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悠然自得的繼續躺在甲板上,耳邊是大來皇女為了證明四國、九州原本就是他們的國土,一個人跟神經病似的,站在李弘身旁,背誦著他們倭國的歷史,借此來讓李弘等人明白四國、九州的主權歸屬于倭國。。
但躺在甲板上的某人,此時已經神游太虛了,在腦海里苦苦思索著,當年小鬼子與滿清的甲午海戰,小鬼子到底從滿清撈了多少好處。
實實在在的好處,那就是滿清賠付給了小鬼子兩億三千萬兩白銀,這可是滿清三年的財政收入呢。
也因為這兩億三千萬兩白銀,一下子讓小鬼子在軍事上,又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從而一舉成為了亞洲、乃至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國家之一。
除了這兩億三千萬兩白銀,掠奪走的船只、武器、糧食等等,折合下來也是將近一億兩白銀。
加上一些有利于小鬼子商人的通商口岸的政策,以及割地賠償,還有莫那兩億三千萬兩里,莫須有的“贖遼費”三千萬兩白銀,更是讓小鬼子把無恥跟卑鄙,用到了極限跟極致了。
所以,此時此刻,不管大來皇女如何在他耳邊如蒼蠅般嗡嗡,都無法打消李弘心里,狠狠的訛倭國一大筆銀子的決心。
而所謂的四國、九州,便是他李弘打算學著當年小鬼子的樣子,讓倭國出一筆贖地費用的,再簽訂一份承認四國、九州乃是大唐國土,租借給他們的協議。
想到這里的某人,躺在甲板上不自覺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這個讓白純、武媚等人極為熟悉的笑意,這個時候已經深深的種植在了大來皇女的心里。
所以看著不說話的大唐太子,突然間嘴角露出這樣的笑容,一下子嚇得渾身汗毛都快要豎起來,她通過這些時日的觀察,隱隱了解一些,這個笑容只要出現在他的嘴角,那么肯定就會有人倒霉了。
看著那個笑容,心神不寧的大來皇女,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自己的父皇,難道…下一個倒霉的,真的會是父皇嗎?
五艘戰艦緩緩的從海平面顯現出來,站在海邊向海上觀望,那五艘張滿風帆的戰艦,就像是從海面上慢慢長出來一般。
在大海人、村國男依、和餌部君以及倭國其他文臣武將,大驚失色、震驚不安的表情下,還有倭國百姓敬畏的眼中,五艘戰艦緩緩從海面上駛過來,逐漸把他們的真容全部暴露在了倭國臣民的眼中。
蹬蹬蹬…,大海人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好幾步,才被眼疾手快的臣子慌忙扶住。
“這不可能?怎么可能?二百艘戰船,難道一夜之間便消失殆盡了?難道全軍覆沒了?這怎么可能?為什么是他們出現在我們眼中?為什么?”倭國天皇大海人,臉上寫滿了落寞跟難以置信,兩百艘戰船,難道就這么沒有了?就這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陛下,現在…現在不是疑惑的時候,他們的出現,預示著我們大敗甚至…全軍…。”和餌部君說道最后,不愿意再望向那幾艘大唐戰艦,他們就像是惡魔一樣,在自己跟前顯示著他們的無情跟強大!
一次次擊打著他們的內心,鞭撻著他們的靈魂,讓他們從內心深處不愿意、不敢對視那幾艘戰艦。
五艘戰艦緩緩停駛進了博多港不遠處,一艘蒙沖被放了下去,幾個大唐的官員跟兵士,正在緩緩往蒙沖上走去。
大海人、村國男依、和餌部君面如死灰,這一刻,他們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已經灰飛煙滅,消失在了大海上。
李弘吹干了字跡,滿意的打量著自己列出的幾點條約,而后小心翼翼的遞給了崔知辨。
中間大來皇女幾次伸手,想要搶過李弘手里的條約書,但都被李弘警惕的避開了,此刻看著崔知辨收好條約書,而后緩緩走向蒙沖之上,心便跟著緩緩的沉到了海底。
兩千三百萬兩白銀的賠償!可以分四次付清。
大唐水師接管博多港、難波港、鹿兒島港三港,因兩國睦鄰友好、多年來相互尊敬、理解,以后大唐水師負責保護倭國漁民、商船在海上的安全。
前提條件是,每年則需要支付大唐駐三港水師,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的保護費。
崔知辨乘蒙沖快速上岸,把手里的條約書,在確認了大海人的身份后,鄭重的交給了大海人。
“你這是犯罪,你知道不知道?我父皇絕不會答應的!”大來皇女粉臉鐵青,搶過李弘手里的望遠鏡,仔細看著大海人臉上抽搐的表情。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有見過父皇,也沒有音信寄送給父皇,不知道父皇會不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可以不接受啊,沒關系的,海東青已經飛回百濟了,如果不答應,不日便會有大唐更多的水師過來,到時候就不只是圍困了,我們可是會作為王師,登岸救百姓脫離水深火熱之中…。”李弘手里提著一個大喇叭,方便一會兒跟倭國舌人溝通。
大來皇女看著大海人的雙手在顫抖,抽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而后又變得潮紅,突然間一口鮮血噗的從嘴里噴了出來,一下子使得條約書上的字跡,多了一絲詭異跟血紅!
“我大海人不會答應的!”大海人推開和餌部君遞過來的手帕,用袖子抹了嘴角上的鮮血,看著中間那艘大唐戰艦怒吼道。
李弘豎著耳朵側耳傾聽,但依然是沒能聽清楚大海人說的是什么,不過從表情上來看,顯然不會是什么好話。
“你看把你爹感動的,看到我的如此替他人著想的條約書,氣的都吐血了,不過他到底是感謝我什么呢?”李弘呵呵笑看著銀牙緊咬誘人紅唇,不發一聲,冷冷看著岸上的大來皇女,得瑟道。
“我父皇不會答應的,崔大人說服不了我父皇的,父皇的性格,我很清楚,請你讓我下船上岸,去說服我父皇。”大來皇女掠過耳邊的秀發,平靜的看著李弘說道。
“去吧,我也不指望你能說服你父皇,不過呢,我大唐向來是宅心仁厚,你現在對我也沒用,可以放你離去了。”李弘似笑非笑的拿過大來皇女手里的望遠鏡,示意無法送大來皇女下船。
“你…真的放我離去?”大來皇女一驚,神色錯愕,沒想到這個可惡之人這么好說話,竟然如此輕松的就放自己離開,是不是其中有詐呢?
李弘詫異的看著她,愣了一下說道:“我什么時候不準許你離開了?”
大來皇女也是再一次愣在了原地,是啊,這個人一直就沒有禁錮過自己,自己一直都是行動自由,不曾受什么約束,而且自始自終,從來沒有說過不讓自己離開的!
而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卻一直把自己當作了俘虜一樣,認為自己是被他俘虜的,已經是他的私人物品了,竟然自覺的遵守著所謂的俘虜規則,簡直是…簡直是太可笑了。
大來皇女靜靜的看著李弘平靜的面龐,一雙美麗的眼睛中,閃爍著負責的情緒,就像她此刻的心里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一種什么感覺。
“你不答應也沒有關系,大海人,你的侄兒大友皇子,也就是上一任天皇,也就是你哥哥天智天皇的長子,被你剛剛逼死沒兩年呢,想來還有不少殘余臣子,希望追隨他們的。所以你不答應的話,我不介意用三五年的時間,再扶持一個天皇出來的。”李弘拿著大喇叭,看著崔知辨無奈的搖頭,于是沖岸上喊話道。
大海人有沒有被李弘的話嚇到不知道,但剛剛準備登上蒙沖的大來皇女,在聽到李弘的一番話后,嚇得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這個無恥之徒,竟然連皇室發生的事情都曉得的一清二楚!
“我們沒有那么多錢給你們,你這是強盜行為!我要上書大唐皇帝陛下,身為上國,不該如此欺侮我們小國!”舌人替大海人喊話道。
“好,你去上書吧,不過我警告你,你如果上書我大唐皇帝陛下,四國跟九州,我們不會再租借給你們幫我們治理了,筑紫國我們會另立君主,以后如果你們膽敢進犯筑紫國,就是跟我大唐做對!我們會為了我們的屬國,不惜與你們抗戰到底!“某人說的義正嚴辭,聽的蒙沖上的大來皇女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在船上時,無意間被他套話套走的,比如筑紫國如今并不是很服從父皇的統治,他們還顧念著大友皇子以及天智天皇的統治。
包括四國島,如今也是并不是很忠誠于父皇,只是懾于武力,才被迫俯首稱臣。
畢竟,父皇登基才不到兩年的時間,而且還是父皇逼迫大友皇子自縊而死,四國與九州上的部落,對于父皇還不是很認同,褒貶不一。
自己之所以肩負起建造齋宮,就是為了替父皇洗清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給各地、各勢力看到父皇是一個尊重天照大神、被神認同的君主。
同樣,父皇任命自己為齋王,也是相應的昭告天下,自己是被天照大神依附的皇女,其目的,都是為了給父皇的正統正名。
但這些皇家秘事兒,都是那天那個無恥之人,突然間,竟然好心的陪自己坐在甲板上看夕陽時,若無其事的問起自己,自己便不自覺地作答了。
沒想到,這個無恥之人早就在算計自己了,早就開始算計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