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可凡是有點招架不住婦女們的麻辣玩笑了,好在這時陳冬兒終于拿著席子、被單、蚊帳等物品回來了,見段可凡被婦女們圍著打趣發囧的樣子暗暗好笑,干咳兩聲解圍道:“大家來得正好,這位段領導是省里派來的大學生村官,今后要管我們的呢,大家一起搭把手,幫他把住的地方收拾一下唄…”
婦女們這才想起段可凡可不是村里那些可以任她們打趣的毛頭小伙,人家是省里派來的大學生村官呢,在這些農村婦女的心目中,但凡帶個官字的人,那都是不能招惹的,都有些后怕地互相對視了幾眼,自然不敢再打趣段可凡了,爭先恐后地搶過陳冬兒手里的東西幫著布置起來。
有了這些手腳麻利的婦女們幫忙,段可凡的住處終于也像個能住人的樣子了,除了那口滲人的棺材沒人敢碰外,屋內的每一個角落都被收拾得干干凈凈,用艾草一熏,屋內的霉味也沒有了,還有些婦女主動搬了幾張家里閑置不用的桌椅來,也就像模像樣了。
轉眼就到了中午飯時間,婦女們爭相邀請段可凡去家里吃飯,段可凡哪里敢去,剛才他已經被這些婦女們打趣得招架不住了,這要去了這些婦女們的家里還不被她們吃定了,連忙道:“今天已經很辛苦大家了,不好再麻煩大家,吃飯的問題我就自己解決吧,我是要長期駐村的,今后少不了給大家添麻煩呢…”
陳冬兒也幫著圓場道:“我已經和段領導說好了,今天上我們家吃飯,你們要想巴結領導只能改天了…”
婦女們也是有眼色的,看出段可凡和陳冬兒關系有些不一般,她們都有自知之明,在陳冬兒面前,都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也就不好再硬拉段可凡去她們家里吃飯了,訕訕地告辭離開了,當然心里有些吃味是免不了的,所以邊走就邊小聲議論開了:
“冬兒一向眼光高,村里那些男人撩撥她,她從來是不搭理的,現在對這個新來的大學生伢子卻這么上心,怕是看上人家了呢…”
“這還要你說,我早看出來了,這女人要是和男人對上了眼,眼神都不一樣,眼里有水呢,這也怪不得她,她都守了一年多的寡了,這女人離了男人哪行啊,那大學生伢子又年輕,模樣又長得俊,還是個當官的,別說她了,我瞧著都眼熱呢,可惜人家瞧不上我…”
“喲,春生嫂這就開始發.騷了,我看你不僅眼里有水,只怕下面都開始淌水了吧,我摸摸看,濕了沒有?…”
“要死啊你!你敢說你瞧著那大學生伢子不眼熱,不動心,我剛才看你盯著他的眼神,那是想把他和水吞下去呢!…”
這幫農村婦女開起玩笑來當真是肆無忌憚,開始還是小聲議論,到后頭則變成大聲嬉鬧了,所以讓她們后頭的段可凡和陳冬兒也聽到了,好不尷尬,段可凡撓了撓頭道:“冬兒姐,要不我就不去你家里吃飯了,我包里帶了餅干,隨便對付兩口就行了…”
陳冬兒羞紅了臉咬了咬牙道:“你別聽這些沒羞的亂嚼舌頭,吃餅干哪吃得飽啊,你一個人也不好開伙,以后就在我家吃了,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用管那些閑話…”
段可凡就不好再說什么,默不作聲地跟著陳冬兒來到她家,還沒進屋,陳冬兒的婆婆也就是之前段可凡進村的時候看到的那個滿臉厭色老太婆冷不丁地從門后轉了出來,冷冷地打量了段可凡幾眼,冷笑道:“這就把男人直接往家里領了?我們家龍生的尸骨還沒化灰呢,我還沒死呢!…”
陳冬兒一臉羞憤地跺跺腳道:“媽,你說什么呢?這是村里新來的大學生村官,他一個人不好開伙,我帶他來家里搭伙都不行嗎?!…”
“不行!只要我一天沒閉眼,你就不能往這個家里領男人!…”陳冬兒的婆婆斬釘截鐵地道。
段可凡站在那里就尷尬了,同時看到陳冬兒羞憤欲泣,他心里也很不難受,攤上個這么不通情理的婆婆,陳冬兒的日子肯定不好過,自也不忍心再讓她為難,正好看到門口的貨柜后面放著一箱方便面,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一百塊錢,對陳冬兒道:“冬兒姐,飯我就不吃了,你這不有方便面嗎?我買一箱方便面回去自己泡面吃…”,說完也不等陳冬兒回答,把錢扔在柜臺上,抱起那箱方便面飛一般地跑了!
再說王大奎被段可凡暴打一頓,憋了一肚子邪火,自然要想辦法找回場子了,更何況還有曹志勇的特別交待要他收拾段可凡,他就更不可能放過段可凡了,只是怎么對付段可凡卻是個問題,段可凡畢竟是省委組織部選派的大學生,用對付村民那套簡單粗暴的辦法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使陰招。
使陰招卻是王大奎不太擅長的,他在榕樹村就是土皇帝,村里哪個不開眼的不聽招呼,叫幾個人上門威逼嚇唬一番自然就老實了,哪里需要那么多彎彎繞繞。不過王大奎雖然不擅長使陰招,但是他有幫手啊,村里人都知道王大奎有四大忠實狗腿:村主任王福貴、民兵連長王連生、婦女主任劉美玉、村會記賴長順 所以王大奎把段可凡和陳冬兒一打發走,立刻把他這四大忠實狗腿召集了來,商議怎么整治段可凡這個外來戶,王福貴、王連生、劉美玉、賴長順四人接到王大奎電話通知自然不敢怠慢,火急火燎地趕來了,一看王大奎鼻青臉腫的樣子都愣住了,異口同聲地問道:“支書(叔),你這是咋了?咋傷成這樣呢…”
王大奎自然不好意思說是被段可凡打的,不自然地摸了摸臉,支吾道:“沒…沒啥,不…不小心摔…摔的…”
四人也不傻,一看王大奎臉上的傷就知道不是摔的,而是被人打的,只是王大奎不說,他們也不好揭破,只有劉美玉仗著和王大奎有親密關系,小聲嘀咕了一句:“騙鬼呢,肯定是鉆哪個騷.婆娘的被窩被人家漢子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