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見王大奎把王連生單獨留下來,也大致猜到王大奎是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安排王連生去辦,都很識趣地趕緊起身離開了,王連生也知道王大奎把他單獨留下來肯定是有事要他去辦,興奮地摩拳擦掌道:“叔,你發話吧,有啥事要我辦,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的…”
王大奎指著自己臉上的青淤嘆了一口氣道:“連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對你我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這臉上、身上的傷不是摔的,是被人打的,打我的就是新來那小子!事情是這樣的…你說我能咽下這口氣嗎?!…”
王連生一聽就炸毛了,騰地站了起來火道:“叔,那小子敢打你?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我這就帶人去滅了他!還有陳冬兒那個賤貨,我把他們脫光衣服一起綁了游街!…”
王大奎用手指點了點王連生,沒好氣道:“連生,你做事咋不動動腦子呢,這事是能聲張的嗎?鬧起來你叔臉上有光嗎?我干嘛要把福貴、長順他們支開把你單獨留下來啊?就是不想這事讓太多人知道啊!…”
王連生撓了撓頭道:“那該咋辦啊?叔,你知道我腦子笨,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唄,你要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無二話!…”
王大奎要的就是王連生這句話,壓低嗓門道:“連生,我已經安排那小子住到村里的老祠堂了,村里不是都傳老祠堂鬧鬼嗎?今天晚上你這樣…這樣一來,就算那小子有什么意外,別人也只會認為是祠堂真的鬧鬼,不會懷疑到你身上,記住,這事你自己親自去辦,不能讓別人知道,還有,你只要嚇唬嚇唬他,給他點教訓就行了,別真把人給弄死了…”
王連生臉色就有些發白了,他雖然自詡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農村人都很迷信,哪有不怕鬼的,而老祠堂鬧鬼的事村里人傳得有鼻子有眼的,雖然誰也沒真親眼見過。只是他已經在王大奎面前拍了胸脯,也不好臨陣退縮,只能硬著頭皮道:“叔,行,我去!不過我能不能帶栓柱一起去,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他肯定是不可能到處亂說的…”
栓柱是村里的二愣子,長得牛高馬大,只是腦袋有些不靈光,智力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年水平,很好糊弄,所以王大奎想了想道:“行吧,你就帶栓柱一起去,不過你別告訴他具體去干什么,就說晚上帶他去祠堂捉蛐蛐玩,只要他敢去,你就請他吃紅燒肉…”
再說段可凡從陳冬兒家回來,中飯就用方便面對付吃了,他昨晚被帶到派出所折騰了小半夜,也沒休息好,想著工作分工還沒定下來,下午也沒有事,就在剛鋪好的床上睡了,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太陽都快下山了。
這時陳冬兒又來了,手里提了個竹籃,上面用白紗布蓋了,一進來就招呼道:“可凡,起來吃飯了!…”,她的眼睛略微有些紅腫,顯然之前哭得很厲害。
段可凡連忙跳下床,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道:“冬兒姐,怎么好老麻煩你呢?我吃方便面就可以了,你不用給我送飯的,你婆婆…”
陳冬兒斜了段可凡一眼,淡淡地道:“你總不能天天吃方便面吧?以后我每天都會給你送飯過來,快點吃吧,只要我不出來太久,我婆婆不會說什么的…”
段可凡就不好再說什么了,而且他中午就吃了一桶方便面,確實也餓了,聞到陳冬兒從竹籃里端出的飯菜香味,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也就不再客套,拿起陳冬兒遞過來碗筷就狼吞虎咽起來,陳冬兒的廚藝相當不錯,幾道家常小菜讓她做出來比飯店里大廚里做的還好吃,段可凡嘴里塞滿了飯菜,還不忘豎起大拇指,含糊不清地贊嘆道:“冬兒姐,你這手藝簡直絕了!太好吃了!…”
陳冬兒見段可凡滑稽的樣子忍不住捂嘴噗嗤笑出聲來,這一笑端的是一笑傾城百媚生,把段可凡都看呆了,都忘了咀嚼嘴里的食物,陳冬兒俏臉一紅,白了他一眼道:“你慢點吃,吃快了對胃不好呢,你一個人跑這么遠到我們村里來工作,也沒個人照顧,自己要懂得愛惜身體呢…”
“不是有冬兒姐你照顧我嗎?”段可凡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道,話一出口才意識到不妥,容易產生歧義,也不好解釋,只得裝作扒飯埋頭吃起飯來。陳冬兒也是一臉羞紅,不再說話,等段可凡吃完就收拾碗筷匆匆離開了。
天色很快完全暗了下來,白天還不覺得,到了晚上,這祠堂里陰森森的讓人汗毛直豎,而祠堂后方樹林里貓頭鷹如鬼哭般的啼叫更是讓人膽顫心驚,最恐怖的是屋內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在屋內昏暗的燈光下折射出來的陰影因為燈泡被風吹動還在不停地變幻著形狀,讓不信鬼神的段可凡也有些心底發毛了。
段可凡從箱子里翻出一本書,書名叫《上位》,這是一個叫寂寞一刀的作者以那個人的故事為原型創作的一部官場小說,段可凡要超越那個人,自然要了解他的經歷,不知道是那個人的經歷太精彩,還是這個叫寂寞一刀的作者確實很會講故事,段可凡很快被書里的內容吸引了,完全忘記了恐懼,加上他下午剛飽飽的睡了一覺,也沒什么睡意,干脆挑燈夜讀起來。
只是這樣一來卻苦了蹲守在后面樹林里的王連生和栓柱,段可凡不睡,王連生的計劃就實施不了,只能陪他熬著,樹林里蚊蟲又多,讓兩人苦不堪言,巴掌不停地啪啪拍打也完全無濟于事,栓柱是個二愣子,不禁抱怨道:“連生哥,你不是叫我來抓蛐蛐嗎?蹲在這里干嘛?別蛐蛐沒抓著,我倆先被蚊子咬死了!…”
“閉嘴!你還想不想吃紅燒肉了?!”王連生瞪了栓柱一眼低聲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