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郭振東的道聽途說相比,常逸山是真正接觸過林朝天,與之打過交道的知情者。Www..他又如何不了解林朝天的強大?
攏共算起來,他與林朝天才見過不超過五次。而每一次見面,常逸山都能有所收獲。要知道,到了常逸山今時今日的地位,能對他有所啟發的人,放眼全球也已經不算太多了。可偏偏,林朝天非但能給予他啟發,還能讓他心悅誠服,從骨子里敬佩。
這個男人,絕對是常逸山見識過的最深不可測的男人!
無怪葉公送他林老妖三字。這個強大男人的心思,絕非常人所能揣度。
也許是與林朝天打過幾次交道,給常逸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下一階段的人生目標,就是在五十歲之前,成為像林朝天這樣的男人。
人盡敵國!
“逸山,昨晚咱們和白無雙吃飯。你覺得這小子怎么樣?”郭振東抿了一口紅酒,頗有興趣的問道。
跟著常逸山混久了,郭振東也養成了研究人的習慣。尤其是豪門望族的公子哥。
昨晚和白無雙吃飯,郭振東第一個印象就是此人強大非常。絕對繼承了白無瑕的衣缽——武力上的衣缽!
這一點,他和蕭正出奇的意見一致。
強者之間,往往只需要一個細微的眼神、小動作,就能看穿對方的強弱。當然,除非是體力與智慧都達到最頂峰的狀態,或許才能將自己掩飾得完美無缺,不被任何人看穿。但要達到這種地步,該有多難?
而白無雙不過年滿二十二歲,剛從大學走出社會。
況且,郭振東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白無雙非但沒有任何隱瞞,還刻意展露氣勢,亮明招牌。以期讓郭振東看出他在武力方面的深淺。
“在武力方面,你是專家。我不是。”常逸山抿唇說道。“頭腦方面。他很有天賦,也很有手段。說他八面玲瓏也不為過。若是出身普通,他一定是個大放異彩的天才型人物。也許是白家門楣太高,這些年對他的教育又是韜光養晦。如今他雖然依舊恪守本心,但偶爾還是會忍不住外露出來。”
頓了頓,常逸山總結道:“說他少年老成,又少了份城府。說他鋒芒畢露,又多了份克制。”
“也就是還沒完全定型?”郭振東好奇問道。
“嗯。”常逸山抿了一口紅酒,忽而意味深長道。“也許他還差臨門一腳吧。”
“你的意思是——”郭振東恍然大悟。“此次上山,就是他的臨門一腳?”
“白無瑕不下山,他就是下一位白城王。”常逸山斬釘截鐵道。“此子,可交。”
“而且也會成為咱們的極大助力。”郭振東咧嘴笑道。“要知道,白家的底蘊,可是當年除葉家之外,底蘊最深的。尤其是九十年代中期。更呈井噴之勢,隱隱有與葉家雙雄對決之勢。白老太爺也是當年與葉公齊名之人物。”
“蕭正和他比起來,差得太遠了。”郭振東玩味道。“這次他們一起上山。真希望白無雙狠狠挫一挫蕭正的銳氣。這小子最近太順了。”
“之前聽你說,他也達到絕世強者的地步了?”常逸山忽然轉移話題,好奇問道。
“以我來看,有很大的可能。他身上的氣場,和蕭正很相似。”郭振東抿唇道。“而且我曾經聽說,這小子在十八歲之前,每年寒暑假都在鳳鳴山度過。為的,就是繼承白無瑕的衣缽。”
“你想想,白無瑕親手調教十八年的人,該有多么強大?”
近一個鐘頭的爬山,三人終于達到山腰。這也是林畫音近來長期練拳,身體素質有顯著提高的效果。否則,以林畫音往常的速度,到達山腰就起碼需要兩個小時。甚至更多。
可即便如此,身無長物的林畫音依舊有些呼吸急促。顯然是長途跋涉,累著了。
要知道,這可是爬山,并非平地散步。人往高處走的辛勞,比原地踏步耗費的心力多太多。
山腰旁的懸崖邊,那棟簡單到簡陋的小木屋矗立著。木屋前的涼棚下,依舊擺放著干凈整齊的桌椅。桌上正烹煮著一壺清茶。卻不見老和尚人影。
時間久了,蕭正慢慢習慣了大人物通曉天地的本領。就算是蕭正這么一個小人物,隨著時間的積累,所能掌握的信息和資源也越來越豐富。而像這些積累了數十年的巔峰人物,豈非更為恐怖?
老和尚不出現,也許是為了避免和白無雙碰面吧?
“坐下,喝杯茶?”蕭正提議道。
“嗯。”林畫音輕輕點頭,坐在了椅子上。
茶是新煮的,正洋溢著濃香。爬山累了喝杯濃茶,實在提神。而放下行李,也準備坐下喝杯熱茶的白無雙卻被林畫音叫住。
“不去見你大伯?”林畫音斜睨道。
白無雙面露無奈之色,說道:“大伯屋門緊閉,也許是不想見我吧。而且——我也還沒想到怎么勸說大伯。”
“進屋叫人,進廟拜神。”林畫音口吻平緩道。“你不叫人,那就拜拜這龍隱閣。”
拜拜?
拜神豈非要下跪磕頭?
在林畫音面前素來乖巧懂事的白無雙怔住了。
他不信鬼神。屋內住著的也只是大伯,白無雙一不跪天地,二不跪父母。何以能在此跪拜?
心頭升起一絲不快,但他還是行到屋前,緩緩跪下。
“大伯。”白無雙磕頭,口吻從容的說道。“侄兒來看您了。”
屋內毫無動靜。也沒人攙扶他起身。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而然。
可在白無雙心中,這卻是莫大的恥辱!
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無端向人跪拜?
白無雙知道,這是林畫音不再包容自己的信號。
起身之后,白無雙緩緩轉身,臉上依舊洋溢著陽光般的微笑,問道:“姐,可以了吧?”
林畫音眉眼微垂,緩緩端起茶杯道:“喝茶。”
可以了吧?
問林畫音?
白無瑕既是他大伯,又是他師傅。傾一身之所學,盡皆傳授于他。
連跪拜一次,都仿佛做樣子。
此人狼子野心,絕非善類!