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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 曹王

  曹王李明此時只剩下了哭腔,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如果不是兩側有兵士扶著,此刻的他,已經如一灘爛泥般癱軟在了高臺之上。

  “放心的走吧,我會照顧好李俊、李杰他們的。”李弘背對曹王李明,望著天際邊的魚肚白,淡淡的說道。

  “弘兒,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可以為你去說服越王等人,讓他們放棄抵抗,不要殺我好不好,對了,快稟報陛下,他不會殺我的,求求你,哪怕是把我廢為庶人,流放到嶺南呢,求求你了弘兒,我不想死,真的,我不想死的,我求求你了,我可是你的皇叔,你這樣做,我皇家多年來累積的名聲…。”

  “李弘來遲一步,未曾從反賊韋超手中救出曹王叔,李弘深感內疚啊。”李弘望著快要突破地平線的第一縷陽光,淡淡的說道。

  (身shēn)后在一聲輕響后,而后便沒有了聲音,頭顱并沒有滾落到高臺之下,而是被人用腳擋在高臺邊緣。

  李弘看到都沒有看的說道:“找人縫合好,裝棺。”

  隨著李弘一聲令下,這座折沖府便在一夜之間,與其他兩座折沖府一樣,被大唐朝廷瓦解冰消。

  而這一切,對于揚州城內的百姓來講,并不會有什么影響,甚至,在太陽緩緩從地平線升起后,一些剛剛起(床床)的揚州百姓,還不知道這一夜,揚州城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甚至,他們絕大部分人還不知道,這一與往常沒有什么兩樣的平靜夜晚,揚州城卻是幾度易主,在暗流涌動中,在如水的夜色下,已經在緩緩恢復著他當初的樣子。

  明刀明槍的廝殺場面,從來都是這一時代的強權法則,而揚州城,卻在平靜的夜晚,盡量的把動亂縮小到了最小的范圍之內。

  大街上相比往常要寂靜了很多,很多百姓如往常一樣,開門、打招呼,但早起的空氣中,仿佛帶著一絲危險的凝重,警示著他們,讓他們做平(日rì)里一如既往的事(情qíng)時,都顯得小心翼翼,甚至是連說話的聲音,都刻意壓低了許多。

  一些嬰孩兒在母親的懷抱,剛剛哭出一嗓子,便被母親用甘甜的(乳rǔ)汁堵住了小嘴,生怕他的哭聲,驚動了外面的不知所謂,給家里惹來麻煩。

  稍微大一些的孩童,在父母的耳提面命之下被(禁jìn)止出去玩耍,被勒令在無趣的家里,面對著墻壁發呆。

  一隊隊的兵士軍容肅殺的走過揚州的大街小巷,向人們證實著,這一夜的危機還在持續,揚州城的動亂好像還沒有結束。

  一些人悄悄的與鄰居交頭接耳,互相打聽著揚州城如今的形勢如何了,朝廷是不是派兵來了?昨夜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兒?刺史大人怎么樣了?前段時間來到揚州的曹王他們,如今在哪里?太子(殿diàn)下是不是能夠對抗的了他們?太子(殿diàn)下是不是能夠奪回揚州?朝廷派了多少兵馬來鎮壓?

  豪門貴族、世家門閥里的地位頗高的長者,一大清早便沏上一壺茶,坐在院落里神色肅穆的閉目假寐,或者是豎起耳朵傾聽著外面的動靜,總之是一派威嚴模樣兒。

  侍女比往常還要謹慎小心幾分的,靜靜的站在一側侍奉著,這些真正掌握著家族命脈的權威。

  相比于墻外的動((蕩蕩)蕩),院落里的長者在侍女的眼中,則是顯得更加重要一些,對她們更有威懾力一些。

  她不會明白,揚州城的動亂跟她有什么息息相關利益,她只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侍奉不好府里的權威長者,自己的命運可能就會凄慘很多,甚至會被賣給其他人了。

  家里的子女同樣是小心翼翼,每每從房間出來前往另一個房間,都會不由自主的望向神色肅穆的老人一眼,即想過去探聽下老人可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應對之策,但又懾于老人在家里的威信,不敢主動上前打擾。

  整個揚州城即處于與往(日rì)一樣的平靜中,而又充斥著一些緊張、讓人內心深處感到緊張不安的局勢里,一切都是那么平常,一切有都是那么的不尋常,往(日rì)里的一切景物都在,甚至不曾聽見一絲一毫的廝殺聲,但處處好像又隱藏著鐵馬金戈的肅殺氣。

  越是接近越王李貞的府邸,那股無形的肅殺之氣則是越來越濃厚,越是接近越王李貞的府邸,越能感覺到一股讓人窒息的壓力。

  四周的空氣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樣,四周的街道也像是被戒嚴了一樣,百姓的房舍門窗緊閉,門板縫隙處,調皮的孩童眨巴著眼睛,望著外面的手持長矛、橫刀、弓弩的兵士。

  心里既有羨慕又有懼怕,總之,小手忍不住的扣著門板上的縫隙,聚精會神、緊張興奮的打量著外面的一切。

  李敬業率領著的折沖府,加上原本由駱賓王、魏思溫率領的三座折沖府,已經把越王李貞的府邸圍了個水泄不通,一些傳令兵騎著快馬來回飛馳,向李敬業稟報著府邸四周的(情qíng)況。

  太陽從遠處照耀過來,帶著一絲新生的氣象,融入到了這一片凝固的空氣中,努力的化解、融合著這一片讓人有些窒息的氣氛。

  “大都督,越王府沒有任何動靜,但派進去的探子五一而返,全部折在了里面。”駱賓王快速走向李敬業,低聲稟報道。

  “魏思溫何在?”李敬業只見駱賓王,不見魏思溫,皺起眉頭,看了看前方不遠的越王府正門一眼問道。

  “回大都督,魏大人他…。”

  “他怎么了?如實說來!”李敬業心一沉,魏思溫一直希望自己過長江往北進攻洛陽,而不是南下往潤州、常州方向,現在人不在了,難道出什么事兒了?

  還是說,他一直希望自己背上,是早就跟越王、曹王他們串通好了的?

  “進了越王府后,就沒有再出來過。”駱賓王靜靜的說道。

  “這么說,他早就與曹王等人串通好了?”李敬業直接把心里的推測說了出來。

  “下官不清楚,不過在他進去前,曹王李明已經前往了韋超統領的折沖府。”駱賓王觀察著李敬業臉上的表(情qíng)說道。

  李敬業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低下了頭,讓人無法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qíng),過了好半晌,才聽到李敬業突然說道:“韋超之父當年曾在曹王李明的王府里任典軍,后來因曹王犯事而頂罪被流放蒲州,曹王想要說服韋超,在太子到達揚州后,怕是會變向的((逼逼)逼)迫韋超歸附曹王,你立刻率領兩座折沖府阻止他們靠近這里。”

  “那您這里怎么辦?如果您這里要是有個萬一,下官又該…。”

  “這你就不必((操cāo)cāo)心了,兩座折沖府三千人的兵力,對越王一個折沖府的一千人兵力,我們占據著優勢,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危。”李敬業依舊低著頭,讓駱賓王看不清楚,聽不出來,李敬業此番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但…。”

  “沒有那么多但是,你立刻去。”李敬業抬頭深沉的說道。

  駱賓王心中一沉,看來果然不出(殿diàn)下所料,李敬業顯然已經意識到了,如今揚州城已經不再受他控制,支開自己,這是要奪路而逃了。

  不然的話,以四個折沖府的兵力,面對越王李貞一千人的兵力,為何遲遲不下令攻打,反而是要分兵兩處?這與他夜里交代給自己跟魏思溫的計劃,可是完全背道而馳了。

  猶豫之間,駱賓王只聽到(身shēn)后再次傳來馬蹄聲,于是當即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兵士策馬飛奔而來,手腕處隱隱有一道紅繩閃現。

  只見兵士在戰馬快要接近時,突然間勒緊馬韁,不等胯下戰馬前蹄因急停騰空落下時,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飛奔到他與李敬業跟前稟報道:“稟報大人,韋超歸附曹王,如今正在封鎖離這里最近的城門。”

  “什么?怎么可能?”李敬業一驚,從越王府門口的椅子上站了起來,難道太子李弘這一夜,真的是窩在滿江園什么也沒有做嗎?

  駱賓王在看到那兵士手腕處若隱若現的紅繩時,心里就已經松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比誰都清楚,信鴿傳遞信息的快捷(性性)是有多么的重要了。

  自己這邊得到的信息,不消片刻,便能被(殿diàn)下知曉,而(殿diàn)下那邊的消息,也能在第一時間被自己知曉。

  但李敬業他們等人,在靠著傳令兵傳遞消息的方法,與太子用信鴿傳遞信息相比起來,在揚州更像是一個瞎子在亂轉一樣。

  “大人,現在怎么辦?”駱賓王適時的插話問道。

  李敬業神色(陰陰)晴不定,視線在駱賓王以及越王府的大門口游離不定,喃喃自語道:“曹王封鎖城門?這是何用意?他憑什么相信他們的勢力,在揚州城內遠遠勝過我?越王府如今被我們包圍個水泄不通,他不來援救,為何卻是封鎖城門呢?難道是為了對付太子李弘?怕太子逃脫出城?”

  “那…萬一太子(殿diàn)下拿下了曹王他們,而后率兵封鎖了城門呢?”駱賓王試探的看著李敬業問道。

  李敬業再次詫異的抬頭看了駱賓王一眼,瞇縫著眼睛若有所思道:“如果太子李弘拿下了曹王,而后封鎖了揚州城,這便是((逼逼)逼)著我們和談啊。”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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