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誰是棋手?
聊天中，商瑤向他提供了一些價值不大，但不到這個位置，絕難打聽到的內幕。
如蕭正所料，卡莉妲聯絡了不少商界大佬。一方面是會面，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促成合作。不過在蕭正看來，卡莉妲可以拉攏華爾街大鱷投資。但要在燕京團結太多商界頂級大鱷。難度極大。
級別低的，當然愿意搭順風車賺錢。但卡莉妲卻看不上。而級別高的。諸如商瑤這類權勢人物，又不太愿意和卡莉妲強強聯手。
不是怕分贓不均，而是市場就這么大，卡莉妲匯聚的資金越多，一旦砸下去，就會對卡莉妲瞄準的領域造成巨大沖擊。誰愿意養肥這只過江龍，直至不受控制？賺不賺點眼前利益是小事兒，失去領域話語權，就是終身傷害了。
談話中，蕭正從商瑤的話語中聽出了商界大佬對卡莉妲的態度。既不大力支持，也不給排斥。畢竟，卡莉妲之父賈斯汀，可是華爾街傳奇富豪。全美排名前三的人物。論賬面上的身家，猶在林朝天之上！
“政府方面的支持。也僅僅是燕京市政府。不是中央。”商瑤微微一笑。
她出身名門，從小就對商政圈子耳濡目染，比半路出家的蕭正有更深的體會。
“燕京獨占鰲頭，有先天的政治文化優勢。自然有大把人愿意來燕京投資。但站在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燕京的投資條件好，上頭對招商的額度，自然也會遠超其他兄弟城市。所以突然來了卡莉妲這么大一個金主。招商局的頭頭腦腦肯定很上心。而分管招商局的領導。就更加看重卡莉妲能為其帶來的政績了。雖然到了這級別的大佬，單純的經濟政績，無法主導性的左右其升遷道路。但終究是一筆龐大的資本。誰也不舍得松嘴。”
商瑤笑了笑，如數家珍道：“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燕京商界強者如林。看上去是和金錢打交道的商人。但背地里又如何能逃脫站隊的命運？財力越強，站隊的必要性也就越高。不管是林朝天還是我父親。又或者我爺爺，或者葉公——在他們的巔峰時期，都存在一定程度的站隊性質。”
“你這個做生意的商人投靠他。而我又和他是政敵。那么你和我就存在某種程度的敵對關系。隨著華夏經濟的高度發展，市場經濟占據主流，國營地位逐漸減弱，民營企業呈井噴式發展。商人，尤其是達到頂峰的商人地位。已經不像七八十年代那樣孱弱了。即便是位高權重的政壇大佬，也不是說扳就能扳倒。同時，也會破壞規則，顯得吃相太難看。除非有商人太過火，激怒了中央，下面的人才會執行中央的意志。”
“捧一個卡莉妲。看上去是引外資，有一定程度的風險，但扔下這顆深水炸彈，卻能打破現有的格局。不少政壇大佬都能從中得利。該打壓的打壓，該收攏的收攏。政壇洗牌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商界洗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商瑤說罷，抿了口咖啡潤了潤嗓子：“一個卡莉妲，還不足以引起中央的重視。估摸著也是看出卡莉妲用心不純。發展不了長線。但對燕京高官而言，她卻是個相當不錯的棋子。撈政績，商場洗牌，甚至打壓政敵。都有著不言而喻的作用。”
“人生如棋盤。人皆為棋子啊。”蕭正酸酸的感慨道。
商瑤微微一笑：“這世上，誰不是從棋子走過來的。真正能成為執棋者的，又有幾人？”
聽著商瑤的闡述，蕭正腦海中浮現林朝天的身影。
他呢？
是棋子，還是棋手？
這個誰也看不透的林老妖，究竟擁有多么龐大的能量？
“真和林朝天鬧掰了？”商瑤突然話鋒一轉，不無八卦的問道。
林畫音看不透她的父親。蕭正看不透他的老丈人。
商瑤又如何能看透這個父親的宿敵？
蕭正聞言，抿唇笑道：“以你的消息網。我前腳走出林家。你后腳就應該收到消息了吧？”
“我還是不太相信。”商瑤緩緩說道。“上一次他捧常逸山壓你。所有人都相信他選中了常逸山。可瞧著常逸山一步步走向滅亡。這其中難道真的沒有林朝天的手筆？”
“這次他可不是對我發脾氣。”蕭正苦笑道。
他倒是不在乎林朝天如何對待自己。可這次——林朝天發脾氣的對象卻是他對寵愛的大女兒，林畫音！
那句“我還有一個”，蕭正至今都覺得遍體發寒。
商瑤聽出蕭正這番話的潛臺詞。不是對他發難，那自然就是沖大女兒林畫音去的。
真是個老妖啊。連女兒也可以如此對待。這世上，難道真的沒一個人能讀懂他的心？
“我突然在思量一個問題。”商瑤微微一笑，十分含蓄的說道。“將來有一天，當你和林朝天打對壘。我還敢不敢幫你。”
“你怕他？”蕭正微笑道。
“我怕他。”商瑤點點頭，鄭重其事道。“如果可以，我一輩子也不希望和他打交道。”
“我卻要和他打一輩子交道。”蕭正微微一笑。眼中卻是無限柔情。
因為她。
蕭正必須和他打一輩子交道。永遠繞不過這個被所有人忌憚的林老妖。
商瑤聞言，不由抬眸看了蕭正一眼：“只顧著談正事。倒是忘了恭喜蕭老板新婚燕爾。”
蕭正一笑：“連你也知道了？”
商瑤笑了笑，點頭道：“蕭老板放心。我也是多方打聽才知道的。放眼燕京，知道這事兒的應該還不多。”
林家父女反目。總不會無緣無故吧？
有心人很多，有能力的更多。但能像商瑤這樣打聽到內幕的。卻少之又少。
這就是林朝天的恐怖能量。能壓住一切他不希望外人知道的消息。知情者，也不敢背著林朝天胡亂傳遞。
蕭正搖搖頭，揮去那些不太愉快的記憶，說道：“感謝商小姐今天的分享。改天請你吃飯。”笑了笑，他起身道。“我該去上班了。”
商瑤跟著起身，與蕭正握手道：“蕭老板。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隨時出聲。”
“彼此彼此。”蕭正笑了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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