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看著李弘那虛偽到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的笑臉,撲棱著一雙明亮漆黑,如寶石般的眼睛,突然間面向李治開始癟嘴,而那雙讓人疼愛的眼睛,演技十足的開始醞釀著一汪晶瑩。
李治同武媚看著李令月粉絲‘玉’琢的小臉,心里是即無奈又可氣,皇宮里無人可治的小公主,也只有皇宮里曾經的小兔崽子可以壓制啊,真是應了那句話:惡人還需惡人磨啊。
但不管老兩口如何心軟,此時因為接下來要談正事兒,也不能讓李令月哭了啊,如果哭起來,別說談正事兒了,恐怕一龍一鳳會把正事兒拋諸腦后,先揍太子殿下一頓,為他們極其寵愛的公主出口氣了。
“好吧好吧好吧,別裝了李令月,那些問題不算好了,那我再問你一個,問完了呢,你可以找來試試,如果找不到答案你就別回來…。”
“你才別回來了。”武媚‘雞’‘毛’撣子最近不離開身邊,氣呼呼的說道。
李弘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微微一仰,躲過龍媽那無敵‘雞’‘毛’撣子,招手讓李令月過來,在武媚跟李治好奇的目光下問道:“李令月,那你知道你喜歡吃的炸‘雞’‘腿’兒是怎么來的嗎?”
“知道,從‘雞’身上摘下來的。”李令月低著頭,腦子還有些被剛才的問題‘弄’的有些‘迷’糊。
“那‘雞’是怎么來的呢?”李弘繼續柔聲問道。
旁邊的李治跟武媚心里直呼道:“這不廢話嗎,當然是母‘雞’孵出來的。”
李令月抬起小臉,眼中的晶瑩剔透早已消失不見,奇怪的看著李弘心道:‘皇兄怎么會問我這么笨的問題。’
于是開口說道:“自然是母‘雞’從‘雞’蛋中孵出來的,然后長大了再從身上摘下來的。”
“你這個摘字用的真有學問。”李弘看著表情無辜可愛李令月,豎起大拇指夸贊道:“那么‘雞’蛋又是怎么來的呢?”
“笨死了皇兄,‘雞’蛋當然是母‘雞’下的蛋啊,母‘雞’下蛋,然后才能孵出小‘雞’啊。”李令月徹底放松了警惕,再次被李弘繞了進去。
不光是李令月,就是武媚跟李治,也被李弘這個不叫問題的問題‘弄’的直翻白眼,這問題還不如剛才他胡編‘亂’造的問題,好忽悠李令月呢,不孝之子也太不把皇家公主的智慧當回事兒了。
“這就是了,母‘雞’下蛋孵小‘雞’,那么問題來了,這世間到底是先有的‘雞’呢,還是先有的蛋呢?”李弘臉上再次浮現給李令月相仿的無公害微笑。
“當然是先有…先有…‘雞’蛋孵‘雞’,‘雞’下蛋,‘雞’下蛋,‘雞’孵‘雞’蛋…我…。”
“對嘛,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好好想想,實在不行去找人幫你抓幾只‘雞’研究研究,看看是先有‘雞’還是先有的蛋,快去吧。”李弘‘揉’‘揉’從剛才‘玄學’中走出來,立刻進入‘哲學’境界的李令月的腦袋,溫柔的說道。
“哦,對,我抓‘雞’去。父皇、母后,兒臣先告退了。”李令月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邁著小‘腿’,身后跟著宮‘女’便跑去找答案去了。
看著李令月離去后,李弘洋洋得意的拍拍手,扭頭便看見正用奇怪的眼神死死盯著他的龍爹跟龍媽:“怎么了?”
龍媽有些茫然:“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
“對啊,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龍爹附和著龍媽,兩人失魂落魄的問道。
經過短暫的平靜,看著老兩口還在沉思,李弘只好起身走到兩人跟前,在兩人跟前晃了晃手掌,打算把兩人的三魂七魄先招回來。
“李弘,你告訴母后,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武媚眼神是變清醒了,但問題依然沒變。
“嗯,這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弘兒?”李治回過神來,但還是覺得這個問題值得深究下。
“我也不知道。”某人不負責任的扔出五個字。
“你也不知道?”兩口子異口同聲的驚問道:“不知道你問李令月?”
“這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教她什么了嗎?萬一她要是‘弄’明白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李弘看著表情像是要吃人的兩口子,無奈的說道。
“算了算了,陛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先放一放吧,先說說這干旱一事兒吧。”武媚‘揉’了‘揉’有些頭疼的腦袋。
皇宮里最讓她不省心的就是眼前的太子殿下,以及剛剛離開的公主殿下,武媚感覺自己攤上這么兩個子‘女’,真是要少活幾十歲。
這不,剛才那個一直發瘋的公主殿下剛走,眼前這個太子殿下還沒說事兒就開始讓她生氣,本來朝臣在朝堂之上稟奏的關中、河南兩地的干旱問題,在朝堂之上爭吵的是喋喋不休,但某人卻是連上朝都沒上朝。
而就在大部分朝臣傾向讓帝、后一同祭天求雨‘浪’‘潮’中,武媚卻覺得,是不是應該問下李弘的意見,從小到大都能夠給自己驚喜的李弘,是不是對這兒天上的事兒也有點興趣呢?
不過她也沒有抱多大希望,要是他李弘連雨都能招來,那豈不是真是文曲星下凡了?所以召他入宮,主要的目的還是希望耳根子能夠清凈幾天,想把李令月送到東宮待上幾天。
至于干旱的問題,此時也是隨口一問,總不能把人家從東宮騙過來,一點兒正事兒也不說,那么以后這不孝之子,還會隨意的聽自己的嗎!
李弘呆呆的看著龍爹跟龍媽,呆呆說道:“干旱一事兒引水灌溉就是了啊,而且如今水車在大唐也不是沒有啊,守著黃河能讓田地干旱了?這工部也太無能了吧,您們放心,兒臣這就去尚書省,召那工部尚書問罪革職。”
“水量不足,黃河今年的水量一直遠低于往年,就連這洛水,不也是變得比往年少了很多水。”李治淡淡的說道。
“貞觀九年,先帝就曾命侯君集與李道宗出征吐谷渾時,視察過黃河的源頭,但對于河中淤沙一直都是束手無策,如今看來又是哪一個地方淤沙過多,暫時擋住了河水流下吧。“武媚看著有些目瞪口呆的李弘,耐心的解釋道。
“也有可能是被凍住了吧,西北氣候寒冷,會不會是還沒有解凍?所以導致了…也不對啊,這個天氣也不會啊。”李弘自作聰明的說了一半,立刻就否認了。
看著龍爹跟龍媽兩人都有些憂心的樣子,李弘只好說道:“那兒臣還是先命工部逆流而上查探一番,看看有無辦法。”
“來得及嗎?這眼看著‘春’耕在即,你父皇還要在‘春’耕之后出征遼東,如果不能立刻解決這干旱,你父皇出征遼東能否成行都是問題。”武媚無奈的嘆口氣說道。
說完后立刻急忙抬起頭瞪了李弘一眼,于是李弘立刻便把那句到嘴邊的:“這是好事兒”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李治看著李弘,突然說道:“你有什么辦法嗎?眾臣希望朕與你母后祭天祈雨,你看是否可行?”
“這…那您跟我母后就試試吧,這外面的天氣晴空萬里,一絲云彩都沒有,這能求來雨?”李弘走到窗前,看了看湛藍湛藍的天空,求雨也不是這么個求法啊。
要是這樣的天氣都能求下來雨,干脆就把西游記在這個時期寫出來算了,就不用等到明朝時麻煩吳承恩了。
“但那又能如何,如果誤了‘春’耕,這將又是一年災年,洛水的水量也在減少,原本從南運來的大船,如今都有些難以航行了。”李治走到一張地圖前,看著上面的運河說道。
李弘卻是聽的直皺眉,工部現在這么不作為嗎?清淤河道向來都是重中之重,怎么今年卻出現了這么多幺蛾子。
想到此處,李弘不由得忘向了母后,武三思跟武承嗣因母后要求,被自己安排在了工部做了個閑散官,不會這清淤河道一事兒,被房先忠‘交’給這兩個貨去做了吧?
但現在他也沒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武三思跟武承嗣沒有及時清淤河道,想了想他也沒招。
就算是用在安西試驗過幾次的人工降雨,但也不是每次都可靠,而且就算是用那不靠譜的人工降雨,也得有那厚厚的黑云層才行啊。
不過既然想到了這里,那萬一有了黑云層,卻遲遲不下雨的話,豈不是可以試試?
但這需要神機營的火器才行,而且也不知道崇文館,特別是任勞任怨在‘藥’膳房,有沒有‘弄’出那干冰來,光是用炸‘藥’跟孔明燈放上空,接近厚厚的云層可是不行,那玩意兒太嚇人,‘弄’不好惹出好幾道跟大樹枝子似的大閃電,差點兒劈死百十來號人。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武媚的‘雞’‘毛’撣子真是煩透了李弘,感到胳膊被捅了幾下。
李弘茫然的回過神,看著龍爹跟龍媽詢問的眼神,想了下說道:“父皇,您那神機營可有跟隨您來洛陽?兒臣有個請求,如果神機營沒在洛陽,不如先調集過來,萬一這…求雨用的著呢。”
“求雨要他們干什么?胡鬧。”李治現在把神機營當寶貝了,自從‘交’給他后,在秦嶺中見識了一次開山裂石的炸‘藥’的威力,就把神機營差揣到他袖袋里了。
此刻李弘問起,心里自然是百般不情愿,那可是他這個皇帝一個人的神機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