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一路上陪著笑臉,與怒氣沖沖、悶悶不樂的皇帝陛下李治走在皇宮通往后宮的路上,路過的宮‘女’太監、以及守衛皇宮的金吾衛,對于這番景象也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個時候,自然是沒人敢觸這兩個人的霉頭,離得老遠就開始躬身給兩人行禮。.最快更新訪問:。
自然,也是等兩人快步如風的走出去老遠,他們才敢緩緩‘挺’直了身子,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而一些稍微聰明一點兒、膽大一點兒的太監跟宮‘女’,只要看一眼皇帝陛下跟太子殿下身后的太監‘花’吉,那袍子上的大腳印,就知道‘花’吉再一次的成了皇帝陛下跟太子殿下針鋒相對時的犧牲品了。
“父皇,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裴行儉應該沒少給您上折子吧?這吐蕃的情形您難道不了解嗎?那安西四鎮,是,我們如今囤積了不少強兵良將,但您也得給他們時間啊,如今募兵制在安西剛開始實施,而且他們都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根本就沒有戰斗力嘛,對上那白衣大食還有吐火羅,處于下風那是必然的結果。何況當年跟隨我出征的,除了我那東宮六衛,其余的不都被慢慢調防到云中都護府了?遼東一旦戰事不受控制,他們也能快速的頂上去啊。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那高麗‘棒’子的腦袋瓜頂上,從皇爺爺開始,就一直未被我們征服過的室韋、靺鞨,可一直都是對我們虎視眈眈啊,不得不防啊,再加上西南的六詔早有異心,您前幾年還一直暗中扶持他們,怎么樣兒?養了一群比高麗‘棒’子還無恥的白眼狼吧?所以…。”
“停,朕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朕懶得搭理你,你說的都在理,行了嗎尚書令大人!”李治停下腳步,瞪著雙眼看了一眼彎腰曲背、一臉阿諛奉承的尚書令大人,沒好氣的說道。
于是,父子兩人在皇宮里彼此不待見的一個默不作聲,一個有如話癆李令月,匆匆往蓬萊殿行去。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誰把十四說“十適”,就打他十四;誰把四十說“適十”,就打他四十…。”
“牛郎戀劉娘、劉娘念牛郎,牛郎連連戀劉娘,劉娘連連戀牛娘。牛郎年年念劉娘,劉娘年年念牛郎。郎戀娘來娘戀郎,念娘戀娘念郎戀郎,牛戀劉來劉戀牛,牛念劉來劉念牛。郎戀娘來娘戀郎,郎念娘來娘念郎…。”
“大‘花’碗里扣個大‘花’活蛤蟆。大‘花’碗里扣個大‘花’活蛤蟆…。”
李治跟李弘目瞪口呆的走進蓬萊殿大廳內,就看見李令月手里拿著一張紙,身前站著好幾個俏臉憋的通紅,想笑又不敢笑的宮‘女’,而對面則是站著幾個神情窘迫的宮‘女’,顯然,剛才那些繞口令就是從她們幾人嘴里發出來的。
“你的念錯了,該打她‘適十’,不對,是‘十適’,啊…皇兄教的好難啊母后。”李令月小臉一皺,無力的放下手里的紙張,一臉哀怨的看著剛剛讓宮‘女’修完指甲的武媚,嘮叨道。
“你自找苦吃也是活該,又被那小兔崽子騙了吧?”武媚溺愛的看著小臉皺的讓人心疼的李令月,伸出手撫‘摸’著那張原本粉雕細琢的小臉,要把那皺成一團的小臉‘弄’的舒展開來。
李令月扭捏一聲,想不認輸但是如今又無可奈何,只好嗯了一聲,跟著武媚起身迎接李治。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哼,壞人!”李令月看著嘿嘿對著她笑的李弘,小嘴一撅,就準備要哭。
“李令月,這是你自己要求的,你總不能也怪皇兄吧?”李弘給武媚見禮后,‘揉’著李令月腦袋上‘精’美的發飾,這可是今早白純給她‘精’力打理的。
“但是太難了。”
“沒事兒,明日拿著這個去國子監,看看顏昭甫那老東西…哦,看看顏昭甫先生會不會,想想他嘴巴打結的樣子,會不會很有趣…哎喲…母后放手,很疼的,耳朵掉了。”李弘彎腰抻著頭,耳朵被武媚臉‘色’鐵青的揪在手里。
“你身為令月的皇兄,大唐的太子,你能不能教她一些好?能不能不去讓李令月替你折磨那些先生?李令月這么小,你就利用她,你良心真的不會痛嗎!”說完最后一句,武媚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忿忿的松開了李弘的耳朵,這最后一句還是李令月經常掛在嘴邊的,沒想到今日自己竟然順嘴給說出來了。
李弘無奈的‘揉’‘揉’被揪的生疼的耳朵,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頻頻做怪臉的李令月,示威‘性’的要撓她癢癢,嚇得小話癆急忙咯咯笑著躲到李治的身后,抱著李治的大‘腿’繼續對李弘做鬼臉。
武媚看著面‘色’不善、悶悶不樂的李治,再看看那個雖然在逗李令月玩兒,但一臉要賠禮道歉的賤樣兒,便知道這父子兩人肯定是在朝堂之上發生不愉快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下朝后,父子倆跟約好似的,一同跑了過來。
武媚善解人意的讓宮‘女’帶著李令月在一旁玩兒,然后陪著李治便來到了另外一個‘春’意盎然的廳內,一個制作堪稱‘精’致的五輪沙漏放在角落,原本上面的小銅人,卻變成了李令月喜歡的卡通形象,變成了兩只泰迪熊般的模樣兒,站在那里時刻準備著敲響鐘聲。
武媚看著嘿嘿一臉干笑的李弘,搶過宮‘女’手里為李治準備的茶水,獻殷勤的親自給放在了李治手邊,心里是更加確定了這小兔崽子看來今日在朝堂之上,把他父皇氣的不輕啊。
“李弘,你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武媚在李治對面坐下,看著站在兩人邊上,沒撈著座兒的尚書令問道。
“無事兒、無事兒,是兒臣今日在朝堂之上思慮不周,提出了一些淺薄的意見,因此惹得父皇不快…。”
“朕哪敢說你尚書令大人的意見淺薄啊,朕等罔顧天下蒼生之人的意見,才是淺薄啊,都不及你尚書令大人仁慈、孝敬啊。”李治繼續不滿的哼道。
“父皇,您這樣就沒意思了啊,兒臣這跟您說了一路了…。”
“好,既然你說了一路了,那你告訴朕,這助卑路斯復國一事兒,揚你父皇文韜武略之英明神武之事兒,為何到了你李弘那里就變得行不通了?別告訴朕什么吐蕃、遼東、六詔、安西都不穩,那吐蕃你是怎么征服的,你當朕真不知道啊?逆子啊,你就是個逆子啊!”李治哀怨嘆息,聽的李弘一臉無語。
這跟逆子又有什么關系了?你不就是想說我征吐蕃用的那些個炸‘藥’嗎?不就是你因為有炸‘藥’,所以才讓你堅定了助卑路斯復國的決心嗎?!
“父皇,您不就是要說那被兒臣命名為‘神機營’的天雷部隊嗎?難道您不知曉,兒臣從安西回來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整編后的神機營‘交’給了您的金吾衛?兒臣現在手里并沒有這樣的東西,這些都是您親自掌管的,至于安西跟吐蕃有一些,那也是前些日子兒臣找您要的不是?何況,這一路上的押送跟到了安西與吐蕃,也是由神機營的人專‘門’掌管,任何人不得碰觸、打探。”
“是在朕這里,但你那太乙城不是還有?”李治依然不滿,但是明顯要比剛才神情好了很多。
“太乙城那點兒能干什么?那不是留著繼續研制如何提高穩定‘性’?太乙山腳被炸了幾次您也不是不知道,這神機營如今雖然說我大唐的征伐利器,但如今并不是很完善,想要真正的完善它,讓他能夠成為攻城利器,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更為現實的是,這些東西不適合與吐火羅、白衣大食的地形,在那里如果開戰,都將是遭遇戰,想要依靠天雷取勝,只能是獲得一場或者兩場戰爭的勝利,當人家知道了咱們有此利器,就不會跟咱們正面沖突了。何況,咱們大唐要依靠的必須是人,而不是器物,所以兒臣才不同意您…。”
“小兔崽子,你是沒有看見助卑路斯復國的利益吧?別說那么多沒用的騙你父皇,是不是因為卑路斯的復國,對我大唐的利益并不大?”武媚淡淡的看著李弘問道。
她聽了幾句便明了父子兩人為什么爭吵了,陛下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身體鍛煉,總有種力能扛鼎自我良好感覺,于是就開始念念不忘一輩子的憾事:御駕親征,以此向天下人彰顯他的文韜武略。
“呃…話也不能這么說,利益還是有的,但跟實際點兒的比起來,助其復國的利益就顯得微乎其微了,何況白衣大食跟吐火羅人也不是白給的,人家的騎兵實力不弱于我大唐。”
“還未開戰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身為大唐太子如此言語,成何體統。”李治開始沒錯找錯了,他跟武媚夫妻多年,武媚一句話,他便知道,自己輸了,這母子兩人看來都不贊成近期出兵,助那卑路斯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