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無聲無息的開始進入洛陽城內,城內的折沖府都尉,早早已經開始與浮屠營‘交’接,如此幾千人進入洛陽城,哪怕是太子的親率,也是需要按照城防律制來走程序的。
兩百人的衛隊自然是可以免除這一道關卡,跟著太子一同前往紀王府。
馬車緩緩的行走在平坦的道路上,左側紀王騎馬跟隨、右側婁師德騎行護送,馬車里坐著李弘與白純,車前車后便是芒種等四人。
幾人被太子衛隊牢牢的護衛在中心,防止任何人接近他們。
“殿下是打算明日一早啟程趕往長安,還是過些時日單獨回長安?”李慎看了看未曾拉起的車簾,低聲問道。
“距離老六大婚還有十五日,怎么著也得趕在大婚前回去吧…。”馬車傳來李弘的聲音。
婁師德看了看他那一側同樣未被打開的車簾,沉聲說道:“殿下,臣以為您不妨在洛陽歇息幾日,趕在當日再回去,這一次滎陽之阻,想必是有人做了很周全的安排,不妨您就再多歇一歇,也該讓有些人知曉知曉,您不是不會發火。”
“殿下,臣以為婁大人說的是,臣等明日前往長安,這一路上安排妥當了,您再回去如何?”李慎的聲音也顯得深沉起來。
看得出來,無論是婁師德還是李慎,對于江南以及滎陽之事兒,都已經不滿了,準備著反擊了。
“行,聽你們的,不過明日讓白純跟著你們一起回去吧,無論是東宮還是濮王府,都需要照應照應,而且老六的婚事兒,東宮也不能太小氣了,但切記暫時不要惹事生非,父皇跟母后選擇在元日前為老六大婚,而非元日之后,其中想來必有深意。”李弘在馬車里,看了一眼白純后,意外的同意了李慎跟婁師德提議。
馬車左右兩側的李慎跟婁師德,礙于馬車的高大,是無法看到對面的彼此,但絲毫不影響兩人隔著馬車望向彼此,在聽到李弘同意后,都帶著一些振奮的神情。
特別是李慎,從一進洛陽后,便一直是以臣自稱,顯然今日與婁師德也是下了決心,誓要說服李弘。
馬車緩緩從紀王府的正‘門’駛入,甚至都沒有在‘門’口停留,而是整個馬車進入了紀王府。
婁師德在寒暄了幾句后,便領命而去。
李慎如釋重負般,跟李弘坐在正廳內,對于李弘適才答應他們的請求,依然是顯得有些興奮。
“弘兒,綿州一直都是越王盤踞于此,據說那越王樓高達十丈,一直被當成了他自己的象征,要不要派人把它拆毀?”李慎看了看一直盯著那六個‘侍’‘女’行動的李弘,問道。
“沒必要,存在即是合理,何況只是一座越王樓,留著吧,人已經成了枯骨,如果父皇跟母后同意,我倒覺得越王樓變成越王叔的衣冠冢也不錯,可以起到警示其他人的作用也不錯。”
“妙策!”李慎沖著李弘豎了個大拇指,如此一來,自然是可以震懾其他皇室宗親,而且也足以似的綿州一帶,越王的影響力瞬間消失于無形。
但白純如果明日跟著他們一同前往長安,李弘跟前就沒有人‘侍’奉了,這對于大唐的太子來說,豈不是有些過于寒酸了,讓他人知道豈不是笑話。
于是經李慎推薦,在白純明日離去先回長安后,便暫時由李楚媛帶著正廳里的六個‘侍’‘女’,來‘侍’奉李弘的衣食住行。
李弘推辭不過,原本想著從洛陽東宮之內,隨便讓‘花’孟他們找兩個‘侍’‘女’便是了,但李慎卻一直堅持著讓李楚媛來‘侍’奉,甚至是可以不用那六個長相相似的‘侍’‘女’,也要讓李楚媛‘侍’奉在側。
這讓李弘不由得感到好奇了,就算是自己曾經幫助李楚媛,緩解了文成公主的‘逼’親,也不用讓她一個涇陽縣主來‘侍’奉自己吧?
這要是傳到母后耳朵里,自己不還得脫一層皮?誰不知道自從上次之后,這李楚媛,便是深得母后喜愛呢。
但面對李弘詢問的眼神,李慎卻是搖頭苦笑一聲,說道:“如今楚媛深得皇后恩寵,這終身大事兒皇后又給了她很大的自由度,給她推薦了你親衛隊里的副將…。”
“許彥伯?”李弘大吃一驚,母后也太能扯了吧?
把紀王叔的‘女’兒想要許配給許彥伯?誰的意思?許敬宗老東西臨死前的請求嗎?
李慎再次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楚媛又不曾接觸過,但礙于皇后的情面,這不是就請求我,希望能夠暗中觀察一番再說,也好給皇后一個答復。”
“所以你們的主意就打到我頭上來了,一呢,從我嘴里套話,看看此人如何。二呢,正好這次機會觀察一番,是不是各方面配得上李楚媛,是不是能夠依靠之人。”李弘笑著說道。
李慎大方的承認道:“不錯,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明日白小姐隨同我們前往長安后,就由楚媛代替她在你身邊吧?”
李弘兩手一攤做無奈狀:“又是母后,又是涇陽縣主的終生幸福,我還能說什么?行吧,知道了。”
在紀王離開后,李弘把許彥伯便叫到了身邊,模棱兩可的問了幾句話,而許彥伯卻是一頭霧水,總感覺太子殿下行為反常,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但他自然是不敢說出來,就是心里也不過剎那間劃過這個想法兒,而后又被李弘揮了揮手,便更是一頭霧水的退出了房間。
“許彥伯還不錯吧,能文能武、智勇雙全,這些年跟著您南征北戰的,也立下了不少戰功呢。”白純幫李弘一邊寬衣解帶,一邊自顧自說道。
“能吃苦,任勞任怨,為人比他爺爺許敬宗強了不知多少倍,安西那幾年,從來沒有因為他是許敬宗的孫子照顧過他,甚至刻意冷落他,但此人不急不躁,絲毫不覺得對其不公,倒是一個不錯的托付對象,你說呢?”李弘享受著熱水經過白純的‘玉’手,而后被澆到自己身上,舒服的閉上眼睛說道。
“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沒有中意的人兒,剛才您也沒問,只是左一句右一句問的他莫名其妙,怕是到現在還沒有回過味兒來,您問他那些什么意思呢。”
“那豈不是說,今日找他問話,得讓他翻來覆去的琢磨一宿了?不過也好,能娶紀王叔的千金,吃點兒苦頭也值了。”李弘撫‘摸’著白純纖細的腰肢,卻不想被白純一手拍開,而且還白了他一眼。
無所謂的聳聳肩膀,算算日子好像差不多就是這幾日,難怪不讓碰呢,算了,忍忍吧。
第二日當他起‘床’時,旁邊的佳人早已經消失不見,昨夜便已經說好,包括紀王在內,不用在出‘門’時向他辭行了。
這個時候的人們,無論是皇家還是普通百姓,出‘門’無論是距離遠近,往往都會選擇過了寅時后的卯時出行,所以當他們出行時,外面的天‘色’還是最黑的時候。
看著外面已經漸亮的天‘色’,某人只好在沒有了宮‘女’的‘侍’奉后,自己穿衣起身。他可不想外面那個來回走動的人影,這個時候沖進來。
隨著他起身后,便是‘花’孟等人魚貫而入,身后自然是跟著早早就起來的李楚媛。
“你這么早過來做什么?”李弘看到后,還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問道。
“‘侍’奉你啊,白姐姐不在了,身邊連個‘侍’‘女’都沒有,父王也說了,這些時日,就由我來‘侍’奉你。”李楚媛落落大方的說道。
不過是大半年的時間,眼前的李楚媛長得則是越來越水靈了,整個身體也發育的越來越成熟了。
雖然穿著厚厚的御寒衣服,但其越來越凹凸有致的身材,也顯得越來越‘女’人了。
李弘搖搖頭,不由得在心中感嘆著,好白菜又讓豬拱了啊,許彥伯還真是有福氣了。
“以后不必在這里等我,你就準備早膳就好了,這里自然有‘花’孟他們在。”李弘洗漱完畢,接過進入‘侍’‘女’角‘色’的李楚媛遞過來的‘毛’巾,擦嘴說道。
“不合適吧,父王可是‘交’代了,要像白姐姐那般‘侍’奉你,你現在身邊一個‘侍’‘女’也沒有,如果‘侍’奉不周,有不到之處,還望你別怪罪呢。”李楚媛跟著武媚曾在皇宮待過一段時間,所以與李弘之間也相對熟悉些,說起話來,自然是也不會過于拘謹。
李弘懶得接她的話茬,對著‘花’孟指了指李楚媛,而后說道:“看緊了她,別讓她沒事兒大早上往我寢室跑。”
說完后也不理會站定腳步,呆呆看著他的李楚媛,自己便在其他人的引領下,開始享用起了早膳。
從這一天起,讓許彥伯感到驚訝跟不解的是,在洛陽的這幾日里,尉屠耆被太子殿下放在了一邊不用,而是指名道姓,讓自己跟隨隨著他。
于是每天,太子身邊除了‘花’孟四人跟涇陽縣主后,便是自己率領著一百位太子親衛,跟隨在殿下的身后,保護著殿下的安全。
無論是前往洛陽的鬧市,還是在王府內的后‘花’園,或者是洛水之上賞雪,自己都是被命令,需緊緊跟隨在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