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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人面不知何處去

無線電子書    在七扇門當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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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鶴樓、狀元樓、雙井軒、白云軒號稱京城四大酒樓。

  松鶴樓奢、狀元樓貴、雙井軒雅、白云軒樸,四大酒樓各有特色,在京城中齊名。

  松鶴樓是四合堂產業,一月前我與張幼謙大鬧松鶴樓死了若干人后,生意受到了不小的沖擊,業務淡了不少。白云軒的名氣比其余三家只高不低,不過一向出手大方的張幼謙卻從未在這里請我吃過飯,沒料到今日卻將午飯定在了這里。

  白云軒風格比較樸素,所用的木料都是上等材質,以我專業的眼光,便是大廳內尋常一張桌子,都是海黃制的,不出意料,白云軒飯菜的價格也比較感人。

  張幼謙今日有些局促,我知他請我吃飯,必是事出有因,于是道,說吧,有什么事兒求我?

  張幼謙嘿嘿道,咱們兄弟這么久不見,請你吃頓飯,還不是人之常情?我哦了一聲,那一會兒有事兒別找我。他連說別介,其實這次請你吃飯,還真是有點小事兒求你。

  我就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臨來之前,張幼謙換了一身華貴的衣服,腰間別著一塊明黃色玉佩,顯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他整理了下衣衫,看了看門外,這才道,老蘇,我看上了一個姑娘,我想求你幫我做一回媒。

  我皺了皺眉,說實話,這種牽線搭橋拉皮`條的事,我還真做不來。

  張幼謙反駁道,這怎么是拉皮`條呢?你這是學雷鋒做好事,給自己積累功德的。

  我說少來這套,以你京城首富之子的身份,天底下哪個姑娘見了你還不跟蜜蜂看到蜜一樣撲過來?張幼謙說這個不一樣,我說我很有錢,可是她不信啊,所以才求你幫我說句話。

  說什么?

  幫我證明,我很有錢啊!

  我噗一口茶水噴桌上,說這個還用證明了?說吧,究竟看上的是誰家姑娘?

  張幼謙神秘道,這人你恰好認識,你們之間還有點關系,所以她相信你的話比較多一些。話音剛落,只見一妙齡紅衣女子走了進來,在客廳內張望。

  來者是林紅衣。

  我心中恍然,說什么調查齊王寶藏,原來是跑到山東道去泡妞去了。我說做媒可以,一萬兩!

  張幼謙道,你怎么不去搶劫?我雖然不缺這點錢,但也不是冤大頭。我說那就是沒得談咯!

  我們靠窗而坐,林紅衣一直沒看到我們,張幼謙連忙道,林姑娘,在這里!

  林紅衣來到我身前,笑道,小師叔也在這里啊?

  若真論起來,西門吹燈與李青衣都是何道子徒弟,我與林紅衣只是師兄妹關系,不過她自己腦袋回路短沒反應過來,一直以來喊我師叔,有這等便宜,我不占白不占,于是也沒有說破。

  張幼謙連忙站起來,紅衣姑娘,快些請坐。

  林紅衣靠著我坐下,與張幼謙坐了個對過。張幼謙沖我擠眉弄眼,我故意裝作沒看到,道,聽說你來京城了,做師叔來這里盡一番地主之誼嘛。

  張幼謙急道,明明是我請客好不好?

  林紅衣瞥了他一眼,你這個窮捕快,一路上吃我的穿我的,還跟我在這里充大頭呢?咦,你這套衣服不錯,在某寶上買的吧?

  張幼謙啞口無言,我則在一旁看笑話,他用腳在桌底下踢了我一下,意思讓我幫他說句話,我伸出兩根手指,跟他比劃了一下,意思是現在行情看漲,需要二萬兩了。

  張幼謙一咬牙,說成交!

  林紅衣訝道,什么成交?

  我說沒什么,紅衣啊,你覺得張幼謙這個家伙怎樣啊?

  林紅衣嗯了一聲,沉思起來,張幼謙雙手不知往哪里放,一臉緊張的看著她。林紅衣道,人不錯,就是有些油腔滑調,還特別摳門。張幼謙正要辯解,林紅衣道,你說請我吃白云軒,竟讓我小師叔來當冤大頭!

  張幼謙無語。

  我心中暗笑,于是解圍道,紅衣啊,這個張幼謙,其實他家里很有錢的。

  林紅衣問,何以見得?

  我說他出了一點小錢,讓我幫他證明的。

  張幼謙急罵道,蘇猶在,有你這坑隊友的嘛?

  我理也不理,將菜單遞給林紅衣,說盡管點,挑貴的點。

  林紅衣點了一份魚翅,三葷三素,沒多久,飯菜上來,林紅衣也不管不顧,逮著魚翅啃了起來,邊吃邊道,沒想到,這東西還真好吃。

  盜仙門這幾年日子比較清苦,林紅衣估計是頭一次吃魚翅,邊吃邊贊,張幼謙說,我這一份也給你吧。林紅衣說別介,估計你也沒吃過,我還是吃小師叔那份吧。

  張幼謙敏感的神經被刺激了,他何曾受過這等小瞧,偏偏這人還是他鐘意之人,又沒法發火,于是大聲道,伙計,再來十份魚翅!那伙計聞言,沒有動作。

  張幼謙紈绔本性露了出來,叫囂道:怎么怕我不給銀子嘛?

  聲音太大,驚動了大堂內用餐的其他人。

  哈哈!

  旁邊一桌上,有五男三女,聽到張幼謙喊聲,笑出聲音來。

  這幾名男子年齡與我們相仿,看打扮沒有什么功名,應該是京城中那些官宦的家人,女子衣衫華麗,珠光寶氣,看似華貴不菲,但骨子里一副媚態,看上去更像是青樓女子。

  張幼謙怒道,笑什么笑,沒見過這么吃東西嘛?

  一藍衣男子道,冷丁兄,我就不明白了,這白云軒乃風雅場所,怎么混入這等土包子來?另一白衣公子道,唐六兄弟有所不知,京城中就有一些暴發戶,沒見過世面,你不要跟他們計較了。

  幾個女子發出如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我忽然記起了這兩人身份,藍衣男子唐六,乃工部尚書唐五的公子,而白衣公子則是左都御史的兒子杜冷丁。左都御史和工部尚書乃朝廷新貴,其公子子憑父貴,在京城中混的風生水起,是衙內圈里兩大有名的公子哥。

  杜冷丁笑吟吟道,此時此刻,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詩,桃花依舊笑春風。

  唐六詫異道,怎么只有半句啊?

  旁邊女子也道,這首詩小女子也聽過,是唐代崔博陵的一首絕句,上一句是“人面不知何處去”。

  崔護是博陵人,后世人稱之為崔博陵。

  杜冷丁笑道,對啊,人面不知何處去。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這杜冷丁是在繞著彎子罵張幼謙不要臉呢,林紅衣也聽了出來,回過頭看了杜冷丁一眼,不由噗嗤一笑。

  杜冷丁身旁雖有女子相伴,但林紅衣清麗脫俗,又貌美如花,氣質超凡,豈是他身旁的那些庸脂俗粉所能比擬,見到林紅衣,眼睛一亮,道,這位姑娘,與這土鱉吃飯,了然無趣,不如來我們這邊如何?

  張幼謙勃然大怒,正要發作,我連忙制止了他。

  我對杜冷丁道,我們老家那邊有句話,叫做武大郎玩夜貓子,什么人玩什么鳥,杜公子既然有夜貓子相陪,再占個茅坑不拉屎,有些過分了吧?

  那女子嗔怒道,你什么意思?

  張幼謙哈哈一笑,不過豪奢的衣衫之下的一具廉價皮囊罷了。

  唐六也道,看你打扮不過是捕快,一月俸祿多少?你可知這位可是天上人間新晉的頭牌李如花?你那點微薄的薪水,估計連跟如花姑娘喝茶的資格都沒有。

  張幼謙冷冷道,一個女人的身體,只要有了價格,那就是廉價品了。

  杜冷丁一拍桌子,就看你們點的那桌子菜,就知道是一群來裝蒜的窮鬼!

  張幼謙打開窗戶,對著門口幾個正在乞討的乞丐道,你們進來,本公子請你們吃飯!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扔給伙計,指著杜冷丁桌子菜道,照著他們桌上的菜單,來一份。

  幾個乞丐聽有人請吃白云軒,連忙進來,伙計要阻攔,卻被掌柜阻止了,連忙將那幾個乞丐領了進來,在旁邊擺了一桌,吩咐伙計上菜,飯菜上來,乞丐們胡吃海喝,場面有些辣眼。

  張幼謙道,看你們點的那桌子菜,也就叫花子才肯吃。

  杜冷丁肺都快氣炸了,你們找死嘛?

  幾個幫閑連忙從其他桌子上過來,轟的將我們圍在了中央,意思要大打出手。

  林紅衣拍手道,好耶,要打架了。

  張幼謙緩緩站起身,盯著眾人,舉起了手,一掌拍向了桌子。

  一道真氣從他體內噴薄而出。我心中暗嘆,一月不到,張幼謙武功竟有如此長進,這一掌威力,已是知玄中境之上了。

  嘩啦!

  整張海黃的桌子碎成了粉末。

  一道道裂痕順著桌子蔓延開來。

  嘩啦,嘩啦!

  周圍幾張桌子,竟都散了架,弄得幾個一旁看熱鬧的食客措手不及,滿桌子菜肴灑了一地。

  那些幫閑見狀,連忙向后退。

  杜冷丁見識了張幼謙武功,自知不敵,然而他是左都御史之子,若此刻認慫,以后還如何在紈绔圈內混?于是道,武功高又如何,有本事動我一下試試?

  張幼謙哈哈大笑,老子我張幼謙當年在京城吃喝…橫行的時候,你們還在穿開襠褲哩!

  這話不假,張幼謙雖不是官宦之后,但憑張百萬在京城中地位及背景,就是左都御史也不敢掠其鋒芒。

  張幼謙?

  唐六顯然聽過這個名字,他湊到杜冷丁耳旁說了幾句,杜冷丁臉色微變,強作鎮定道,若非黃歷上說今日不宜動手,本公子一定饒不了你。

  說罷,他與唐六帶著眾人匆忙離去。

  林紅衣略感無趣,說,架沒打,飯也沒得吃了。

  我說讓他再請一桌就是。

  林紅衣撅嘴道,光看他破壞的這些東西,就值不少錢吧,他能賠得起嘛?

  張幼謙看了一眼在旁邊靜候的掌柜,問,需要我賠錢嘛?

  掌柜連忙陪笑道,少東家,您自然不需要賠錢的,只是老爺那邊,還請您能知會一聲,不然小的又要挨罵了。

  張幼謙道,你就告訴他,讓那老不死的把賬算我頭上就是。

  掌柜苦笑道,我哪里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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