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東故作不滿地說:“你家李子健啊,在吳胖子的問題上很有問題。吳胖子是十月一日出事的,他至今不向我匯報;今天還不來上班,說也不說一聲。不瞞你說,就憑這兩點,要是換作別人,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列為懷疑對象。”
“浩東,你冤枉他了。”蕭亞南說:“國慶期間,我們全家在省城旅游,吳胖子出事,我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比你早不了多少吧?至于今天么,他沒去上班,是有特殊原因,待會你就能知道為什么了。”
徐浩東哦了一聲,“你們兩口子搞什么名堂嘛。”
“你稍安勿躁。”蕭亞南說:“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一,你是不是真的懷疑子健了?”
徐浩東搖了搖頭,“我將吳胖子的事告訴子健,并讓子健側面了解一下吳胖子,正是對子健的絕對信任。”
蕭亞南問:“吳胖子真的有問題嗎?”
徐浩東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即使他沒有違紀違法問題,以他的身體狀況,他也將被拿下。”
“最后一個問題,在讀高中的時候,你有沒有關注過我?”
“這,這是什么問題?”
“回答問題。”
“什么叫關注?”
“就是,就是男女同學之間的關注,那種,那種那樣的關注。”
徐浩東笑了,“呵呵,我說亞南,咱們還沒到回憶往昔的年紀吧。”
蕭亞南的臉有點紅,“我家子健說,你那時候不會關注女同學的,也就是還沒有開化。可是我不相信,因為你對劉玉如就不是這樣,你還給她寫了不少情書呢。”
“喂,那是兩回事。”徐浩東說:“你是知道的,給劉玉如寫情書,那是我年少無知,是因為與李勤軍他們打賭。再說了,劉玉如那時候是已婚婦女,我怎么可能往壞處想呢?說實話吧,那時候我的主要精力,除了學習,主要是擺地攤賺錢。因為我父母都下崗了,我姐和我姐夫也都下崗了,而我爺爺奶奶先后生了大病,家里的一點點積蓄也消耗殆盡。所以,在當時的情況下,你認為我還有心思談戀愛嗎?”
“倒也是。”蕭亞南說:“你那個時候,穿的是你姐夫穿過的衣服,夠寒酸的。”
徐浩東說:“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我和李勤軍他們,都來自原五一八軍工廠子弟學校。五一八軍工廠子弟學校有點封閉,我們都有一點點自卑吧,所以轉學到市一中以后,我們與你們有點合不來,對你們這些自視甚高的女同學,那就更敬而遠之了。”
蕭亞南不依不饒,“可是,你對你的同桌陳瑾呢?你不但幫她補課,你還把她封為班花,你沒有個人目的嗎?”
陳瑾,是徐浩東的同桌,徐浩東已經十多年沒見到她了。
“呵呵,我說亞南,你不會還妒忌吧。”徐浩東笑著說:“那時候,我是無可奈何,班主任讓我跟她同桌,我能反對嗎?班主任讓我幫她補課,我能反對嗎?至于說把她封為班花,那是李勤軍他們的杰作,跟我可沒關系。”
蕭亞南也笑了,“但把我封為第二班花,這是你的主意吧?”
徐浩東哈哈一笑,“第二是亞軍,亞南得亞軍,這不正好嗎。”
正說笑時,蕭亞南的手機響了。
聽了蕭亞南的電話,徐浩東才知道,是他們兩口子共同把他請到這里來的,李子健正在趕來的路上。
徐浩東也不開口詢問,反正李子健會主動匯報的。
不過,李子健的模樣十分狼狽,額頭上還有兩道血印,讓徐浩東和蕭亞南嚇了一跳。
李子健喝了幾口水,苦笑著說:“這是吳佩林的老婆整的。今天早上,我和亞南剛到醫院,準備去看望吳佩林,正好吳老爺子打電話給我,他說吳佩林出事以前,曾將一包東西交給他保管,還特別交待,如果他出事,就將東西交給我,并通過我轉交給你。所以,我去了吳老爺子家,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吳佩林的老婆知道有這么一包東西,并且存在市建設銀行的地下保險庫里,她也到了吳老爺子家,逼著吳老爺子交出憑證和鑰匙。那娘們夠厲害的,這兩道血印,就是在搶奪憑證和鑰匙的過程中,她在我臉上留下的。”
蕭亞南心疼老公,恨恨地說:“這個臭女人,我找她算帳去。”
李子健急忙勸住蕭亞南。
徐浩東關心的是那包東西,“子健,憑證和鑰匙呢?”
李子健拿出憑證和鑰匙放到桌上,還有一封信,“這封信是吳胖子寫給你的,看信封上的日期,應該是寫于上次你去市公共資源交易中心之后。”
“哦,這么說的話,是我的打草驚蛇之策奏效了。”
徐浩東拆開信,看著看著,眉頭也皺了起來,“子健,你也看看吧。”
李子健猶豫著說:“我看?我看不合適吧?”
徐浩東擺了擺手,“讓你看,你就看,亞南,你也可以看,只要對外保密就行。但是,看過之后,要給出你們的判斷。”
夫妻二人認真地看了吳佩林寫給徐浩東的信。
蕭亞南說:“這算得上是一份坦白書吧。”
李子健說:“吳佩林是想自殺,用參加長跑比賽的方式自殺。”
徐浩東點了點頭,“正確。這個吳胖子,不愧為偵察兵出身,足智多謀,竟然想出了這種辦法。”
蕭亞南不解地說:“我不敢相信,難道,難道真有自己作死的人?”
李子健說:“一點都不奇怪,吳佩林用參加長跑比賽的方式自殺,是想給自己留個清白,給他父親留個清白。只要他在長跑比賽過程中倒下,他就不算自殺,只要他將一切向浩東向組織坦白,他就是自首。人死了,又是自首,還是徹底坦白,再看在他父親的份上,組織就應該不會再予以追究。”
蕭亞南說:“可他沒死,現在是半死不活,還得組織出錢養著他。”
李子健說:“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據吳老爺子反映,出事之前的一天,吳佩林說是失眠,拿走了他的半瓶安眠藥,所以我判斷,他很可能在出事之前吃下了安眠藥。吃了安眠藥,又是腦溢血,這樣都死不了,只能說吳佩林的命太大了。”
徐浩東哦了一聲,還有這個情況,他馬上拿出手機,打通了劉玉如的電話,讓她馬上組織醫生對吳佩林進行檢查,確定吳佩林是否服用過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