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態嚴重,那位公子哥又有些背景。所以他報警后,就近警局很快出警,不到十分鐘就趕到事發現場,將蕭正這個當事人鎖定。
可蕭正卻渾然沒去關注站在身邊,看上去虎視眈眈的警員,而是表情無奈的望向林小筑。
小丫頭剛才那番話,暗示性很重。
既然干擾了也仍然無法改變結局,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林小筑拿公子哥的例子暗示著蕭正的行為。盡管言語殘忍,令她心痛。但她必須說,也只能這么說。
她無法面對蕭正。承受不起蕭正的關懷。她好不容易穩定情緒,不想一朝喪盡,被蕭正摧毀。
她深信蕭正對自己的關懷與愛護,沒有半點虛假。她更加清楚,蕭正的所作所為,只是希望讓自己開心。
在他和她之間,從來沒有任何敷衍。
蕭正喝干了杯中的啤酒,視線緩緩落在圍在身邊的警員臉上。
除了七八名虎視眈眈的警員之外,領頭的是剛才被自己割斷一根手指的公子哥。以及一名有些面熟的大隊長。
公子哥叫囂著,要大隊長把蕭正抓進監獄,然后狠狠地審問他。可那位大隊長卻表情詫然的望向蕭正,非但沒有任何動作,反而揮退了身邊的警員,讓他們別靠得太近。離蕭正遠點。
“你在干什么!?”公子哥惱羞成怒的罵道。“你瞎了嗎?沒看見打我的人就坐在這里!?”
原本對公子哥還算禮貌的大隊長忍不住皺起眉頭。抿唇說道:“柳公子。我想這可能是個誤會。”
“誤會!”公子哥氣急敗壞的罵道。“刑隊長。你怎么辦事的?我手指頭都斷了,還能是誤會?”
“這——應該是個誤會。”刑隊長一臉從容的解釋道。“蕭老板貴為商場精英,又是日理萬機的大老板。怎么會和你打架斗毆呢?”
說罷,他大步走近蕭正,姿態恭敬的說道:“蕭老板,您沒什么事兒吧?”
“沒事。”蕭正笑著搖頭。“麻煩刑隊長走這一趟了。”
公子哥當場就愣住了!
他們認識?
而且聽刑隊長的口氣,這個年輕小子還大有來頭。連他也不敢惹?
要不然,刑隊長怎會臨陣退縮,當眾駁自己面子?
公子哥火冒三丈,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計可施,無可奈何。
“刑隊長。這哥們的手指頭送進醫院了吧?”蕭正掃了一眼傷口包扎起來的公子哥。
“嗯。已經緊急冷凍了。”刑隊長和顏悅色的說道。
“那就送他去醫院接手指吧。”蕭正氣定神閑的說道。“耽誤了黃金時間,就算接上也沒什么用了。”
“是。我明白。”刑隊長說罷,立刻吩咐兩名部下送公子哥上車。
說是送上車,其實是押上車。怕公子哥繼續鬧事。
如此一來,附近的圍觀者以及大排擋老板登時醒悟過來。
那位囂張跋扈的公子哥踢到一塊鐵板了!
“蕭老板,您慢用。”刑隊長急匆匆趕來,又急忙離去。似乎很怕蕭正不高興。
當然,他還是做樣子找了附近的目擊者盤查,做了幾份簡易的口供。臨走時,蕭正也沒為難他,微笑道:“等我吃完宵夜,就去局里找你。”
“麻煩蕭老板了。”刑隊長松了口氣。
蕭正去警局,自然是錄口供。不管大隊長傾向誰,但最表面的流程要走一遍。不然就算刑隊長想包庇,都拿不出完整的證明。這一點蕭正自然也清楚。
甚至于,從蕭正開始意識到自己漸漸擁有影響別人的能力之時,他就慢慢調整了心態。不論別人給自己多大面子,自己都應該回禮。不能因為自身的強大,而忽略弱小。那不仗義。
目送警員們離開,蕭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氣喝干。抬起頭,目光凝重的注視表情微恙的林小筑:“小筑,你說的對。對于既定事實,任何人為的干擾與努力,都是無用的。但我同樣希望你明白,不論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我和你姐姐,都永遠會支持你,站在你這邊。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林小筑的眼神有些躲閃,她不敢直視蕭正灼熱的目光。她相信蕭正所說的一切。她知道不論是姐姐,還是姐夫,永遠不會為難自己,傷害自己。她甚至明白,父親之所以將母親掃地出門,一定有父親的理由。
她相信所有人。但卻改變不了她和董壁君的母女關系。無法令她丟下母親不聞不問。
她如今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牽動母親已然敏感脆弱的心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母親的提議,在林氏做大做強。
當然,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把所有時間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不去觸碰那些足以令她坐立不安的東西。
工作。
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姐夫。我吃飽了。”林小筑微微抬眸,強顏歡笑道。
“嗯。姐夫送你回家。”
蕭正拿出一疊鈔票,放在餐桌上。然后拉著林小筑離開。
他握著她的手。像曾經無數次那樣,大手牽著小手。林小筑沒有拒絕,更加沒有掙扎。她貪婪的享受著也許未來會徹底失去的溫柔。
坐上車,蕭正用侮辱這輛超跑的速度龜速前行。微風迎面撲打。吹在二人干澀的臉龐上。
沉默的車廂內彌漫著令人局促的氣氛。林小筑不安的扭開音響,希望用第三個聲音打破可怕的安靜。
“我想摸你的頭發,只是簡單的試探啊。
我想給你個擁抱,像以前一樣可以嗎。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小小的動作傷害還那么大。
我只能扮演個紳士,才能和你說說話…”
下了車,蕭正表情溫柔的送林小筑回家。后者卻忽然轉過身,一個猛子扎進了蕭正的懷里。
“姐夫…”
聲音哽咽,壓抑而發顫。
“我想像以前那樣,留在你的身邊。陪在你的左右。但是我不能…”林小筑淚如雨下,哽咽道。“姐夫,你會原諒我嗎?”
“傻瓜。”蕭正心疼極了。溫柔的撫摸著林小筑的黑發。“姐夫永遠不會怪你,又何來原諒?去做你應該做的,去做你想做的。姐夫一直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