十歲了,怎么還…怎么還能出現這種讓人貽笑大方的事(情qíng)?
而且還讓李令月逮了個正著?讓人家全部給記錄了下來!
那第二版甚至把兩人在大街上打架的細節,都清清楚楚,經過潤色之后描寫了出來,什么皇帝陛下力大如牛,什么殷王皮厚如城墻,硬生生的挨了陛下好幾拳!
“讓李令月立刻過來見本宮!還有上官婉兒,她是干什么吃的?自己的夫君如此丟人現眼,她(身shēn)為《坊間天下》主管之一,難道就任由李令月跟著胡鬧?”武媚手里的雞毛撣子重重的敲在桌面上,老得已經頭發全白的汪樓,急忙應是。
“等一下,還有那白純,也讓她過來見本宮!事(情qíng)發生在濮王府附近,事發之時她在干什么?為何不阻攔?為何要任由那兩人丟人現眼!”武媚手里的雞毛撣子都在顫抖,足以相見,她現在的內心是有多憤怒。
但不管如何憤怒,蕭淑妃還是發現,語氣冷歷面色鐵青的武媚,卻獨獨忘了召那兩個罪魁禍首的當事人來梁山,此舉到底是何意?
當李弘跟李旦興師問罪般的趕到李令月的公主府邸時,李令月卻是剛剛坐馬車離開長安前往了洛陽,不用說,難兄難弟立刻明白,這是母后把她們給召過去了。
跟李弘一同住在紫宸(殿diàn)多年的白純一早就出去了,說要去梁山有事兒,奉母后的懿旨,而上官婉兒也是緊緊跟隨,如今李令月也不再府里。
于是當今圣上跟兩眼烏青如同熊貓般的殷王,立刻知道了大事兒不妙!
“怎么辦?要是讓李令月先到母后跟前,指不定會如何編排咱們呢,我敢保證,到時候從李令月嘴里出來的話,會比她那《坊間天下》上的話還要難聽百倍。”胖乎乎烏眼青的殷王,就像是個憨態可掬的熊貓般,有些緊張的站在車頭跟前說道。
“那怎么辦?母后的旨意敢攔嗎?不在長安十年,只是偶爾回來一趟,停個三五天就又回梁山了,咱們要是攔住李令月她們,到時候大不孝的罪名就不是天下人扣給咱們了,母后就會抹著眼淚兒扣給咱們的。”李弘也同樣靠在車頭前,李令月府邸的門口,大大小小的宮女、太監等,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站在那里。
當今陛下跟殷王,開著那不用馬拉的…汽車就跑過來了,而且就是他們兩人。
看著那鐵房子似的東西,宮女、太監們心里都很好奇,這個東西是怎么拉著陛下跟殷王跑的呢,而且跑起來比最好的馬都要快,那聲音嗡嗡的,速度就跟飛似的。
“那總不能任由李令月一家之言,在母后跟前迫害咱倆吧?我已經夠慘了,被你打成這樣,要是再被母后訓斥…。”
“所以說,就算是攔李令月她們,或者是趕在李令月她們之前到梁山,你是不能去的,你要是去了,我就慘了,看看你那熊貓眼,到時候母后會認為不是我打的?”李弘撫摸著下巴的胡須,看著李旦那兩只烏青眼說道。
“你什么意思?”李旦一驚,難不成他還想賴賬?說這不是他打的?
“我的意思是,在李令月她們到達之前,我先到梁山,到時候看她李令月還怎么狡辯。”李弘說完后,就沖公主府門口揮揮手道:“別傻站在門口了,找輛馬車送殷王回府。”
“喂,那你干嘛去?”李旦看著上了車的李弘,緊忙抓住車門問道。
“去梁山啊,開著它,我不相信我還不能在李令月之前到達梁山。”李弘嘿嘿一笑,隨著嗡的一聲,汽車便被他發動著。
在門口其他宮女、太監看來,那車頭前的鐵皮下面,好像藏著一頭巨獸一樣,嗡嗡的嚎叫著,就等著陛下一聲駕,然后拉著陛下飛快的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