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陵公主曾先嫁于先帝李世民之母:竇皇后的侄兒竇奉節,只是期間曾與巢刺王李元吉的‘女’兒,壽‘春’縣主的駙馬楊豫之偷情。
而這楊豫之還不是外人,乃是房陵公主同父異母的皇姐,長廣公主與當時任書令楊師道所生的兒子。
李弘聽的只是搖頭,皇家的事情‘亂’的他已經無法理清楚誰跟誰是誰了,要不是‘花’孟跟獵豹當年在宮里,也算是耳聽八方之輩,怕是這些自己都不會知道的。
“那難道竇奉節任由他們偷情?難道沒有察覺?”李弘八卦的問道。
“當然知道的,只是竇國公一直沒有抓住把柄。直到長廣公主去世,楊豫之楊郡公在服喪期間,與房陵長公主依然偷情不斷,后被竇奉節竇國公率領家臣逮了個正著,而后被以‘私’刑處死。只是竇國公也因此成了長安城勛貴嘴里的笑話,后來兩人便被先帝決斷分開。直到永徽五年,陛下改封她為房陵長公主后,才嫁給了現在的駙馬慕容伽。”
“慕容伽?余姚縣主的夫君慕容賓的父親?”李弘豁然抬頭,看著‘花’孟問道。
“是,正是余姚縣主李琳的夫君慕容賓的父親。”
“房陵公主膝下無子無‘女’,無論是跟竇奉節,還是慕容伽都沒有剩下一兒半‘女’的,她會參合到這件事情里面嗎?”李弘手拿小樹枝,在地胡‘亂’的劃拉著,猜想著房陵公主會不會是李倩等人的同伙。
這個時候‘花’孟便識趣的閉嘴了,這是皇家的事情,自己不便發表看法,但關于皇家往事兒,殿下問起來了,自己才可以說,如果不問,自己自然是也不會說出哪怕一個字來。
沉‘吟’半晌的李弘,也沒有整明白房陵公主,到底與權善才他們有沒有同流合污,是不是也參雜到了他們的事情當。
此人雖然品行失缺,但向來與皇室關系維持的極好,而且平日里行事低調,民間聲譽也頗佳,她如果牽扯進來,不是什么好事情兒了。
成都府號稱天府之國,被人們稱之為天然的倉庫,無論是糧食還是其他,這里都能夠自給自足,甚至是保證朝廷的糧食短缺。
何況,當年諸葛亮做《隆對》,也對巴蜀之地,益州極為看重:“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業。”
從這幾句話便能夠看出,成都府無論是在戰略,還是在糧食,都占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所以這里作為唐王朝的遇‘亂’避戰之所,皇家向來極為看重。
權善才與蘇宏暉很坦誠的接受了范懷義的指責,除了一開始面對范懷義的指責狡辯了幾句后,兩人便輕易的認罪自己曾經‘逼’迫挾持范懷義的妻子,‘逼’迫范懷義范。
但他們‘逼’迫范懷義完全是因為其彈劾他昭陵伐樹,對于‘私’運糧食一事兒,矢口否認。
而范懷義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向李弘請求,允許自己前往都江堰處,去拿回自己藏起來的證據。
所以這一天的時間,李弘一直在這茅草屋等候著,權善才與蘇宏暉,因為李弘的命令,也只能在這里干耗著,加親衛隊對兩人看管極嚴,讓他們甚至都生不起一絲逃跑的心思。
溫柔盡職盡責的與其他親衛隊、包括‘花’孟與獵豹,為李弘準備飯食,只有閑下來的時候,才能偶爾躲在一處,偷偷的想著心事兒。
其他十幾個游俠,如今也被看押在一間茅草屋里,被親衛隊限制了自由。
“你家里有什么人?為何選擇了要做游俠?”李弘坐在湖邊,拿著‘花’孟給做的魚竿,再次在湖邊垂釣著。
溫柔‘侍’奉在其旁邊,有些失望的一邊想心事兒,一邊傻呆呆的望著那空空如也的魚簍,也不知道她稍顯失望的神情,是因為自己被官府所抓,還是因為那太子一個時辰了,竟然連一尾魚也沒有釣來。
一個時辰前,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太子殿下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晚要開篝火,吃烤魚,但現在…魚簍里除了湖水什么都沒有。
溫柔被李弘的話語,從失望的沉思驚醒,稍加整理了下思緒后,便回道:“回殿下,小‘女’是跟隨師父長大的,記事起跟師父在一起,后來與師父建了這摘星觀。”
“那你師父呢?”李弘側過頭看著溫柔,那潔白如‘玉’的側臉,把溫柔長長的眼睫‘毛’襯托的更加溫柔好看了,神情帶著一些落寞,望著那一汪湖水。
“不知道去哪里了,過了元日離開后,沒有回來。”溫柔長嘆一聲,感覺自己像那湖面漂浮著的蘆葦,終于隨著風兒飄向岸了,但也飄到了生命的盡頭了。
“你師父與那成都府的杜、高、王、薛四家來往可密切?那神秘人會不會是你師父…。”
溫柔不等李弘說完,便自顧自的對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搖頭,落日劃過山峰,照耀在湖面,使得湖面漸漸浮現著一抹刺眼的金黃‘色’。
而這個問題,這已經是李弘今日問了她七八十遍的問題了,而且每次說話的開頭都一樣,都是從自己的雙親開始問起。
“師父在的時候,一直有神秘人出現,所以神秘人不可能是師父的,四大世家聽起他們說起過,但…并不太清楚什么是四大世家。”溫柔扭過頭,這是她今日第二次敢于跟李弘對視了。
那漂亮的臉龐,在落日的余暉下,在金‘色’的湖面映照下,閃爍著絲絲‘迷’茫,那美麗的像是她名字一樣溫柔的眼睛,同樣是帶著一些彷徨無助,呆呆的看著李弘。
“這么說來,你在道觀的地位很高?”李弘很喜歡看溫柔那雙溫柔的眸子,無助之帶著一些堅強跟柔弱,特別是眨動時撲扇撲扇的睫‘毛’,更是給那對眼睛加注了一絲讓人心神‘蕩’漾的美態。
“嗯,溫柔很喜歡生活在道觀里,每個人對我都很好,衣食無憂,天天心情也是舒暢開心,只要每日練好武藝行了。”
“你沒下山過?沒跟其他人接觸過嗎?”李弘感覺這個美麗的‘女’子像個與世隔絕的…美麗野人?
溫柔笑了,聽到李弘的話語后,溫柔的雙眼彎成了月牙形兒,仿佛那冰凍的水面終于在暖陽,被融化開后‘露’出了溫柔的詩意。
“當然下山過,而且還會經常下山,成都府自然也是經常會去的,喜歡成都府的一切,包括人。”一天的時間下來,溫柔對于李弘不再像以前那般緊張了,特別是只要自己不去想那夜李弘殺人時,那狠辣的手段,她甚至覺得這個太子殿下‘挺’能給人溫暖感的。
最起碼沒有架子,無論是對自己的手下,還是對自己跟師兄、師弟們這伙曾經刺殺他的游俠,都沒有那夜那般行言厲‘色’過,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高高在的太子。
“那你下山不會是為了做游俠吧?不會是為了刺殺我大唐的官員吧?這要是你下山一趟,我手里少幾個官員的‘性’命,早晚有一天,我大唐的官員還不被你們給殺光?”李弘嘴角泛起一抹溫和的笑意,看著溫柔說道。
所說的話語雖然是溫柔最害怕談起的,但因為李弘溫和的語氣,倒是沒有一下子讓溫柔覺得不適,只是那張如‘玉’的臉頰,在斜陽的映照下,飛快的沾染了一抹紅暈跟尷尬,而后便飛快的低下了頭,繼續望著那空空如也的魚簍。
“游俠可以行俠仗義、替天行道,為善良的百姓伸張正義,讓那些惡貫滿盈、欺壓百姓的官員受到應有的懲處,雖然與官府相悖,但…您…我沒說您,我是說…是說這里確實有罪有應得、欺壓百姓的惡吏存在,可他們被送到官府后,往往只是象征‘性’的被面訓斥兩句,而后放了,接下來他們還是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拿百姓的死活放在心,有一位老‘奶’‘奶’曾經被官府‘逼’死了她的兩個兒子,一個人帶著一個下人,孤苦伶仃的生活著,要不是家境富有些,兩個兒子死了,老‘奶’‘奶’如果沒有人照顧,豈不是更加可憐?”
“可憐?”李弘看著鼓起勇氣,對著空空如也的魚簍,說了長長一段話的溫柔笑了笑,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官員在被你們殺死后,他的家人該怎么辦?少了朝廷給他們的俸祿,我大唐的撫恤金對官來說可并不是很高,你覺得官員的妻兒老小可憐嗎?他們失去了家里唯一的頂梁柱后,他們可憐嗎?是你嘴里的老‘奶’‘奶’可憐呢,還是官員的妻兒老小可憐?”
“都可憐,但…那位老‘奶’‘奶’很善良,對我很好。”溫柔終于把視線從空空如也的魚簍處,歪過頭后移到了李弘的臉。
“人有好壞之分,事有對錯之別,對你好的人不一定是好人,對你不好的人,也不一定是壞人,但無論是哪一種人,哪一項事,但凡只要違我大唐律例,也該有官府處置,而不是你們游俠。”看著溫柔要還嘴,李弘最后又加了一句說道:“無論官府是否作為,游俠都沒有任何資格如此做。”
(ps:今天回來晚了,不好意思,今天兩更吧,第二更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